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
最近碰着她烟瘾就要上来。
纪也转头,呆呆的问,“你说什么?”
“没事。”江让黑眸轻眯,“视频一会儿转你。”
“嗯。”纪也想了想,“这视频你是从哪儿拿来的?我记得我们教室是没有监控的。”
江让神情闲散,拿手机轻轻敲了下她的头,漫不经心的说:“找人要的。”
纪也身子跟着他的频率一颤。
江让见她缩了缩,嗤笑声,“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你,你别总逗我。”
这话说的暧昧,纪也反应过来,指尖掐了下掌心。
她把话题扯回来,“那个,视频是谁拍的啊?”
江让单腿翘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回了句,“T大的。”
纪也明显一顿,她小心翼翼闷声问:“是论坛上拍的那个吗?”
“昂。”江让指尖拨开打火机,又重重盖上。他偏头,睨着纪也,语气不太正经。“不然你以为老子闲着没事干陪她逛园林?”
纪也闻言勾唇,噗嗤一声,笑了。
整日的郁结倏然散去。
她心头有一道说不清的暖流,顺着五脏六腑,绵延到胸口。那是一阵愉悦。
“倒也不至于。”纪也轻声道。
江让眯了眯眼,朝她挑了挑眉。
纪也踌躇片刻,叫他名字,“江让。”
“其实你也不用,牺牲那么大的。”
江让啪嗒一声把打火机合上。
他语气有些痞,还有些狠,“纪也,你行啊,合着拿老子当鸭使是吧?”
纪也这回彻底笑出声。
-
纪也回寝室后,江让就把视频发了过来。
她看了眼,须臾,反手就转给了高秀芸。
高秀芸应该是在忙,没回她。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高秀芸这边才回,“收到,我会处理的。”
纪也的心定了定。
她点开江让的微信,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发过去。
然后打字:【江让,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彼时江让人已经站在礼堂外,两辆黑色轿车从校园大道拐过来。
外语系主任站在江让身边,待车停定,他上前拉开车门。
一个身型颀长,黑色利落短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穿着黑色正装,领口熨贴,鼻梁处架着一副金丝镜框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禁欲疏离。
“江司,欢迎欢迎。”
系主任热络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时,江让的手机响了下,他漫不经心地划开,看到那个金渐层头像跳到了最上面。
看清后,他唇角轻勾。
J:【又给我画饼?】
江让回完甫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略显轻佻的双眸。
江彻觑他一眼,朝系主任点点头,一行人往礼堂去。
江让轻哂,跟在他们身后。
江彻今天要作为优秀校友上台致辞,这会儿系主任将他引到后台休息室,江让自然跟了进去。
少年恣肆张扬,和身旁那位气质截然不同。他散漫的翘着腿,手上漫不经心的晃着手机。
江彻舒口气,将平板放下,推了推镜框。
他语气平淡,“昨天我回老宅,碰到你爸了。”
江让反应平平,笑了声,“我见着他的次数也不比你多几回。”
说着,纪也的微信回过来。
JY:【认真脸.jpg】
江让眉梢轻扬,神情有几分愉悦。
江彻的黑眸折射在镜框后,隐隐泛出揶揄之色。他问道,“你谈恋爱了?”
江让闻言,视线从手机上挪开。
他和江彻对视一眼,“你很闲?”
江彻收回视线,没再追问。
“你爸让我转告你,周六晚上回趟老宅,他打不通你电话。”
江让这人向来散漫,又不服管,浑的很。
江彻刚说完,江让的手机又震了下。
JY:【那这周六晚上可以吗?】
JY:【乖巧蹲.jpg】
江让挑眉,随即眉心一跳。须臾,他回了一个字。
J:【行。】
江让回完锁屏,转而朝江彻瞥了眼,冷淡道:“没空。”
江彻抬眸,“周末你要做什么?”
他想了想,做了个假设。“约会?”
“我看上去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江让斜靠在沙发上,开了局游戏。
江彻想了想,点头。
他正经道:“确实,哪个姑娘眼睛瞎了跟你谈恋爱,咱们家就不用初一十五去烧香了。”
江让伸腿踢了脚凳子,“滚!”
