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
时间:2022-09-07 08:23:09

  原来如此。
  孟回笑吟吟地勾住他脖子,压低,重新和他呼吸交缠,她在他鼻尖蹭了蹭:“沈叔叔,你吃醋了。”
  吃的还是莫须有的干醋,就和她之前一样,一比一扯平了。
  可她怎么觉得,这么开心呢?
  被说穿心思,沈寂略显不自然地避开了她视线。
  孟回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下,认真道:“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我一直是一个人。”
  后半句是他的原话,她临时借用,如数奉还回去。
  媒体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一涌而来,冲在最前头的小伙子气喘吁吁,并没发现站在树后拥抱着的两人:“好家伙,这么多蝴蝶,真的是大爆发了!”
  暧`昧氛围消失无踪,电灯泡太多太亮了,孟回也不想出现在他们的镜头中:“我们先下去?”
  沈寂正有此意,他对蝴蝶不感兴趣,来这儿是为了找她。
  “等等,”孟回问出最重要的问题,“沈寂,我们现在算确定关系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郑重其事地。
  她刻意放缓声线,染了朦胧烟雨般缱绻,每个字都如同一根柔软的羽毛在沈寂心尖轻挠而过,他牵起她的手,往山下走:“你觉得呢?”
  男人掌心带着微微汗意,并非表面看起来的淡然自若。不管在专业领域多么游刃有余,一碰上爱情,也会慌乱失措,也会因为小误会而黯然神伤。
  也许这就是每段爱情开始时的模样吧。
  “哦。”孟回心神荡漾,眉眼笑成了弯月,身体里的蝴蝶,成千上万,像是要托着她起飞,又或者,她已经变成了一只蝴蝶。
  山风吹乱了长发,沾在翘起的唇角,她一缕缕地别到耳后,耳根已然滚烫,挂了串红玛瑙似的。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沈寂唇边也勾起了浅浅的,愉悦的弧弯。
  两人牵着手下山,和密集的游客们逆向而行,孟回始终被他护在身侧,连裙角都没有被人碰到。
  他们来到山脚停车场,坐上后座。
  司机启动车子:“沈先生,是要回别墅,还是去会所?”
  沈寂阖着眼,没有回应,似乎睡着了,眼睑下方印着扇形的清影,难掩倦意,他在纽约时肯定没多少时间睡觉,又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还要调时差。
  孟回想了想:“不如去我家吧。”
  男人还是不置可否,她就当他同意了,告诉司机月巷的地址。
  别墅有岑姨在,会所总统套房里装了窃听器,做什么都不方便。
  虽然她身上也不方便,暂时做不了什么,但男朋友新鲜到手,当然要带回家,金屋藏娇。
  商务车平稳驶出停车场,经过长长的下坡路,孟回悄悄地探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没想到,男人长指轻轻滑入她指间,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温度相融。
  原来没睡着啊。
  孟回不受控地心跳加速,侧头望着窗外笑,心里的那只小鹿都快撞晕了。
  一路通畅地抵达月巷。
  司机先下车,取出了行李箱,孟回抢先一步接过:“我来吧。”
  沈寂只好由着她。
  “你要不要坐上来,我推着你走。”
  沈寂:“……”
  孟回看他一副无奈到失语的样子,乐不可支,调侃道:“你别害羞嘛,这是男朋友的福利。”
  “如果你力气足够的话,”沈寂一本正经地提议,“不如直接把我抱回去。”
  “好主意。”孟回上前就要抱他,谁知被反搂住腰,行李箱也到了他手里,接着,她就坐到了行李箱上,被他推着往前走。
  好吧,她懂了,这是女朋友的福利。
  到家后,孟回立刻催他去休息:“沙发太小了,睡着不舒服,你去我房里睡吧。”
  沈寂是有洁癖的,坐了快20个小时的飞机,即使是头等舱,身上也免不了沾上皮革的味道:“方便用浴室吗,我先洗个澡。”
  这话怎么听着莫名耳熟?
  孟回想起来,在那场chun梦里,他说过类似的话,后面就是酱酱酿酿,梦想照进现实了?
