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标准,你们搞学术的这样不严格可以吗。再说你情我愿的事儿,又没违法乱纪。”郁清雅顿了顿,继而淡声道,“瞪我干什么,盛碗汤圆,要五个。”
程肆:“……”
得,惹不起。
郁清雅来找程肆这一趟也是有正事的。
“你姥爷七号做寿,整八十大寿呢,记得吧?”郁清雅从铂金包里取出一张烫金请帖,很正式,上面的字都是郁老爷子亲手写的,外孙阿肆启。
程肆接过去:“我知道,姥爷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你怎么还亲自送过来。”
“咳。”郁清雅挽了下发,“你姥爷怕你不孝,嘱咐我亲自送过来。”
实际上是郁老爷子知道多年来女儿与外孙不亲近,特意嘱托郁清雅借这事儿要亲自把人带回他面前,也是想着趁机缓和女儿与外孙子的关系。
“行了,你知道这事儿了就行。”郁清雅起身,指尖勾着墨镜,冲言柚招招手,“第一次见面,身上也没什么能送你的玩意儿。明天有时间没?姐姐带你去逛街,给你买礼物。”
言柚立刻道:“不用了阿姨。”
“怎么又喊阿姨。”
“……姐姐,不用了姐姐。真的,我也不缺什么。”
“礼物什么时候还要看缺不缺再送了。”
程肆半倚着门框,对这姐姐妹妹的称呼已经从无语到面无表情地接受。
“去吧。”他轻揽着言柚肩膀,“我陪你们去。”
到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下了楼司机正正好将车停在门口等着,郁清雅使唤程肆去楼下便利店买瓶水。
人打发走了,她倚着车门,将墨镜从车窗扔进了后座,夜风下吹得她发丝微扬。
“和程术知离婚的时候,我没争过抚养权。”郁清雅声音柔和地开口。
言柚怔住,没想到郁清雅会突然聊起这个。
“那时候恶心他爸,连带着从我肚子里生的儿子,也都恨上了。所以他长到小学、初中、高中,去找我我都没有怎么理过。”
女人淡淡一笑,却不达眼底,弯起的红唇在夜风中竟然显得十分温柔。
“后来等我觉得不该把他爸的错,也连坐到他身上……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十七八岁,都上了大学。小时候没有过母亲陪伴和爱过,那时候又怎么会需要。更重要的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当一个妈妈,这个身份永远不合格。”
北京的路边总是种着许多银杏,月光被朦胧的云层遮挡,树影婆娑,叶子被吹动,跳着不欢快的舞曲。
“第一次见面,跟你说这些话,很奇怪吧。但其实我知道他这两年在等一个人,不小心从钱包里见过张照片,”
言柚手指蜷住,目光微动:“我的照片吗?”
“嗯。拍得不错,下午看见你就认出来了。”
郁清雅靠着车,远远瞧见程肆从便利店出来。
没说完的话也只好被迫终止,省去许多,只道:“他看着遗传我的冷淡薄情,但其实,比谁都倔强。小时候在他爸那儿受了委屈去找我,坐在门廊下的台阶上,等好几个小时不见人也不走。心里想再多,嘴上说出来的不及千分之一,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认定的人,也是。”
言柚望着步步临近的人,没有说话。
程肆过来后将水递过去,深知他妈这人什么东西都要用顶好的:“凑合喝吧,没别的了。”
郁清雅早在他快走过来时就结束了与言柚的对话,此时接过水瓶上了车。临走前降下车窗,又恢复了那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走了,明儿下午见。”
直到车尾从路口拐弯消失,言柚都还停留在那些话里。
程肆瞧她出神,捏了下耳垂将人搂进怀里往回走。
“想什么呢。”
言柚环着他的腰,细声说:“你背背我吧,哥哥。”
小姑娘情绪不对,程肆躬身弯腰将人背起来,才低声询问:“怎么了?我妈刚和你说什么了?”
言柚摇头,埋进他颈间不说话。
程肆便没有再问,背着她进了电梯,掂了下还是觉得太瘦太轻,心里又开始研究菜单。
进了门,程肆放下人,又拉着言柚去录了指纹锁。录好了转过身,言柚双手搭在他肩头,轻轻一跳,又趴回他背上。
程肆手往后伸,牢牢接住她,“今晚这么粘人?”
言柚小腿晃一下,凑过去趁他不注意,在侧脸重重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