蓄意臣服——戚明宋
时间:2022-09-07 07:34:53

  眉头轻蹙,略显不耐。
  贺隐偏头看到她皱起的眉头,不露声色靠近明妫,为她隔绝人群。
  走出闹市后人流量明显变少,但到底是繁华大都市,路上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
  没有了闹市中的惬意舒缓,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贺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明妫快步走到贺隐面前,转身面对他,一边后退一边含笑打探贺隐的理想型。
  贺隐眉梢轻蹙,提醒道:“喜欢好好走路的女生。”
  “……”
  明妫撇了撇嘴,知道他这是故意挤兑自己呢。
  好好走路的同时揶揄贺隐,“木头一样,真无趣。”
  脚步微顿的瞬间,贺隐眼里的情绪下沉,落在明妫纤瘦的背影上驻足片刻,很快又移开。
  “不过我才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明妫回头看着落后半步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带着勾人的暧昧笑意,“反正最后你是我的人。”
  江边微风掠过,卷起阵阵涟漪。月亮像是蒙上一层柔软的轻纱,透着温柔。
  前面的女孩长发随风而动,带着清香倾袭而来。
  贺隐在这一刻,心湖也随着江面掀起涟漪。冲动不过一瞬间,又硬生生被他压了回去。
  他觉得此刻答应明妫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靠近多年前一见钟情的女孩的机会。
  当然,只有那么短短的零点几秒,贺隐还是忍下了。
  *
  肆意放纵的结果就是半夜明妫开始肚子痛,跑到卫生间吐了一回后开始头重脚轻,全身乏力。
  胳膊上脖颈上也开始泛起细密的痒意,明妫打开落地灯看了眼,果不其然起疹子了。
  自己竟然真的那么倒霉,对小龙虾也过敏。
  不过好在公寓里会备着过敏药,明妫拖着沉重疲乏的身子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药箱。
  翻出过敏药查看日期的时候才悲催的发现已经过期了,她很久没过敏,所以忘记定时更换药物了。
  明妫捂着肚子有些泄气地瘫坐在地毯上,把药扔到药箱里,缩进沙发里打算缓一缓。
  没过几秒,脑中灵光闪现。
  又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回卧室,找到手机打给贺隐。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并没有贺隐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以及任何能联系到贺隐的方式。
  顿了几秒后,转而去找人事部经理,这才拿到贺隐的手机号。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不知道那边的人在做什么,没接电话。
  明妫脸色苍白,肚子疼,胳膊和脖颈痒得难受又不能抓,捂着肚子锲而不舍打了好几个。
  那边终于接通了,贺隐还没说话,明妫委屈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贺老师,你能来我这里一趟么,我过敏了好难受啊。”
  明妫不知道贺隐住在哪一栋,但是电话结束还没两分钟,那人就站在了门口。
  明妫惯会使手段撩拨人,这会有生病加持,直接身子一软投怀送抱。
  贺隐接住倒过来的人,软香入怀,眸底的情绪暗沉如墨,一如漆黑无边的黑夜。
  “我小龙虾过敏,难受死了。”明妫声线清丽软糯,故意拿腔拿调,一边说还一边往贺隐怀里蹭,“走不动了,你抱我进去吧。”
  这个时候贺隐无暇猜测她是真心还是故意撩拨,二话不说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顺势用脚把门带上。
  “吃药了么?”贺隐把明妫放到沙发上,明妫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摇了摇头。
  没办法,贺隐迁就地蹲下|身,抬手探了探明妫的额头。
  发烧了。
  贺隐拉下明妫缠在脖颈处的手,面色不虞,“去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明妫听到医院两个字脸色沉下来,手也收回来,蜷缩在沙发上,像只小虾米。
  “不去。”明妫鼻头轻皱,面上明显的排斥,“你去买点过敏药,我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贺隐拿不准她对小龙虾过敏的程度,不过看明妫虚弱的样子,就知道状况不好。
  二话不说就要抱明妫起来,强行带人去医院。
  明妫猜到他的意图,挣扎了下,“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吃两颗过敏药就行了。”
  “你的样子不像是没事。”贺隐居高临下看着她,从医药箱里找出过敏药,看到日期的时候皱了下眉,又扔了回去,“过敏又发烧,晕了我还是要送你去医院。”