作者有话说:
小也:磕头拜拜
第15章
校庆余温发酵,连纪也这个没参与的人都有所感受。
她点开论坛,随处可见关于翻译司江彻发言的照片和讨论。
帖子热度居高不下,屡屡被顶在最上面。
校庆的热度过去后,舞蹈学院迎来本学期第一个严重警告处分。
——关于许佳琦恶意伤害同学的,情节严重。
处分的通知下来,直接就挂在了校园公告栏上。
这事儿她做的过分,挂在论坛上又被骂了好久。
纪也没去看。
邱恬倒是起劲,跑去拍了张照片给她。
不过纪也对告示无所谓,有结果就是好事。
周六这天,纪也上午去了图书馆自习,回寝室时正好碰到穿着短裙下楼的许佳琦。
两人一上一下,视线相撞。
许佳琦站得高,她居高临下的睨了纪也一眼。
纪也没理,径直上楼。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许佳琦哼笑道:“你现在很得意吧?”
纪也脚步倏停,偏头觑她一眼,“许佳琦,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她那脚若伸的再长些,就不是一次校庆的事。
若不是T大的女生路过舞蹈学院,正巧拍下了她们排练的视频,许佳琦这回或许是能遮掩过去的。
纪也没再看她,转身走了。
回到寝室,纪也打开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江让发了条微信。
JY:【晚上你想吃什么?】
她不太了解江让的口味,还是提前问下好了。
可等了好久,都没见江让回。
她心里头有些空。
他该不会是忘了吧?
还是说,压根不想来。
纪也放下手机,进洗手间洗衣服,等她出来,看到江让回了。
J:【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抱歉。】
纪也垂眸。
预感成真时,她的心还是不自觉揪了下。
原来只有她当真了。
她偏过头,看到邱恬的桌子上还放着那张校庆宣传册,倏忽鼻尖一酸。
纪也盯着江让发来的那行字,久久没有回。
是沮丧,有心酸,更多的还有被放大的,她那点自以为是。
纪也想起她七岁那年。
那时她还跟着外婆生活在江南小镇,初春的细雨如丝,小巷隐于市,砖头地微凸,布着苔藓。巷子口有个卖萝卜丝饼的小车摊,冒着油滋滋滋在响。
她们那一号,住着好几户人家,长长的过道进去,就有个大院。
纪也他爸丢下他们跑了,街头巷尾大家都知道。
梁玲那几年带着纪也,都是在小镇上过。
几年间她有找过男友,纪也记得很清楚,有个男人英俊多金,温柔亲切,最重要的是,对她很好。
纪也很喜欢他。
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听到弄堂里有争吵声。
那个自称男人妻子的女人站在弄堂口,破口大骂。而梁玲和外婆,就站在门口,涨红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女人将事闹的大,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院里的孩子都开始孤立她。
或许是觉得,梁玲这样的,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呢?
江让外祖家当时也住在那个院子。
纪也只记得江家哥哥顽劣,是大院里的带头分子,大院的孩子都喜欢围着他玩。
那时,孩子们见到她纷纷喊着:“坏蛋,你妈妈就是抢人家老公的坏女人。”
“我们才不要和你玩呢。”
后来,纪也总是红着眼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外婆年纪大了,自然不会关注这些。梁玲忙着上班赚钱养活她,更没时间理会。
纪也有时坐在阁楼,一坐就是一天。
可有天她家阁楼的窗户发出咚咚声,是石子敲击的声音。
纪也推开窗户,垂眸,就看到男孩骑在自行车上,仰头朝他坏笑。
“喂,小哑巴,下来玩啊。”
-
接下来一周,纪也没再见过江让。
听杨晓凡说,他去邻市参加演讲大赛。
微信信息还停留在那天,纪也没有回,他的黑色头像被压到了下面。
南城下了场雨,气温骤降,连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
纪也的脚消肿后,就可以恢复一些简单的基础训练。
周一芭蕾有早功课,纪也起得早,去食堂随便抓了烧卖和豆浆,就往舞房赶。
下午是节公共英语课,人挺多的。
上节课教授有说要随堂考,今天谁也不敢翘课。
纪也和邱恬去的晚,到时教室已经没什么位置。
武一涛坐在第二排,他转头,看到纪也,朝她们挥挥手。
邱恬见状,拉着纪也过去。
武一涛身旁正好有两个空位,纪也和邱恬落座后,就听到他笑道:“今天人好多,你们要是再晚来点就没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