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盐水祭司
时间:2022-09-08 06:45:05

  果然还是太招摇了,他只是穿了身随意的朝服而已,当初不是都说他生得可怕凶煞?外面这些女人永远心口不一。
  文雪音不是个惯于开解自己的,一旦生起气来便会越想越气,胸中塞着一团淤塞,气得她马上要病过去似的。
  就该把他藏起来!当初回京的时候他已经太过招摇了!现如今又旁若无人地去上朝,他竟敢骑在马上,勾.引外面的女人!
  文雪音紧紧握着双手,指甲都刺进手心里,她唤来了秋棠,问:“朝中可有女官?”
  秋棠想了想,摇头:“不曾有,之前是有一位的,被长公主带去蛟山了。”
  那就好,文雪音略松了一口气,谁知秋棠下一句又道:“不过,近日上朝,前去探着的人回来报,说之前那个潘明义好像总是跟将军交头接耳一些话,不知在说什么,模样很亲密的样子。”
  文雪音眸光微淡,又是他,他果然对宁徽居心不轨。
  “宁徽那日拒我,难道是因为他好男风?”
  秋棠闻言大惊失色:“应、应该不会罢?”
  “那他为什么拒绝我?”文雪音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秋棠,你觉得他为什么?”
  “这......”秋棠噎了一阵,她自是不知道宁徽私下问过大夫文雪音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行房这回事,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
  为什么拒绝呢?左不过是不喜欢,但凡是有一点点喜欢,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种事?
  秋棠还未说话,文雪音却已然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想法,凉凉笑了一声,道:“我也觉得如此。”
  ???
  秋棠暗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夫人便知道了?
  很快眼瞧着宁徽进了宫,她们不能跟着,不起眼的小轿藏匿在外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文雪音坐在轿子里时间久了,便对秋棠道:“咱们去那边儿的茶铺里坐一会儿。”
  秋棠便扶着她过去,点了一壶上好的清茶慢慢坐着等。
  两个时辰过去,宫门处渐渐传来喧哗声,大臣们三三两两地下朝了,文雪音没有回头,只是镇定自若地坐着,一双耳朵却竖了起来。
  “光禄寺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想把自己的女儿往宁将军怀里塞,便是他那女儿姿色尚可,身份却也是摆在那儿的。”
  “不错,许是将军府的正妻是位名不经传的,他便觉得自己也能够上趟了。”
  “哈哈,诸位莫说,将军夫人的模样我在蛟山见过,恍若神妃仙子一般,光禄寺卿的女儿之流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三个八卦的老头子,倒也不知道是谁,一起并着往前去了,秋棠暗叫一声不好,低头一看文雪音的脸色果然青了一半。
  他们敢往宁徽床上塞人!
  文雪音脑袋里嗡嗡的,只剩下这么一句,丝毫没有听见后面有人说:“宁将军与将军夫人真是情比金坚,光禄寺卿的今早的话,他听都没听完就回绝了。”
  倒是秋棠听见这句脸色好了许多,垂眸见夫人果然若有所思,定然是不会再生气了。
  倏然间,文雪音感觉到什么,转身往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宁徽和潘明义一同走了出来。
  潘明义不如宁徽个子高,踮起脚在宁徽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宁徽在笑。
  他在笑。
  文雪音像是被灼痛了眼睛一般,那潘明义是什么东西,宁徽是她先看中的人!
  清寂的大道上,潘明义附耳对宁徽道:“不知我新婚送的礼将军有没有拆开看?”
  将军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看呢?那可是......”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无妨,将军什么时候和嫂嫂生一个,若是个儿子,定然如将军一般英武不凡!”
  宁徽默默听着,却是下意识想,若是个女儿,定然和她一般漂亮,也不知她喜不喜欢小孩子,她自己便是小孩子心性。
  想到此,宁徽眸中禁不住染上些许笑意。
  断断续续,待人走尽了,文雪音却还是坐着不动,秋棠等了一会儿,试着轻轻推了推文雪音的肩。
  “夫人,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回去?不然一会儿将军到府里,就见不着夫人了。”
  听见这话,文雪音才片刻回神,她道:“秋棠,你去着人告诉宁徽,说我想吃些酸梅子,只吃他买的。”
  秋棠听了便让一个人过去传话,文雪音这才上了轿子回将军府。
  这边宁徽和潘明义刚骑马进了闹市,就看见前面跑来一人,穿着将军府的下人衣服。
  想是她出了什么事。
  宁徽心尖一紧,立即下马,问:“怎么了?”
