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下意识转头。
走廊尽头是总监办公室。文总监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并排走来。
男人西装革履,气场贵胄,举手投足尽带王者之气。
秋词很快就认出这人是樊林的太子爷靳恩亭。
她在学校时就听说过这位风云学长的诸多事迹。校贴吧上有很多他的照片。入职樊林以后,也在官网上见过太子爷的证件照。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秋词赶紧退到一旁。
等人行近时,她才主动问好:“小靳总,文总监。”
靳恩亭目不斜视,并未在秋词身上做任何停留。
倒是文咏琳朝秋词笑了笑,“小秋,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秋词:“前两天请假,耽误了点工作,今天要把它给补上。”
文咏琳:“劳逸结合,别太拼!”
秋词:“谢谢文总监关心!”
文咏琳和靳恩亭一同跨进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的玻璃镜面映出一男一女的身影,两人分站两端。
轿厢徐徐往下降。
靳恩亭率先打破沉默,“文总监,刚那女生是你外贸部的员工?”
文咏琳颔首,“是的小靳总,前两个月刚入职的。”
靳恩亭回想了一下那女孩的长相,若有所思道:“好像有点面熟。”
文咏琳心想:这不是您亲自点名进公司的人么?
——
待两位上司乘电梯下去后,秋词才慢吞吞地下楼。
刷卡走出公司,她一眼就看到了邹行光的车。
白色小车低调地停在马路边。
秋词狂奔过去。
去见喜欢的人一定要用跑的。
台风一走,暴雨停歇,青陵又恢复了大晴天。气温回升,直逼40度,整座城市都蒙在蒸笼里,不见一丝风。
车厢里盈满冷气,比起外面的大火炉,不知道凉快了多少。
秋词一坐进去,五脏六腑都凉了下来。
邹行光瞅见她额头的细汗,不禁失笑,“你跑什么?”
她一边卸安全带,一边咧嘴笑,“想快点见到你啊!”
邹医生明显被女朋友的这个答案给取悦到了。嘴角笑意更浓,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杯奶茶,“嘴甜的小孩有奖励。”
秋词一见奶茶两眼放光,惊喜道:“是古茗的芝士松语乌龙哎!上次我和盼盼一起喝过一次,炒鸡喜欢!”
这姑娘见到美食就容易满足,被她的笑容感染,邹行光心情愉悦,“看来我买对了。”
“谢谢zou先生!”她把吸管插.进去,用力吸一口,好喝哭了,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巨满足。
“刚刚盼盼约我晚上去吃火锅,我给推了。她转头就去找你,你也给推了。大小姐太可怜了!zou先生,我感觉我好罪恶!”
邹行光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无所谓地说:“想开点,为了大哥大嫂的幸福,她这个当妹妹的总得牺牲牺牲!”
秋词:“……”
秋词觉得自己要是去写小说,绝对能火。文名就叫:《关于我在闺蜜眼皮子底下泡了她哥这件事》。
如果邹盼盼去写小说,她肯定也很火。文名就叫:《关于我哥和我闺蜜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这件事》。
秋词想想都觉得搞笑。
考虑到邹小姐今晚要去吃海底捞。而海底捞就在精言大厦。秋词果断pass掉了精言大厦的饭店。
可惜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口碑好的饭店。
于是邹行光提议:“要不买菜去我家烧吧?”
“不行。”秋词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盼盼等会儿会回去的,被她看到就玩完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摸出手机,高深一笑,“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把盼盼支去老宅。”
秋词:“……”
“这样不好吧?”秋词面露迟疑。
邹行光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富婆小姐,要干坏事就干到底,别犹犹豫豫的。”
秋词:“……”
好吧,为了男朋友,只能牺牲闺蜜了!
两人在小区对面的一家超市买了食材,一起回邹行光的家。
从电梯里出来,邹行光就招呼秋词开门。他两只手都拎了购物袋,腾不出手。
秋词把大拇指放在指纹感应区,“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邹行光在她耳旁低语,“我就说了,你还会来我家的。”
秋词:“……”
难怪上次来他家,他就让她录指纹。敢情这人早就计划好怎么把她给拐回家了。
“心机狗!”
