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行光很轻地笑了笑,“女孩一般比较感性,你们更容易代入自己。”
“我就是觉得好可惜,他们本不用蹉跎这么多年的。一直寻寻觅觅,聚少离多,一年就见一天,最后才发现最好的其实早就在身边。”
男人声线沉稳,始终平静,“这只是电影,现实生活中错过的情侣不计其数。”
秋词这才明白,从始至终,陷进故事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出来时,电脑已经自动播放下一部电影了。
邹行光指着屏幕问:“还看吗?”
“不看了。”秋词摇摇头,“不想再哭了。”
邹行光:“……”
他哑然失笑,关了电脑。
一部电影看完,夜已经很深了。快十二点了,往常这个点邹行光早就已经睡下了。
可现在却意识清明,毫无睡意。
身侧躺了一个人,她清浅的呼吸声一直萦绕在颈边,仿佛一根轻薄柔软的羽毛在不断挠。又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在不断扯着他的头皮。
刚才看过的电影画面开始见缝插针的往脑海里钻。
“不论明天发生什么,我们都拥有今天。如果以后,某一天我们无意中相遇,那也没什么,我们会是朋友……”
邹行光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三十年,以为自己足够理智,也足够冷静,但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的。
富婆小姐将他一贯的原则通通打破了。
男人的体内快速积蓄出一股冲动,轻易战胜了他的大脑,他开始往离经叛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不由自主地唤人:“富婆小姐。”
“嗯?”秋词一直没睡,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怎么了,zou先生?”
旁的一切邹行光都理不清明。他只知道,他还想听富婆小姐喊他“zou先生”。不是隔着网络,而是在他面前,听她亲口喊。
“我们也试试吧!”
“试试什么?”
“和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我们以后一周见一次,就在周六。”
秋词以为就她一个人深陷在别人的故事里,难以自拔。
事实上,不是的。还有邹行光。
作者有话说:
One day这部电影很经典,我每年都会重温,墙裂安利你们去看。
在医院输液,拿手机码的,可能有点粗糙,等明天再修吧!
第22章
第二天七点, 秋词的闹钟没响。自打失业以后,不用早起上班,她就把手机上的闹钟给取消了。不过她早就形成了固定生物钟, 每天这个点都会准时醒来。
昨晚邹行光提出以后每周六见面,正中秋词下怀。她也不想只约一次, 就这么放过zou先生实在太可惜了。他让她太享受了,是那种身体层面和心理层面的双重满足。他俩不止灵魂合拍, 身体更契合。
后面他们又做了一次。这次的感觉完胜前一次。这个男人太温柔了, 他不仅掌控全局, 更会照顾她的感受。将谦谦君子的作风完美带到了床上, 让人毫无抵抗力。
试问,谁能拒绝颜好,活好的男人呢?
过后,秋词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她醒来时,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邹行光不在。
她估摸着他肯定是出去买早餐了。
她如今失业了, 也不着急上班。她就不太想起来,窝在床上继续躺着。
夏日天光亮得早,早上七点,外头的太阳已经非常灼人了。
屋子里空调开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关了。可冷流还未散去,室内仍旧沁凉舒爽。
秋词躺床上发了会儿呆,邹行光就回来了。
他穿一身白色运动套装, 短袖和七分裤,颈间挂一条毛巾, 明显是刚运动完。
秋词从被子里露出眼睛, 看到他把一大袋早餐放在桌子上。
然后又进了浴室冲凉。
片刻以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秋词这才坐起来, 靠在床头,“zou先生,你去跑步辣?”
邹行光撩起眼皮看她,眼神平静,“我有晨跑的习惯,每天都要跑步。”
热爱运动,且自律的好青年!
秋词心里对邹行光的好感又增加了好几分。
邹行光站在桌子旁温声问她:“还睡吗?”
秋词摇摇头。
邹行光说:“那就起来洗漱,吃早餐。”
她麻溜掀开被子,一溜烟飘进卫生间洗漱。
早餐很清淡,清粥小菜,外加鸡蛋和牛奶。
秋词捏着一次性塑料勺小口小口舀粥,“你今天上班吗?”
