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的,我的最好看!”
韩凤清笑道:“你带来的这个女孩,性格不错。”
程肆已经站了起来,通过透明玻璃窗瞧见院内的场景。
言柚坐在一堆小孩子中间,头上不知被谁戴了个粉白相交兔耳头箍——倒是挺适合,程肆心想。彩纸折成飞机纸鹤与小船被一双双小手举到她面前。小姑娘笑意轻浅,一个个接过又夸赞。没一会儿又和一个小孩玩起翻花绳来。
何国信在二十分钟后才回来,他拿来了一本有些年头的花名册。
翻到了某一页,指着那两个名字问程肆:“你看看这两个,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上面正是姓名性别与生日这些信息。
而张秋与刘心荷赫然在列。
“他们离开福利院后去了哪里,您知道吗?”程肆问。
何国信说:“我也是刚回去翻这些东西才想起来,你找的这两个孩子啊,后来都考上大学了,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上海了,都是好学校。那时候从福利院里走出去能考上好学校的孩子少,这两个上的学校都还不错。现在还每年都会寄钱回来。”
程肆:“还有她们两人的联系方式吗?”
何国信看了眼韩凤清,见院长点头之后才说:“有张秋的,不过这些年这孩子好像一直也不在江城。”
程肆开门见山:“她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何国信再次看向韩凤清。
韩凤清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半晌,她终于朝何国信点了点头。
程肆郑重道谢,留下一张银行卡给韩凤清,算作匿名捐款。
韩凤清亦未推辞。钱对一家福利院来说,再重要不过。
言柚在院子里和一群小孩玩得很开心,破冰都无需多久,这会儿已经到了给小宜辅导作业了。
讲完一整页数学作业抬头时,才发现程肆站在院内一侧,目光向着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言柚很快站起,小跑着到他身边:“你聊完事情啦?”
“嗯。”程肆说:“玩得开心吗?”
言柚脸微红,程肆的语气,竟然把她说得也像个很小很小的小孩似的。发觉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从她头上那个发箍上扫过,这是刚才玩闹时小宜非要给她戴上的,是挺幼稚的吧?言柚抬手把那个兔耳发箍摘了下来。
“还要玩会儿么?”程肆又问。
言柚刚准备摇头,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一只更小的手牵住。
“柚子姐姐,这个人是谁?”
言柚余光留意了下程肆,才说:“是……一个哥哥。”
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一道落在她面庞上的目光。
下一刻,又听小宜说:“感觉可以喊叔叔呢。”
言柚:“……”
程肆:“……”
小宜才六岁,按道理的确是可以喊程肆叔叔的年纪。
无法反驳。
刚好此时院长过来喊走了程肆,言柚弯腰蹲下,捏了捏小宜脸颊上的肉肉,“长得那么好看,不应该喊哥哥吗?”
小宜瘪嘴巴:“可是他看起来好凶呢,都不笑一下,才不要喊哥哥。”
言柚轻声:“他不凶的,就是不爱笑而已,因为长大的人烦恼也多了好多,就不爱笑啦。而且就算不爱笑,也不一定代表这个人凶,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院子另一角。
韩凤清递给程肆一个手机号码。
程肆再次道谢。
两人站在走廊下,目光看向院中场景。
“您这里好像女孩子更多?”程肆说。
当年梁令资助的也都是女孩。
韩凤清叹了口很长的气,言简意赅道:“生了女娃不要的人多。”
哪怕时代已经不同,但在这小小的江城,多得是思想封闭于一隅的人们。守着所谓的祖宗传统,愚昧无知偏偏自诩高义。
程肆没有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