“毕竟这年头找媳妇儿不容易,总要耍点手段。”
秋词:“……”
“谁是你媳妇儿!”
“谁说话谁就是。”
秋词:“……”
两人推搡着进屋。
邹行光卸下手里的购物袋。将晚上要烧的食材拿出来,其余的都归置到冰箱。
秋词一直惦记着他家阳台上的花,迫不及待就往阳台跑。
28楼,视线开阔,周边全是高大的建筑群。夕阳余晖洒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
不耐晒的花都被邹行光搬去阴凉地了。只留了一些耐晒的花在阳台上。
秋词也叫不出具体花名,只是觉得它们怪好看的。
这些花沐浴在金灿灿的日光下,寂静美好。
上一次来她以为自己以后都会再有机会来邹行光家了。逮着这些花拍了一大堆照片。
如今发现,比起深夜,这些花在傍晚还更漂亮。
邹行光将食材归置好,一转眼就见女朋友不见了。
轻车熟路地跑到阳台,她正举着手机对这些花挨个拍照。
女孩穿蓝色印花短袖,牛仔七分裤,脚上一双小白鞋,露出一节莹白的脚踝。
她不是那种明艳动人的美人,然而干净中却带着一种挠人心神的美,得益于她身上那种温和恬静的气质。
她和花在一起,花衬美人,相得益彰。
邹盼盼对他养的这些花从来不感冒。平时也没什么朋友来他家看花。他的这些花都是养给自己看的。遇到秋词以后,他才算遇到了知音。她其实并不懂花,可她对花的喜欢,很容易让他们产生共鸣。
他们的相识也是因为花。
邹行光也顾不得热,从身后抱住秋词,“阿词,想不想每天都能看到这些花?”
秋词很单纯,想当然地说:“想啊!”
他低头亲她的耳垂,低声诱哄:“搬来跟我住。”
秋词:“……”
她就知道,在这里等着她呢!
茗茗住院五天,秋词一直忙着照顾小侄女。两人好些天没亲热了。
这会儿抱在一起,即刻被唤起了感官。
秋词转了个身,搂住邹行光的脖子,和他吻在一起。
两片潮湿的云不断游走,温柔缠绵。
正是沉醉之时,门铃竟响了。
沉闷突兀的两声,秋词的双耳不由一震。
她迷离抬眼,含糊提醒:“门铃。”
“别管,可能是物业的人。”邹行光搂紧她,不准她分心。
两人皆不打算理会。可惜来人却锲而不舍,门铃摁个不停,好似夺命魂,不断压榨人头皮。
秋词只能劝他:“去看看吧,估计有事找你。”
邹行光无奈,只能松开秋词,嗓音嘶哑,“那我去看看。”
秋词“嗯”了一声,跟着他一起走去客厅。
邹行光往满眼里瞄了一眼,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秋词心一提,忙问:“谁啊?”
邹行光:“我妈和盼盼。”
秋词:“…………”
作者有话说:
闺蜜和未来婆婆一起上!
秋词:一首凉凉送给我自己!
哈哈哈~
古茗的芝士松语乌龙是我近期最爱。
第42章
什么?
邹盼盼和邹行光的母亲一起来?!
天, 要不要这么吓她啊?
秋词脑中警铃大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邹行光不是已经把邹盼盼支回老宅了吗?
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回来了呢?
她一声不响搞突击不说,还把她母亲给带来了, 这是要干啥呀?
秋词思绪混乱,当即飘过一大堆问题。
她紧张地抓着邹行光细长的手指, 语无伦次道:“zou先生,这下怎么办啊?我躲哪里去啊?”
她四下环顾一圈周围的环境, “你家哪里能藏人啊?”
邹行光倒是镇静, 柔声安抚女朋友, “先别急, 要不干脆和盼盼摊牌好了。”
秋词大声道:“不能摊牌,我怕挨揍!”