  可摆在眼前的现实是——
  大姨妈不请自来,无情棒打鸳鸯。
  她进浴室把泡着脏内裤的水盆藏到洗手台下,又给他找了洗漱用品摆好。
  沈寂简单冲了温水澡,穿好睡衣出来,她不在卧室,客厅和院子也静悄悄的,应该是出去了,他躺到床上,枕头、被子和床单,属于她的清香簇拥而来,实在是疲倦到了极点,他很快陷入沉睡。
  孟回本想去买点菜,走到半路发现忘了带钱,只好折返,一进房间,看到男朋友睡在自己床上,睡美人似的,视觉冲击力太大,她的眼睛和脚就挪不开了。
  孟回换了睡裙,在他旁边躺下。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睡觉,竟然会睡得这么地谷欠。
  昏黄的灯光下,无论是没系全的扣子,若隐若现的锁骨,锋利喉结,还是起伏的胸口……都对她有着致命吸引力。
  孟回最喜欢他的脸,骨相优越,轮廓立体,眉骨高,眼窝深,睫毛浓密而卷翘,睡着后散去了疏离感,薄唇自然地带着点儿弧度,平添了几分柔和。
  四下寂静,只听得到他和缓均匀的呼吸声。
  孟回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眼,逃婚来到月见岛那晚,她在桥边和丁菱讲电话,开玩笑说要随便去找个男的目垂了,被他听到,接着又被他看到摆在梳妆台的套套,再后来是冯雪意男朋友发来的暧昧信息,他误会她脚踏两只船,失望至极。
  所有事件串联起来,她在他心里,无疑是个对待感情不认真,三心二意的渣女形象。
  到纽约后,收到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信息,他给她回复了冷淡的“归期不定”。
  她说等他回来。
  他不是忙得没空回复,而是不想回复。
  也许他那时已经打算不再回来了。
  但他还是因为一个电话,为了她风尘仆仆地从纽约赶回月见岛。
  孟回难以想象,他到底经历了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
  他在回吻她之前,并不知道F3和她没关系。
  所以!
  从他的角度,当时是逾越了道德底线,在亲她。
  天啊,她居然让心气清傲的他,受了这种委屈。
  可是,这不也证明了,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啊。
  心底的欢喜一簇簇堆积,孟回轻咬着唇,控制着不笑出声,她从床头桌拿来商务笔记本,在他回复的“不是”二字下面写道:
  “2019年6月3日,月见岛兰幽谷十年一遇蝴蝶大爆发,孟回和沈寂坠入爱河,一生一遇。”
  她合上本子,转身窝进他怀里。
  这个曾经遥远得像高岭之月的男人,从今天起,就是她的了。
  孟回在心里默默地许下承诺:“我也会用尽全力打破三分钟热度的定律,一直一直一直地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刚确定关系,马上就安排同床共枕,一起过夜,寂寂绝对是福利最好的男主!!!
  随机掉落红包~
 
 
第三十章 
  万籁俱寂, 手机“嗡”地震动,亮起来的屏幕显示23点06分。
  沈寂已经许久没睡过这么漫长而完整的觉,沾枕即眠, 中间没有醒来,甚至进入深度睡眠,意识一复苏, 就识别出了睡在怀中的人。
  沈寂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 女孩子脸颊压着他的肩,睡颜恬静, 浸在温柔光影中,白白净净的,菱唇轻合,色泽莹润,像含着清晨露珠的花瓣,乌黑长发散乱在他胸前,若有似无的清香, 一只腿压着被子搭在他腰间,大半部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浅绿色的睡裙,本来长度及膝,因为她的睡姿, 纤长白皙的腿一览无余, 蕾丝边角也清晰可见。
  她已经是他女朋友。
  沈寂迅速适应了新身份,没有像往常般礼貌性地挪开目光, 而是多看了两秒, 才把裙摆捋下去, 搂住她的腰身,将人带进被子里,又在她眉心落了一吻。
  他的手仍搭在她腰上,隔着布料,如同捧着一团暖雪。
  时间悄然流逝,十分钟不到,孟回就饿醒了,迷迷糊糊间,发现旁边睡了个人,自己就枕在他的臂弯里,她错愕一下,抬头就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你醒了。”
  她本来想陪他躺会儿,没想到就这么睡过去了。
  也许是他太难追了,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追上,突然间,这轮高岭之月竟主动向她奔来,还被拐到了她床上,孟回总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说来也奇怪,人没到手吧,她像千帆阅尽,各种言语和行动上的大胆撩拨,现在确定关系了,她倒像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连和他眼神对视都觉得害羞。
  可能是心境变了,她之前贪图他的美色,想要露水情缘,压根不需要付出感情,如今是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就好比得到一座世人觊觎的宝藏,自然要以真心做钥匙,慢慢地往深处探秘、寻宝。
  沈寂没错过她的反应,嗓音里的倦意去了大半:“饿不饿?”
