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肆去拿被丢在半层楼梯上的行李箱,边掏钥匙边问:“想吃什么?”
言柚眨了下眼睛, 看着他开门的动作,抱起书包,隐藏住小心翼翼的窃喜,轻声说:“什么都好。”
门打开,玄关拐过便是一个厨房。
言柚瞄了一眼,问:“哥哥,你做吗?”
程肆:“想什么呢,点外卖——这厨房就是个摆设。我看着像是会做饭的人?”
言柚走进去,探出脑袋扫了一眼。
流理台比人脸都干净,确实就是个摆设的样子。
她又看向这个房子其他地方。
言柚算是第一次进程肆住得地方。
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空的房子。
偌大的客厅,竟然只有一张小沙发,一张茶几,贴墙的书架,再有就是阳台边上的一把晒太阳的沙发。
空荡荡的。
沙发边的那根绿枝,好像真的快死了。
从枝干到叶子全部耷拉着。
言柚问:“那是什么?”
“马醉木。”程肆说。
程肆低头摆弄手机,很快点好了餐。
他推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又和她说:“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先在这儿坐会儿。”
言柚应声,等他进去卧室门合上后,在沙发边蹲下,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马醉木养殖方法。
刚认真钻研没多久,卧室传来不甚清晰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言柚摸了摸鼻子,第一次碰到了手心,他就洗了近十分钟的手。这回更不知道要洗多久了。
这样想,她好像有点无耻。
明知结果,仍要趁机谋取一个拥抱。
但那时候,她也的确腾不出心思想太多。
她不知道他会在此时回来,从家里跑出来后,哪里都不想去,只是想着,找一个没有人地方待着。
程肆的出现,是意外之喜。
所以也在见到他的刹那,没来得及掩盖满载的委屈。
约半个小时后,程肆从卧室出来。
他换了身家居服,头发吹得半干。出来就发现小姑娘蹲在沙发边拨弄那株注定活不久的马醉木。
还给换了水。
听见声音,言柚抬头,问:“有没有剪刀?”
程肆说:“别管了,本来就活不长。”
言柚没听,说:“那也得努力地让它活到它能活的最久时间嘛。我搜了,勤换水,再隔几天斜剪下根就可以。”
程肆看了她会儿,没再阻拦。
“家里没剪刀。”他倒了杯水坐下,又说:“别折腾了,来说说今晚怎么回事儿。”
言柚抬起眼帘。
那双眼还是红的。
也不知道得多久才消得下去。
程肆移开目光:“先去洗洗脸。”
言柚摸脸颊,忧愁道:“我脸很脏吗?是不是还很丑啊?”
“……”程肆:“哭了那么久不难受?去。”
言柚“噢”了声,起身去房子里唯一那间洗手间。
卧室的洗手间和衣帽间相对。
半开放式的格局,不用她刻意去看,就闯入了视线范围。
言柚忍不住道:“哥哥,你衣服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