邹行光:“今天休息。”
他既然提出每周六见面,看来周六是他的休息日。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距离她失业也过去一周了。
“今年找工作真的好难呐!”一提起这个,秋词就泄气,“大厂进不去。小公司又全是坑,搞不好一言不合就倒闭了。待遇好点的,离家远,离家近点,工资又低。根本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而且那些HR一上来就给你画饼,各种忽悠你。”
邹行光听得想笑。富婆小姐的这些抱怨都是大多数打工人面临的现状。
他安慰她:“都说毕业即失业。受疫情影响,这两年各行各业都很卷。别急,慢慢来吧!”
秋词埋头喝粥,“工作的事儿我就先不管了,专心对付好答辩。”
闻言,男人不禁抬眸,“你今年毕业?”
“是啊!”
今年毕业,那就是和妹妹一样大,二十二岁。
邹行光果然没有猜错,富婆小姐就是刚出象牙塔。
他随口一问:“不打算考研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富婆小姐眼下这么缺钱,肯定只想一门心思挣钱,哪还有心思去读研。
可问出口的话又收不回去,他只静待她回复。
秋词没有邹行光复杂的心理活动,她摆摆手,语气随意,“不考了,我懒得费神读书了。再说我还要挣钱把我外婆的老房子给买回来。”
要是读个三年研究生,那些人没准早就把老房子给卖了,从别人手里再买回来,可就不止两百万了。
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看似毫不在意。可邹行光却隐隐觉得她其实是想读研的。只可惜生活所迫,她没有条件去读。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最后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早点经受社会的毒打,成长更快。”
秋词憋嘴道:“成长往往伴随着阵痛,我想永远当小孩。”
邹行光闻言轻笑一声,似在笑她天真。
他正色道:“没人能永远当小孩。”
邹行光吃得少,速度又快,两人堪堪说了几句话,他就已经吃完了。
“你什么时候答辩?”
“下周五。”
“那就祝你答辩顺利。”
她弯了弯眸子,笑意晕开,“借zou先生吉言!”
两人一起吃完早餐,就到一楼前台退了房。
邹行光把秋词送上地铁。
两人隔着车门挥手,“zou先生,下周见!”
邹行光立在站台上,涌起的冷风吹动他的衣角,簌簌摆动。他的笑容从容又温和,“下周见!”
秋词想起上一次邹行光也是这样送她登上了前往知春里的地铁5号线。那时他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善良的陌生人,愿意在他人落魄时伸出援手。
可是这次就大不相同了。
他不仅仅是她的网友,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炮.友。
直到这会儿秋词还觉得事态发展有些离奇。
她提出再见面,纯粹是欲.望驱使,她想睡他。一.夜.情而已。她没想过还有后续。只要能睡大帅比一次,她赚翻了。
她万万没想到,邹行光会想要将露水情缘发展成固定炮.友。
他图什么呢?
也许他也寂寞,想找个人互相取暖吧。
反正她也不亏。邹行光的技术实在太好了,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场,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来就行,完全不用费脑子。她太特么享受了!
——
邹行光走进自家小区时,手机屏幕上方跳出了可说app的消息。
富婆小姐在可说上面呼叫他。
福布斯在逃富婆:【zou先生,你把支付宝收款码发给我,我给你转钱。】
转什么钱?