  “将军,夫人胃口不好,想吃酸梅,但说只吃将军买的。”
  听了这话,潘明义目中染上一股笑意,心道,让将军给她做跑腿,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谁知宁徽当即道:“知道了,你回去跟她说我买了梅子就回去。”
  潘明义还未展开的笑意就这么顿住了。
  待那小厮走了,潘明义才忍不住道:“将军真是宠着她。”
  宁徽复又上了马,道:“她自小多受人陷害,不敢吃别人送给她的东西,信我也是好的。”
  潘明义皱了皱眉,他原道之前宁徽只是装装样子,看样子倒像是真动了情一般。
  “将军,之前秋棠送信的事您去查了吗?可有结果?”
  “与她无关。”宁徽当即驳了回去,“不必再提,以后也不必再探她以前的事了。”
  “您就不怕她骗您?万一她真是相府派来盯着您的怎么办?”
  “明义。”宁徽的声音冷了几分,“我告知你夫人的身份,不是让你操心这些。”
  潘明义张了张口,又闭了嘴,他确实不好挑拨将军夫妻二人的关系,但是文家针对宁徽一事板上钉钉,文雪音是文家的女儿,即便如今断了明面上的关系,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难道真的能撇得干干净净不成?
  将军究竟是另有打算,还是被美色迷惑了?
  等宁徽买了京城最好味的酸梅子,天上已下起雨,他将酸梅子揣入怀中,就听身边的潘明义抱怨:“明知要下雨,还支使您这么一趟。”
  “反正骑了马,快些回去便是。”宁徽催促着马匹,对潘明义道,“你也回去罢。”
  待宁徽回将军府时,文雪音已换了身衣服,温柔娴雅地坐在桌子旁插花,她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便道:“这些花都是园子里的,长得不好,受排挤一般被逼到角落,我拾掇起来重新插好,便漂漂亮亮了。”
  她说完自然而然地抬眸,看见宁徽肩上的湿意顿失了笑意,自责道:“外面竟然在下雨,我却让夫君绕了远路去买梅子。”
  宁徽窥见她眼中的自责,道:“很快就回来了,没事,为何胃口不好?”
  文雪音却不回答,软软地抱住宁徽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道:“我真不好。”
  “不会。”宁徽拿出怀里装着的梅子递给她,“尝尝。”
  文雪音如获至宝似的接过,道:“我这就让人烧水,夫君泡个澡,去一去身上的寒气。”
  宁徽常年征战在外,打交道的人不是铁骨铮铮的战友,便是暗藏杀机的敌人,他极不适应这样温软又无害的怀抱,被文雪音抱得耳尖烫了烫,低声道:“我自己来便可。”
  话音刚落,门外秋棠便道:“夫人,水已经烧好了。”
  “刚刚好。”文雪音眨了眨眼,“夫君快去。”
  红纱帐幔,暗香浮动,宁徽只身走入,不知何时将军府的浴池做了这般旖旎的装点,这般女儿家的心思,多半是雪音的主意。
  他缓缓解着衣服,全然不知身后暗处,有一双乌俏的眸子正盯着他。
 
 
第30章 
  由于常年征战的缘故, 宁徽身上带着深浅不一的疤痕,他素来身形颀长,褪下衣衫后瞧着却是孔武有力, 腰身劲瘦,浴室内烛光昏暗,那些昏暗的光打在他身上折出漂亮的光泽来。
  隔着十数步, 文雪音伸手,在视线中将指尖与宁徽的脊背重合, 好似在抚摸他一般。
  她看见宁徽背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比他浅麦色的肌肤还要更深一些, 腰上也有,长长短短地纵横起来, 有些近乎要淡得看不见了,有些还清晰狰狞着,应该是长年累月得来的。
  见宁徽漫进了热水中,文雪音心尖微动,拿下自己身上的柔软披帛上前, 悄无声息地来到宁徽身后。
  宁徽耳力过人,他自然听见身后轻到近乎没有的脚步声, 本以为是下人进来送换洗的衣物,他便正要开口让其放下出去便可, 谁知还未开口,他颈间就被一双白皙的玉臂环住了。
  紧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他脸颊, 轻声道:“我想伺候夫君沐洗。”
  宁徽气息微乱,声音低沉:“雪音......”