  孟回掩口打呵欠,轻轻地“嗯”了声。
  家里没什么吃的,她用沈寂的手机点了外卖,提交订单,对着他的脸扫了下,支付成功。
  他手机是最新款,深空灰色,握在手里触感微凉,界面干干净净,一目了然,还真的没有微信。
  孟回把手机还给他,从桌上拿起另一部,点进微信,找到发给冯雪意,关于F3聊天页面的截图给他看:“他撤回了消息,我那时什么都没看到。”
  明明是男友,冯雪意居然说是中介或者推销,这笔账先给她记着,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这条信息,他们应该没这么快在一起。
  孟回还挺好奇信息是什么内容,有那么大的威力能让他误会,吃醋。
  沈寂用她的杯子喝了两口凉水,轻描淡写道:“记不太清了。”
  实际上字字了然于心,在夜深人静的失眠时分,和她一起反复闯入他思绪。
  孟回不太相信:“真的?”大致内容总记得的吧。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沈寂起身,进厨房煮热水。
  轻车熟路的模样,俨然是家里的男主人。
  孟回对着他的背影,弯唇笑了笑。
  热水煮好后,沈寂没洗新的杯子,往她杯里倒了半满,敲门声响起,外卖也到了。
  桌上摆着两份杂蔬瘦肉砂锅粥和一碟番茄炒蛋,两人面对面坐着,热粥的白气飘在中间,仿佛加了个柔光滤镜。
  沈寂长指握住汤勺,一圈圈地搅拌着,等温度合适了,端着放到她前面。
  他表面看起来清冷,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实则心思细腻,孟回轻易就被这份细节和体贴打动了,她歪着头,避开白气,笑意盈盈地朝他比了个心。
  沈寂唇线一松,也笑了,看着桌面的粥菜,若有所思地说:“少了道餐前甜品。”
  孟回不免惊讶:“你还有饭前吃甜品的习惯?”
  她记得岑姨说过,他不喜欢甜的食物。
  沈寂沉吟道:“以前没有。”
  孟回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又听到他轻“嘶”了声,她连忙问:“是不是烫到了?”
  沈寂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是舌尖受伤了。”
  孟回的脸“蹭”地爬上热意,是她……咬伤的?当时他亲到关键处,她刚好想咳,实在忍不住了,就咬了一下,总不能咳他一脸口水吧?
  某种意义上,那是她正式的初吻,也是他的,虽然中途被咳嗽破坏了,不得不停止,但前面部分还是挺美好的。
  可她记得自己没用多大力气,怎么会受伤?
  “我看看。”
  孟回放下勺子,走到他近前,微弯下腰,正要凑前去看,手腕被他轻扣住。
  他指腹恰好按压住她的脉搏,热意刺穿皮肤,随着血液的流动,扩散到全身。然后,她被一股牵引的力量带着,侧身坐到了他腿上。
  男人呼出的热息近在耳畔和颊边,声线压得很低:“要检查吗?”
  孟回再一次心率失常,肩线绷直,无法动弹,她很确定,他说的检查,绝对不是和她的“我看看”同个意思。
  她想说话,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他在她耳根轻捏了下。
  那儿的热度远远高于他指腹,不用照镜子,孟回都知道耳朵必然红了彻底。
  在坐姿从侧向被他调整成正面相对后,孟回猜到他要她怎么检查了,心口像有一蓬蓬的烟花炸开,莫名地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男人的吻最先落在她唇角,一下又一下,若即若离地亲着,从边缘到唇心,来来回回,像是在给她适应的时间。
  孟回闭上眼,跟着他的节奏调整呼吸,轻不可闻地发出嗯声,她下意识抿紧唇,却抿到了他的。沈寂收到反馈信号,低笑了声。
  孟回感到覆在唇上的力量变重了,他像在品尝某种美味的浆果,耐心十足地轻吮慢碾,停留了很久后,才让她检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而孟回已无心检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橘色灯光交织变换着,忽明忽暗,光影落在周围,化作了一群蝴蝶,围着他们飞舞。
  一吻结束后,孟回眼神迷离,面上红晕密布,呼吸急促得像重获新生的溺水者,他的吻重新回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嗯?”
  沈寂喉结微动,低头看了眼,不想她发现他的异样,没重复原话:“粥快凉了。”
  说着,他松开她。
  孟回晕乎乎地回到座位,脑子里塞了团乱麻似的,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刚刚说的是不是:“这个才算?”
  才算是他们的初吻。
  这是他特地补给她的。
  从他的表现来看,舌尖被她咬伤根本就是假的,就是想骗她去查看,孟回忍不住在桌下踢他的脚:“骗子。”
  沈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眉梢微挑:“怎么办?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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