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回以,
这世上最热烈的爱和拥吻。
邵也把歌词改了,这次的主角换成了他自己。
旁边举着荧光棒疯狂挥舞的顾未语小朋友捅了捅温哲尔的手臂。
“温哲尔,这个牛逼烘烘的大明星被你拿下了耶!”
“……”
第37章 引我
江风拂过临江西区低矮的楼房, 晚霞染红了半边霭霭的天空,星光闪烁显露在云絮间。
时隔多年,温哲尔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一江之隔的距离,她踌躇多次才下定决心。
温哲尔带了一束向日葵, 她今天没别的目的,只是回来看姥姥。
傍晚的墓园肃穆安静,晚风温和地拂过落了尘灰的墓碑。
温哲尔蹲下来,目光温柔地平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姥姥慈眉善目, 温和如初地望着她, 有一瞬间, 温哲尔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姥姥, 我从港城回来了,之前一直没回过西区,今天来看看你。”温哲尔抚摸着石碑, 注意到石碑下放着一束开败了的满天星。
她拿起花束,上面没有卡片,也不知道是谁还能来祭奠姥姥。
难道是妈妈?
温哲尔正想着,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把她从思绪里拽了回来。
“哲尔?”
一转头,邵也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四目相对, 温哲尔明显一怔。
视线下移,她看见邵也的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满天星, 蓝色的,不算多漂亮, 但放在墓园里确实特别。
邵也跟她并排蹲下, 轻轻把那束满天星放在姥姥的照片旁。
转过头, 漂亮的狐狸眼微弯,竟让温哲尔从中看出些温柔如水的颜色。
“下次再来拜祭把我也带上吧。”邵也轻笑了下,伸手揉了揉温哲尔如墨的长发。
温哲尔心下一颤,问:“你一直都来看她?”
邵也似乎真的仔细回忆了下:“也不算经常,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姥姥的墓碑在这里?”温哲尔微微蹙起眉,胸口起伏的明显。
邵也拉过温哲尔的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手背:“还记得你大学时候的日记本吗,你离开的时候没有拿走,我后来去了一趟你的宿舍,你室友给我的。”
温哲尔强忍着泪意:“你为什么还要去我宿舍?”
她不是喜欢咄咄逼人的人,但她今天真的忍不住了,那天分手的时候,她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她以为,以邵也骄傲的性格,绝不会再回去找她。
至于答案是什么,早就呼之欲出了。
邵也勾了勾唇瓣,用额头抵住温哲尔:“这么想让哥哥把话说清楚,那你可听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低低沉沉的声音透着一反常态的认真:“因为无论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如果这就是爱,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温哲尔,我爱你。”
邵也不是个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但既然他的姑娘喜欢听,说多少他都乐意。
“你的日记本还在我家,就在那个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生日,随时都可以去检查。”邵也轻轻吻了下温哲尔的唇,温柔得不像话。
回应他的,是一个加深的吻。
温哲尔搂住他的脖子,动情地与他唇齿相融,他们互相吮吸口腔里的空气,想要再多汲取一点对方的味道。
温哲尔脸颊绯红,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邵也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给了她半刻喘息的机会,本想继续,却被温哲尔伸手抵住胸膛。
“别在这里,我姥姥还看着呢。”温哲尔说着,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了。
邵也挑了下眉梢,坏心眼地逗她:“哦,原来我们哲尔这么大了还害怕做坏事被抓包。”
温哲尔打了下他的手臂,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转身就往外走。
邵也看着温哲尔的背影,嘴角愉快地翘起,他伸手擦了下石碑上的照片:“姥姥,以后哲尔就交给我照顾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温柔的晚风。
临江西区的夜晚依旧会被廉价炫目的霓虹灯照得通红,比起远处江对面高楼大厦的灯光秀,这里才更有万家灯火的气息。
上午才下过雨,路边还有积水,温哲尔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前面的路被灯光映得五彩斑斓。
她记得跟邵也分手的时候,也是在一个雨夜。
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他们狼狈地在路边争吵,一贯矜贵的少年像被打碎了傲骨,泪水混着雨水咽进喉咙里,苦涩又冰凉。