邹行光:“……”
邹医生有些哭笑不得,“早死早超生,迟早都要面对的。”
“按我之前那个计划行事, 咱俩都可以全身而退。现在是突发状况,咱们必须稳住。”秋词的手越收越紧, 都快把邹行光的手指攥出印子来了。
邹行光只能把她的手给掰开,轻拍她手背,有条不紊地安排:“那你先去衣帽间躲躲,我的房间她俩应该不会进去。”
秋词脚下生风,点头就走。
男人的余光扫到沙发上的帆布包,及时叫住她:“别忘了包。”
“哦!” 秋词眼疾手快抓起包包带子,径直跑向了主卧。
她实在佩服邹行光, 如此紧要关头,他竟然还能顾得上她的包包。这人果然冷静。这份修为, 秋词再修炼个五年十年恐怕都达不到。
他在住院部阳台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她的。等她到了他这个岁数, 八成是达不到他这些成就的。不说别的, 光这心理素质她就望尘莫及。
主卧是邹行光的个人领域,是他最私密的空间。
秋词不是第一次进入他的私密空间。上次在他家留宿。她就睡在主卧。两人在这张白色大床上做尽了亲密事儿。
如今看到这张床,脑海里不自觉会浮现出那些旖旎生动的画面。
老脸不禁有些热,耳朵尖透出一层淡淡的粉。
她不自在剥离掉目光。
余光无意识地往左手边转移,她在左侧床头柜上见到了一只透明的法式浮雕花瓶,花瓶里养着几株风铃花,修长笔直的绿色根茎浸泡在水中,白色小花含羞待放。
秋词对大部分花都充满了好感,她喜欢美好的事物。风铃花尤甚。因为它是邹行光最喜欢的花。
爱屋及乌,她一见到这花儿就心生欢喜。
上次稀里糊涂的,她压根儿就没好好打量这间主卧。也没顾上床头柜上的花儿。
邹行光是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他不止养花,同时也用这些花来装点家里的角角落落。他的家,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温馨。
秋词站在床边细细欣赏了一会儿,险些着迷。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赶紧跑向了一旁的衣帽间。
衣帽间是主卧另外隔出来的一个空间。面积不大,一个立式衣柜就占了一大半了。
保险起见,秋词钻进了衣柜。
怕缺氧,她给自己留了一条缝隙。
透过这条缝隙,她专注盯着这瓶风铃花看。
——
门铃仍旧响个不停。门外的人出奇的有耐心。她们似乎笃定屋里一定有人。非得等到邹行光开门不可。
见秋词在衣帽间藏好了。他这才整理了下衬衫领子走去开门。刚和秋词亲热,她使劲儿揪着他的衣领,都给揪皱了。
“来了!”他响亮地应一声,从里面拉开了门。
见到来人,他故作惊讶地开口:“妈,您怎么来了?”
继而看向妹妹,“盼盼,你不是回老宅了么?”
邹盼盼一上来却是兴师问罪,“哥,你是不是把我指纹给删了?我都打不开你家门了。”
这事儿的确是邹行光干的。如今转正了,考虑到时不时要把秋词带回家。怕被妹妹给撞见。他就把她的指纹给删了。事儿做得很不地道。可他却丝毫不觉得愧疚。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暂时牺牲了妹妹了。
可眼下面对妹妹的质问,邹医生分分钟切换成影帝,演技一流,“删指纹?没有啊?你开不了我家的门了?不会吧?你多试几遍就好了!”
“行了哥,您老就别辩解了。想跟我大嫂过二人世界就直说,犯不着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上不了台面。”从小到大,邹盼盼可没少领教过这只老狐狸的道行。她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她一把推开邹行光,大摇大摆地冲进了客厅,径直往客卧走去。
邹行光的母亲蒋馨文穿一条酒红色木耳边连衣裙,体态匀称,气质温婉。
她将两只咖啡礼盒递到邹行光手边,柔声开口:“下午去了趟你姑姑家,她让我给你拿的。”
邹行光:“……”
亲戚朋友都知道邹行光爱喝黑咖啡,平时也老爱给他送。
可惜他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喝咖啡呀!
他接过礼盒,转手放到鞋柜上。侧开身子,让母亲进屋。
蒋女士就站在玄关处,也不往客厅走。状似不经意地朝主卧方向投去两眼。
白色房门紧闭,隔开了内外。
邹行光察觉到母亲的目光,立马背过身挡住主卧的门,放低声线,“妈,不是让您把盼盼叫回老宅吗?”
怎么还跟着一起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