  明妫侧躺在沙发上,长发遮住脸颊,身体哪里都难受,却还能笑得出来,“你嘴好毒,知不知道病人是要被如春风般温暖的对待的。”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别挣扎,老老实实去医院。”贺隐不欲与她多说,弯腰就要抱她。
  明妫往沙发里挪了点,誓死抵抗,“我对医院有阴影的,去了就会上吐下泻,到时候病情加重,你就是罪魁祸首。”
  满口胡言,没句真话。
  贺隐拗不过她,扯过一边的毛毯把明妫裹住,“我去买药,门的密码。”
  “这么快就想做这里的男主人啊,还说不喜欢我,口是心非。”明妫还有力气撩拨人,面色苍白靠在沙发里,面上带笑,虚弱又无力。
  贺隐撇开视线,不去看明妫的脸,淡淡说了句:“我怕你待会拖着残躯走不到开门的地方就晕在公寓里。”
  “……”
  “二零零五零七零八。”明妫实在没力气跟他调情,随口报出一串数字。
 
 
第13章 
  吃过药后明妫有些昏昏欲睡,头一歪倒进沙发里,不到两秒又被贺隐拽起来。
  “把过敏药涂了再睡。”贺隐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白色的过敏药扔给明妫。
  明妫没接,有气无力地靠着沙发,“你帮我涂吧,实在难受的动不了了。”
  说完身子往贺隐那边倒过去,还没靠上贺隐的肩,就被一根手指按在太阳穴抵了回去。
  贺隐偏头看她,不吃这一套,“涂药就涂药,不要找准机会就往我身上蹭。”
  “我没蹭你,就是想方便你涂药啊。难道说……”后面的话明妫没说完,欲言又止又略带戏谑的眼神落在贺隐的脸上,然后又慢慢往下移动。
  贺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不咸不淡的说道:“要我说几遍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魅力无边,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
  这话就有点打击人了,但明妫是谁,这点言语还不足以让她打退堂鼓。
  明妫撇了撇嘴,把胳膊伸到贺隐面前,“本小姐就是魅力无边,你对我不感兴趣,是你眼神不好。早晚会有兴趣的。”
  贺隐不置可否,拧开过敏药挤了点在手上,然后点涂在明妫起疹子的地方。
  白色的膏体冰凉带着药味,跟贺隐同样冰凉的指尖融合在一起,贴在肌肤上的瞬间,缓解了过敏带来的痒意和不适。
  客厅灯光柔和,贺隐锋利冰冷的眉眼此刻像是晕染了一层温柔的暖意,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妫坐在旁边,托腮看着贺隐认真给自己涂药的眉眼,一时有些失神。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先于脑子一步行动了。
  在她指尖刚要触碰上贺隐眉峰的时候被对面的人抬手攫住手腕。
  贺隐不动神色看着她,眉梢轻挑,问她:“干什么呢?”
  被抓到觊觎人家美色的明妫并不觉得羞耻,反而大方承认,“被你勾到了,贺隐,你怎么这么好看呢?”
  一个男人被说好看着实高兴不起来,还是被一个目的明确想要泡他的人夸。
  话里存着的有几分真实,贺隐不想去深究,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只是明妫过往情史颇多,明城传闻不胜枚举,虽说大部分不切实际,属于以讹传讹。
  但明妫的确“喜欢”过很多人,身边来来去去,也没断过。
  她看上的人,都会用尽手段去捕获,而甜言蜜语恐怕是情场猎手最擅长的手段。
  贺隐不相信明妫的手段会是出自真心的,不过是想让猎物进入圈套的迷魂阵。
  但追究过去实在没意义,贺隐也没想过去追究。他要的是明妫的未来。
  在这场捕猎游戏里,他要做猎手,而不是待宰的猎物。
  贺隐放下手里的药膏,松开明妫的手,“自己涂。”
  “我手抬不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明妫瘫倒在沙发上,长发垂落,面色苍白,唇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故意做出一副林妹妹娇弱不能自理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破碎感。
  贺隐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看着她演戏,没接茬,也没继续给她涂药,就静静坐在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继续演,我看着呢”。
  “刚刚是美色当前,已经费尽了我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了。”明妫还真能继续演下去,撩了撩凌乱的长发,抬起眼眸看着贺隐,眼底满是懊悔,“而且没得手,我好难过,一难过,又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不然这样好了,你让我摸一下,给我充点电,补充下能量,兴许我就能有力气自己涂药了。”
  越说越离谱。
  贺隐无奈轻叹一声,拿过药膏,对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说道:“起来。”
  “起不来,你抱我吧。”
  “我走了。”贺隐作势起身离开。