她说了很多真心话,也说了很多违心的话,到最后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种说得多一点。
邵也跟周嘉彦走后,她的心脏被一瞬间搬空了,她以为邵也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走在了一起。
温哲尔独自走了许久都不见邵也追上,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却发现邵也只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慢悠悠地跟着。
“宝贝儿,你终于想起我。”他的话里三分埋怨,七分都是调笑。
温哲尔笑着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邵也左右打量了下周围,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回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他们分手的地方。
就是在这条街上,他的姑娘决绝地要跟他分手,因为他当时无法承担起他们的未来。
“虽然我不想回忆,但是我愿意陪你重新走一遍这条街。”邵也笑。
温哲尔转过身往前走,边走边说:“好。”
助理开着黑色宾利驶进临江西区的时候,正看见一对漂亮的男女坐在江边的长椅上谈情说爱,不是他老板还能有谁。
他觉得谈恋爱的人真是脑回路不正常,大晚上跑到江边喂蚊子。
回去的一路上,邵也都紧紧攥着温哲尔的手不撒手,偶尔拉过来亲两下,看得助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等把他们送到华侨城,助理就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明亮宽阔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俩,邵也低下头吻住温哲尔的唇,似乎是太过贪恋她的气息,亲了很久都不放人。
温哲尔任由男人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掠夺,不想分开的不止是邵也,她也一样。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容易被撩得起火,更何况他们刚刚重归于好,情到浓时正是最激烈的时候。
温哲尔肩上的外套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气息凌乱得不像话,无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和肩头,还大有向下探索的趋势,唇舌触到柔软,温哲尔白皙的皮肤瞬间染着微醺般的粉色。
她无助的抱住邵也的脖子,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她仰着头回应着他,全身的重量都倾斜到他身上。
意乱情迷时,温哲尔听见邵也带着沙哑的性感声音贴在她耳边:“可以吗?”
温哲尔亲了下他的下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是一声打开了。
“老板我觉得你今晚需要这个……啊卧槽,哎呦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二位继续!”助理把小盒子往邵也身上一扔,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赶紧关电梯门。
温哲尔埋在邵也的胸口,脸上的情潮还未褪去,眸子能掐出水来。
邵也用舌头抵了下上颚,任谁被打断都可能瞬间没了兴致,他摆弄了两下手里的东西,挑着眉低头看向温哲尔。
她有着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之间的气质,像颗诱惑他采撷的苹果,松松垮垮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隐隐约约的山峦起伏,那上面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宣召着刚刚激烈的亲热,一瞬间,一股邪火直窜小腹。
邵也低声骂了句操,吻住温哲尔的唇:“今晚去我那儿吧。”
房间里,落地窗前。
女人光滑的后背贴着薄薄的丝绸窗帘,明亮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规律的动作让她很担心身后的窗帘会打开。
她全身的重量都在邵也身上,嘴里细细碎碎的声音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对窗户的担心让她瞬间羞耻感爆棚。
邵也似乎也注意到了怀中人不太专注,他惩罚似地重了几下,惹得温哲尔求饶此肯罢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哲尔觉得她像被拆开了重组一样,酸疼的感觉让她刚起来就又躺了回去。她一躺下,就被一条长臂圈回怀里,清冽的罗勒香混合着薄荷气环绕在她的身边。
邵也似乎还没醒,闭着眼睛吻了下她的额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弧线。
她的手心里攥着个发卡,那是邵也昨天洗完澡硬拉着她去保险柜里找出来的。
他说,这个发卡是他在临大的操场上捡到的,他知道这是温哲尔的东西,本来想找个机会还给她,但是后来,他就不太想还给她了。