当然是两人共度一晚共同产生的费用,他们一早就达成了共识,AA,谁也不吃亏。
至于为什么是支付宝收款码,而不是支付宝账号,和微信账号。因为这两样一般都绑定了手机号,她一点都不想探知他三次元的信息。她始终把自己摘得很清。不想跟他有经济上的牵扯,更不想干涉他的三次元生活。
她这么做无可厚非。既然是炮友,那就应该有觉悟,离对方的真实生活远一点,最好能互不打扰。
可邹行光却有种被渣男伤了的感觉。就像是富婆小姐拔.吊无情,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邹医生无奈,只好把自己的支付宝收款码发过去。
不出一分钟,通知栏显示支付宝有208元的进账。
邹行光折算了一下,房钱300,一人150;晚餐吃的煲仔饭一共76,一人38;早餐30,一人15。
算得明明白白的,真是一点便宜都不占。
不过她似乎漏算了一样东西。
zou:【还有一样没算。】
福布斯在逃富婆:【什么呀?】
zou:【套子。昨晚是你买的。】
手机短暂沉寂了近一分钟,富婆小姐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福布斯在逃富婆:【下次用你的。】
邹行光:“……”
这句话邹医生愣是反复看了好几遍,好像没毛病,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会儿电梯门适时打开,他跨出电梯。
站在门前,将大拇指放在指纹感应区。房门解锁,应声而开。
邹行光推门而入。
从茶几上拿来空调遥控器,他开了客厅的柜机空调。
他卸下双肩包,从包里拿出床单和换洗衣服,内裤手洗,旁的通通丢进垃圾桶。
洗衣机启动,隆隆作响。
空调扇叶不断涌出冷气,室内很快就降了温。
邹行光想起和富婆小姐的约定,他把电话打给了杨主任。
电话响了两声,杨主任浑厚的嗓音从听筒那边飘过来,“怎么说,行光?”
邹行光开门见山,“杨主任,从下周开始,周六能不能安排我休息?”
邹行光入职儿科以来,一直尽职尽责,很少提出调班。杨主任一听,瞬间紧张起来,“行光,好好的你干嘛要调班呀?”
邹行光言简意赅,“私人原因。”
杨主任顿时恍然大悟,“谈恋爱了是不是?周六要陪女朋友吧?”
邹行光:“……”
邹行光不愿跟杨主任多解释,默认下来,“您就说同不同意吧!”
“同意啊!”杨主任眉开眼笑,一副“老父亲深感欣慰”的语气,“必须同意啊!你都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主任哪能不支持啊!”
邹行光:“……”
他默了默,说:“谢谢主任!”
杨主任:“周六门诊值班我可以尽量不给你排,不过手术就没那么好协调了。”
邹行光很理解,择期手术可调整性更大,可以安排在工作日。可倘若碰到一些急症,那就没办法了。
他保证:“我会尽量协调好时间的。”
杨主任笑眯眯地问:“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来医院给我们大家伙看看呀?”
邹行光:“……”
邹行光:“主任,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邹医生眼皮子猛地一跳,果断挂掉电话。不然依到杨主任的八卦性子,他肯定要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没准二胎三胎都脑补出来了。
女朋友?
邹行光多少有些好笑。
他和富婆小姐分明只是炮.友。
做完这些,邹行光把手机扔在茶几上,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刚一坐下,他就弹了起来。沙发上有东西咯他屁股。
低头一看,发现罪魁祸首居然是一只冰淇淋盒。有人吃完了冰淇淋,盒子都不知道扔,就丢在沙发上。
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还有好几个吃完的外卖盒。
“邹盼盼,你给我出来!”
——
被大哥吼醒,邹盼盼晃晃悠悠地从客卧里走出来,顶着一头鸡窝头,邋里邋遢。
邹行光双手抱臂,立在茶几旁,嗓音沉冷无波,“给你五分钟,把你吃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干净。不然麻溜给我滚回老宅去。”
邹盼盼瘪瘪嘴,语气不满,“收拾就收拾,你这么凶干嘛!我都没跟爸妈告状,你昨晚夜不归宿。”
邹行光:“……”
迎头一击,可邹医生照旧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昨天晚上值班。”
邹盼盼冷哼一声,“你可别扯了,我又不是没打电话到你科室,你昨晚根本不用值班。”
邹行光:“……”
他赶紧补救:“我昨晚去秦问家住了。”
邹盼盼却压根儿不信,一语道破他的谎言,“就你那洁癖劲儿,别人家的床你睡得着么?”
邹行光:“……”
邹盼盼双手叉腰,化被动为主动,稳站上风,“说吧,究竟跟那个女的鬼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