  刚还病恹恹柔弱不能自理的人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哪里有一点生病的迹象,“哎哎哎,起来了我起来了。”
  许是起猛了,明妫感觉头晕了下,还没开口说话,下巴就被对面的男人用指尖抬了起来。
  清凉的药膏覆上脖颈,明妫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贺隐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伸出另一只手按在明妫的后颈,拇指抵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明妫脖颈白皙纤细,贺隐手掌很大,完全把明妫的脖颈掌握在手心。
  常年规律的运动和良好的饮食习惯以及天生丽质的基因,让本就柔滑的脖颈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贺隐甚至不敢用力,生怕稍微用力就能将这盈盈一握的脖颈捏断。
  涂好药后贺隐收回手,还没把药膏的盖子拧上,面前突然袭来一阵风,明妫往他的方向倾身靠过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明艳动人的脸虽然带着病态,但一点也不影响这张脸的美感,她依然漂亮的不像话。
  生病反而给她增添了一抹脆弱感,中和了美艳所带来的攻击感,给人一种更容易靠近的错觉。
  贺隐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面对明妫突然靠过来的脸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挪开。
  而是停在原地,等着明妫的下一步举动。
  两人对视数秒,明妫眼眸弯了下,眼底含着笑意,视线在贺隐的薄唇上定格打量。
  “贺老师,其实换做以前,这个时候我会吻你的,”明妫唇角带笑,呵气如兰,言语中满是引诱,“贺老师,我跟你说个秘密,我的初吻还在。”
  话音落下的同时,明妫往后退开,裹着毯子倒在沙发里。
  不去看贺隐是什么表情,信不信她说的话。
  贺隐楞在原地,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伸手拽了张纸,把手上的药膏擦掉。
  信不信呢?
  贺隐不知道,或者说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会有人身边情人不断,却还保留着初吻么?
  若不是明妫对初吻有特殊情节,就是她在骗自己。
  而这两种,贺隐宁愿是后者。
  贺隐猛然想起在明家老宅明妫第一眼见到他时的僵硬,还有让他戴着口罩,那副神情,分明是透过他在看某个人。
  有一晚明妫喝醉,贺隐去接她,明妫抱着他喊出了阿储两个字。
  显然这个阿储就是明妫念念不忘的人,这个人对明妫来说很重要。
  虽然后来明妫说这个阿储是自己故意编出来试探自己的,但贺隐显然不信。
  贺隐意识到这一点,双拳紧握,指尖抵着掌心,传来阵阵的刺痛。
  沙发上明妫吃了药昏昏欲睡,这会已经裹着毛毯沉入梦里。
  生病不好受,所以明妫即使睡着了,眉头还是轻蹙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
  贺隐垂眸看着她,倒是心大,放任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在家,自己就先睡了。
  良久之后,贺隐才慢慢靠近明妫,在她身旁的地毯上坐下。
  指尖描绘着梦寐以求肖想了很久的眉眼,划到菲薄好看的唇上,再往下,是他刚刚摸过的纤细脖颈。
  贺隐指尖微凉,碰到明妫脖子的时候,睡着的人瑟缩了下,眉头蹙得更紧。
  贺隐手指辗转来到明妫漂亮的眉形上,指腹轻柔,为她抚平皱在一起的眉梢。
  缓慢靠近明妫的时候,贺隐觉得自己是个趁人之危且装模作样的混蛋。
  平时明妫送上门的时候他冷脸拒绝,这会等人睡着了,自己又偷偷贴上去。
  表里不一大概是最贴合他的成语了。
  两人距离不过几毫米,只要贺隐稍微低下头,便能亲到明妫的唇。
  但却堪堪停住了。
  贺隐自认为不是君子,面对喜欢了多年的女孩,他的自制力也没那么好。
  只是停住的原因是想起明妫心里藏着的那个人,这个人他没见过,不认识,此时却像根刺扎进他的心底。
  拔不掉抹不平,只能日日扎在心头让他疼。
  早晚要拔掉。
  “明妫,我等着收网的那天,你跑不掉了。”贺隐轻声说道,墨色的瞳孔倒映着沙发上明艳的睡颜。
  贺隐退开后没起身,坐在地毯上拿出手机给周明锴发了条消息。
  他要知道明妫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14章 
  明妫不常生病,但生起病来也是来势汹汹。整整一夜反反复复发烧,睡得极不踏实。
  辗转反侧好几次,烧的人都有点糊涂。冷白的皮肤被烧的泛红,薄薄的眼皮也被热意熏染的发热。
  中途醒过几次,抱着贺隐的手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沉沉坠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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