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粱——春与鸢
时间:2022-09-07 07:36:37

  “结婚证是假的,这是我骗你的第二件事。”
  “昨天到今天,我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这是我骗你的第三件事。”
  梁风抬眸看着他,唇色发白。
  “……你,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的。那是不是,是不是刚刚严琛的出现也是……”
  “也是我从中引导他过来的,包括昨天的拍卖会。”
  头脑在一瞬间爆炸、轰鸣。
  梁风直直地看着沈颐洲。
  他如此计划周密、步步为营。布下一张局,而后游刃有余地看着他们“游戏”其中。
  是他逼着严琛发疯,也是他逼着那颗炸/弹彻底爆炸。
  这一次,他把她骗得团团转。
  这一次,他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梁风久久地、久久地被他抱在怀里。
  眼前的世界似在震荡、毁灭和坍塌。
  可他做错了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只不过是做了她对他做的事情罢了。
  艰难地再聚起一缕气息。
  梁风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太蠢了。你说的话、做的事,我总是分不清真假的。”
  她身子说着就要无力地滑下去。
  沈颐洲却更紧地抱住了她。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骗过你。”他说。
  梁风目光轻颤地看过去。
  他漆黑的双眸无声地看向她。
  梁风想起很久之前一个初冬的早上,他们一起靠在客厅的窗边,共抽同一支烟。
  她曾经短暂地窥视过片刻“真实”的他,然后迷雾重新将她笼罩。
  而此刻,她再次看向沈颐洲。
  像是那天早上,她曾经看见过的“真实的”沈颐洲。
  他们共同靠在初冬的窗边,外面下了密密的雪。
  天地之间安安静静,他把她抱在怀里。
  对她说:
  “最后一个谎言,是我那天说,我想过你。”
  “梁风,我不止想过你。”
  作者有话说:
  嘿嘿,有没有人颧骨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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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美梦成真
  梁风双手不自觉中紧紧抓住沈颐洲的衬衫, 声音几乎被哽咽淹没,眼泪无法控制:“……我骗过你……”
  “我原谅你。”
  “沈颐洲……我没和、我没和严琛再有过任何的关系,”她抓住沈颐洲的衬衫像是抓住他伸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和他在你之前很早就、就分手了,之后我绝没有再和他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我那天从戴明善那里离开后,的确是去了他的房间……但是, 但是我真的没有和他睡觉……之后也没有……”
  她泪眼轻颤看着沈颐洲。
  他连半秒都没再叫她煎熬:“我相信你。”
  梁风泣声更大:“你为什么还愿意相信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那你还会骗我吗?”沈颐洲问她。
  梁风拼命地摇头:“不会, 不会。沈颐洲,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那我就会继续相信你。”沈颐洲缓声说道。
  梁风彻底崩溃。
  她哭得歇斯底里,Connell不是她的神父,她不会在那里获得任何的宽恕。
  只有沈颐洲能宽恕她、原谅她、拯救她。
  她在这场爆炸中坠落,却没有彻底堕入尘土。
  而是被他稳稳地接入了怀里。
  痛苦、挣扎、后悔、绝望。那些曾经折磨过梁风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宽恕、得到了释放。
  她痛哭, 也觉得彻底的解脱。
  最后, 终于脱力。
  身子完全地站不住了,沈颐洲抱着她重新坐回了原来的沙发上。
  整个人无力地侧坐在他的腿上,沈颐洲右手环在她的腰后,左手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还在不断涌出的眼泪。
  梁风用手捂住脸,不想再放任自己的情绪崩溃。
  她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 努力叫自己重新平静下来。沈颐洲就只安静地抱着她, 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小会, 她才渐渐止住了抽泣, 而后睁开眼睛,看向了沈颐洲。
  目光依旧是不确定的、怯懦的、不安的。
  沈颐洲却只把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拢了拢,问她:“冷不冷?”
  梁风抿抿干涩的嘴唇,摇了摇头。
  沈颐洲从旁边的桌上拿了杯水。
  “把水喝掉, 然后今天你可以问我所有的问题。”
  梁风心跳砰砰地在胸腔里碰撞, 她目光只盯着沈颐洲, 连水杯都忘了拿。
  “你说……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沈颐洲眉尾微抬,轻笑了一下。
  “知道了,你想我喂你喝水。”
  他说着就将梁风更往怀里靠,而后端着水杯靠去她唇边。
  梁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握住了水杯,像是还不能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这样的亲昵。
  低头把一杯水喝完,手指就一直紧紧地握住杯身。
  他说她可以问他所有的问题。
  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问吗?
  所有的问题他都会告诉她?
  梁风此刻觉得自己又重新走到了那片料峭的悬崖,踏错一步,或许又是万丈深渊。
  她低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沈颐洲就不说话,耐心等着她。
  良久,梁风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眼睛。
  她声音低而缓,生怕沈颐洲没有听清她的问题:
  “你说,你原谅我了……是真的吗?”
  她心脏几乎要跳出嘴巴,耳后有一根筋在突突作痛。
  而沈颐洲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是,这个问题我刚刚回答过你了。”
  梁风觉得心脏开始疼痛,身体不自觉蜷缩。
  于是更往沈颐洲的怀里去。
  沈颐洲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左手抚在她赤/裸的小腿上,安抚她。
  梁风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又缓声问:
  “那你今天的回答,都会是真话吗?”
  沈颐洲似是被这个问题逗笑,他轻声笑了笑:
  “我向你保证,我今天的回答都是真话。”
  眼眶在瞬间又湿润,可梁风不想再哭。她忍住,沉默了好一会,问道:
  “你刚刚说,结婚证不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是假的的意思。”
  “……可我们,我们分明没有——”
  “也不是非得本人过去。”沈颐洲脸上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她。
  梁风嘴唇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开,可根本无需再多问,她早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嘴唇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即使知道沈颐洲从来都是手段通天,却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弄了张真的结婚证。
  “那你……不害怕你后悔吗?”梁风轻喃。
  “我到现在只后悔过一件事。”沈颐洲脸上的笑意忽然淡去,几分算旧账的模样睨她一眼,声音冷冷,“就是那年夏天在轻井泽听信了你那通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狗屁理论。”
  梁风愣在原地,耳后羞愧得烧红。
  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那通自己给自己找的遮羞布真是可笑至极。
  脸颊微微偏了过去,不敢再直视沈颐洲。
  沈颐洲见她也“知错”,偏头去看她躲开的眼。几分哂笑:“没其他问题了?过了今天我可不一定再这样知无不言了。”
  他言语里隐隐的敲打,叫她此刻别再有任何的退缩。
  温热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的脚腕,也似提醒她,其实她今天也已无路可逃。
  脸颊于是更靠他的肩窝,呼吸几乎触碰他脖颈。
  梁风环住他,近近地靠在了他的耳边。
  难以启齿。
  她从前从不会去问他的某句情话是否当真。
  他说喜欢、说想念、说听你的。
  她都知道是他最最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本领。
  当真的人才最最可怜。
  于是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信。
  可今天他说,所有的回答都是真话。
  呼吸随即变得有些急促,觉得胸腔似是气短。
  嘴唇翕动了好几次,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想……再确认一下,你今天的回答都不会骗我,是吗?”
  沈颐洲声音淡而干脆:“是。”
  呼吸于是变得更加困难,仿佛没入温热的潮水,身体也跟着发烫。
  “……你刚刚,”她声音似融化的蜡烛,缓慢地滴在沈颐洲的耳旁,“说你不止想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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