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自是看出老夫人对她的关爱之心,好心的提醒她。“快去吧,陆先生怕是等的不耐烦了。”
他会等她?太阳从东边落下,她都不会相信。只是再如何不愿,她也要硬着头皮来到陆健城超级高档豪华的座驾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张叔为她打开了车子副驾驶的门,她赶鸭子上架般地坐进了他的车。
车子宽敞舒适,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透过后视镜,看到陆健城冷漠地坐在后座,低头弄着手提电脑,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就像她是空气一样忽略不计。
车子平缓地驶出别墅,车里空气肃静死寂,陈慧言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停车。”刚刚驶到马路上,陆健城便冷冷地下了命令。
张叔急忙靠边停下。
“下车。”又是一句冷冷的命令。
陈慧言一时之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张叔欲言又止,还是推开了她旁边的车门。
她忽然明白,他是在赶她下车!默默地,她弯腰准备离开。
“购完物,给我打电话去接你。”在她快要离开时,他冷冷的开口。
陈慧言站在马路上,看见车子渐行渐远。风吹过,拂乱了她的长发。
他是在跟她交代吗?打电话?去接她?他都没留下他的电话号码,她要如何给他打电话?
她怔怔地站在马路边好久,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回去——不行,购物——她的兜里是囊中羞涩。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购物商场走了个遍,里面的衣服价格贵的吓人,她连看一眼都心惊胆颤。晃到中午,随便买了点东西压压肚子,如果空手而归,不知好不好交待?还是买2套地摊货,回去滥竽充数好交差。
一直挨到下午,陈慧言买了2件便宜衣物和鞋子装在特意向导购员要的包装,带回了陆家。还好老夫人只是询问了几句,“健城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公司临时有事,接了电话去处理公事了,陆先生说要去接我,是我自己不用他接,打车回来的。”陈慧言不慌不忙地说着,老夫人信以为真。
她暗暗松了口气,撒谎真不是件好差事,幸亏她脑子转的快。她可不想让老夫人发现她与陆健城的关系恶劣。她什么都没做,他以为她在老夫人面前耍手段,如果老夫人发现了点端倪,到头来,他指不定怎么误会她,说一些难听至极的话。
妈妈对老夫人的安排总有些担忧。四下无人时,开口提醒她。“慧言,咱们可要牢记自己的身份,虽然老夫人喜欢你,但不要逾了规矩。”
妈妈的时刻提醒,陆健城的冷脸以对,她哪有胆量和心思去逾规矩。
妈妈拿起她买回来的衣服,忧心忡忡地又说道:“你真的让陆先生为你买衣服?”掏出来仔细看看,然后狐疑地望向陈慧言。
陈慧言顺手接过衣服,仔细地折叠起来,这可是花了她百元大钞买回的新衣服。“陆先生很忙,我自己去的,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她可不想多花陆家一分钱,妈妈的医药费,诊疗费已经够昂贵,不想欠陆家的更多。
妈妈放心了不少。“慧言,老夫人心慈良善,她对咱们娘俩的恩是一辈子还不完的,老夫人喜欢你,这谁都看的明白,但不能因为这个,你就心生了攀念,陆家——咱们陈家高攀不上,陆先生——你也配不上人家。”
妈妈的心思,她明白,她也做了保证,可妈妈总是不放心,随时随地在她耳边提醒她,不要忘了本分,心生不该有的念想。
且不说她与陆家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单就陆健城对她的态度和认知,她哪还会有一丁一点、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不求别的,只求她在陆家的这段时期,能安安稳稳,平安无事,不被人轻视、厌恶着。哪怕对着他一张冷脸,也比瞧见她一副鄙夷来的要好。
只不过,陆健城一向做的恰到好处,只在她面前显露无遗,在别人面前,他总是那样一副温润有礼,谦谦君子的面孔。
“妈……”陈慧言拥住妈妈双肩,郑重其事的再次保证。“我发誓,我决计不会喜欢上陆健城。”她一向自诩聪明,知道轻重,懂得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要不起的。
要不起的东西,她连想都不会想。
妈妈欣慰地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明白女儿的聪明颖慧,懂得分寸。
上班时,陈慧言特意选了一件新买的衣服,精神饱满的走出别墅,灿烂的阳光透过林荫树梢,照得嫩绿的叶子泛着点点金光。
陈慧言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耀眼,茂密的杏林路也格外的清新。
路很长,从别墅区到最近的地铁站要走30分钟的路程。但今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份梦寐以求的新工作,打消了这一段时间的阴霾,生活似乎也是眷顾她的,看到了她努力地活着。
突然,她脚下一崴,陈慧言低下头,懊恼地发现自己新买的鞋子,不偏不移地踩进了下水管,高跟鞋穿进了窨井盖里。
她使劲用力地左拧右挪,鞋跟始终固执地不肯出来。脱掉鞋子,双手紧紧地握住,使上浑身力气,猛力向上拔,然后她抱着鞋子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她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鞋子出来了,可鞋跟却纹丝未动地嵌在里面,陈慧言手拿着花了她几张百元大钞的新鞋,心疼的胃直抽筋,这么贵的鞋子怎么也会变得惨不忍睹。
望着鞋子,再看看手表,马上就到地铁站了,走回去换鞋,再走回来,她报到的时间肯定会迟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脱下脚上的另一只,想将鞋跟掰下来,这只倒结实的很,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妥。重新穿上鞋子,虽然难看了点,但总比迟到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