温哲尔看着手中的发卡,伸手把发卡别在了邵也的头发上,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很快又陷入沉睡。
这次,她做了个梦。
梦里他们又回到了临江大学夜晚的操场。
俊美如斯的少年抱着白色的吉他,眼眸低垂,低低地唱着那首记忆里的歌,每一个字都像那晚的流星划过夜空,撞如少女的心扉。
她记得那时是初识。
春光如潮,于黑夜尽头遇星光,惊鸿一瞥。
第38章 引我
温哲尔的生日在每年的小满, 她看了眼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觉得今年的雨水又会如期而至。
“哲尔,早点下班吧, 天气预报说今天雨下得挺大的。”
住得近的同事早在五点钟就收拾好了东西,可想而知,五点半一到她肯定会准时开溜。
温哲尔笑了声:“我工作还没做完, 明天还要跟辛雅到顺城出差,时间紧迫啊。”
同事撇了撇嘴:“遇到争气的艺人不容易,不像我管的这个大小姐,上个月跟我说大姨妈来了就请了三次假。”
时间指向六点。
雨水落在五号大街宽阔的柏油路上, 雨幕将远处金碧辉煌的大厦模糊成一道道蜿蜒的灯光, 树梢在风雨飘摇中掉落到地面, 又被急促的水流冲进城市的排水系统。
“邵也有病吧, 赶在这破天气求什么婚?”周嘉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打开车载蓝牙。
“今天是兔子的生日,今天不求婚更待何时?”辛雅坐在副驾上, 偏过头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
她昨天还在虞城拍商务,接到邵也说要求婚的电话,马不停蹄地选了个半夜的航班飞回来,今天一天又被安排临时去了个节目当飞行嘉宾。
放在以前,辛雅绝对不会这么有事业心, 可无奈,她本人现在就是温哲尔的事业, 她摆烂可以,影响到她家兔子的事业就是罪过了。
周嘉彦察觉到辛雅的疲倦, 不禁皱起眉头:“温哲尔给你安排那么多工作干什么, 你又不缺钱, 用不着这么卖命。”
辛雅捶了下他的肩膀,撅起嘴:“你懂什么,我现在可有事业心了,等着吧,我靠自己也能成为一线女明星。”
“是是是大小姐,你多厉害。”周嘉彦被捶了一下,不怒反笑。
帕拉梅拉在五号大道疾驰,辛雅靠在真皮座椅上,在雨幕里渐渐回忆起这些年和周嘉彦的过往。
她第一次见到周嘉彦的时候,正是这小子跟不知道哪个前女友提分手。
那天她爸妈也在,因为是世交的关系,两家从小就结了亲,可真正结婚的两个人却一直到了十二岁才见面。
她记得当时那个姑娘还穿着校服,梳着两根乌黑浓密的马尾辫,一脸稚嫩的模样。
辛雅坐在楼梯上,拐角处的两人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而她也一点不想提醒。
她又没偷听,是这两个人非要在附近吵架的。
对十二岁的辛雅来说,情情爱爱是懵懂的未知,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能吵得跟偶像剧似的,但她能听明白,男孩要甩了女孩。
周嘉彦这人天生一副好皮相,加上惯会哄人的的一张嘴,从小到大的异性缘绝佳。
那姑娘是隔壁班的班花,追了周嘉彦很久,正巧周大少爷刚跟上一个女友分手,正好撞上了空档期。
周嘉彦分手的时候,从来不给人留余地,这或许是他在这方面唯一可取的地方。
等他终于把班花小美女打发走,转身上楼的时候,正看见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盯着自己。
周嘉彦不自觉地吹了声口哨,因为他恰巧从女孩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厌恶。
后来的事似乎都顺理成章。
辛雅从认识周嘉彦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是个渣男,而面对这样糟糕的结婚对象,没有一个女孩会抱着友好的态度相处。
两个人一起升学、高考,又恰巧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关系就像熟悉的陌生人。
辛雅交男友的时候,周嘉彦也交,她跟男友分手,周嘉彦也分手,一开始辛雅只觉得是巧合,后来多次的巧合印证了她的想法,她觉得周嘉彦在跟她较劲。
具体较什么劲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会儿连最好的朋友都调侃她,问她周嘉彦是不是喜欢她。
可辛雅想了想,就觉得这个想法无比不靠谱。
后来读了大学,正是男孩女孩谈情说爱的好时节,周嘉彦却像吃够见够了一样,一上来就跟前女友分了手,也没有再谈恋爱的打算。
一直到现在,很难想象当年叱咤情场的周大少单身了这么长时间。
“周嘉彦,你觉得我们会结婚吗?”辛雅其实早就想问,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开口,车子内狭小的空间,似乎隐约促成了她问出口的关键。
周嘉彦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肯定会同意的。”辛雅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有他们的婚约在,所以周嘉彦收敛了本性。
周嘉彦的脸色阴沉下去:“我暂时没有解除婚约的想法,如果你又交了新男友我可以暂时替你隐瞒我们的关系。”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交了新男友可以替她隐瞒,弄得好像她才是那个花心大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