  可只唤了名字, 娇贵人便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唇。
  “我不能亲近夫君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 “夫君讨厌我吗?是不是因为我是文家的人, 夫君恨我......”
  “没有的事......”宁徽刚开口否认,谁知他刚说了几个字,那柔软纤细的手指便溜进他的唇缝,指尖抵在他的舌尖。
  “摸一摸,我才知道夫君有没有说谎。”她轻轻点着宁徽的舌,看着他被迫因此分开唇瓣不得闭合的模样,心尖升起一股难言的欢喜,然后她起了些恶劣的心思,用指尖缓缓把玩缠绕着宁徽的舌头,一边徐徐说话,“夫君好像真的没有骗我。”
  宁徽不知她这是什么测试真假的法子,刚想抬手将她作乱的手指拿出去,谁知文雪音已然自己拿了出去,将手中的披帛团成一团,浸了热水之后缓缓擦拭在宁徽背上。
  “以前有人替夫君擦背吗?”她轻声问。
  “不曾。”宁徽声音微哑,他身上实在算不上干净,狰狞的疤痕纵横交错,她见了一定会觉得害怕,说不定还会嫌恶。
  “真的吗?”文雪音听了这个答案,真切地高兴起来,她将脸颊贴在宁徽滚烫的脊背上,然后将柔软的唇印在宁徽后背那道深长的疤痕上。
  这道伤疤是年初的时候,漠北之役即将大捷,突厥可汗手中的大刀留在宁徽身上的,宁徽因此身受重伤,镇远军也因此和朝廷断了联系。
  过了这么久,这处伤疤还是未完全长好,虽不至于疼,可却比其他地方的肌肤都要敏感。
  宁徽被这一碰激得微微一颤,眸中带上几分不可思议。
  “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身后的美人声音委屈又可怜,好像被剜伤的是她自己。
  “真叫我舍不得。”她说着,又在宁徽背上亲了两下,才拿起手中的软帛轻轻擦拭。
  不知是不是这浴室中热气蒸馏之故,宁徽觉得自己浑身滚烫。
  他好像反成了那个被珍爱之人,那个连日吃药,碰一下都好似要病了的娇贵人,反倒心疼起他来。
  “已经不疼了。”宁徽道。
  “便是夫君已经不疼了,我看着还是觉得可惜。”文雪音的声音带上些许哭腔,好似她当真觉得难受极了,不舍得看见宁徽受了这许多苦。
  “我能看看夫君的其他地方吗?”她带着哭腔问,实在让宁徽无法拒绝。
  毕竟他背上那道已经算是他身上最为狰狞的一处,她却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还......
  “好。”宁徽整个人浸在池子里,突然不自在起来。
  文雪音只穿着一袭素衣,她赤着脚,淌下了汤池走到宁徽身前来,纯澈的目光落在宁徽胸口、腹部。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疤痕,有些已经淡得摸不出什么来,可有些好似没有经过精心包扎呵护,还是狰狞的一条,淡着颜色。
  这么些东西,居然都不是她留在宁徽身上的。
  文雪音觉得可惜,她感觉到掌下的躯体在微不可察地颤着,便抬眸去注视宁徽的神情,宁徽下意识在同时错开眼。
  他好像不大好,她摸过的地方于他都太过敏感了。
  文雪音心知肚明,说的话却委屈:“夫君是不是觉得我不配碰你?”
  “没有的事。”宁徽皱眉,终于回过头来对上文雪音的视线,她眸中好像盛着月色,清泠动人。
  文雪音却在欣赏他眸中的翠色,那是野兽才会有的漂亮光泽,他皱眉的样子真好看。
  文雪音身子前倾,缓缓依偎在宁徽怀里,宁徽的呼吸又是一轻,他双手俱在克制,怕自己一旦揽住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便会生出不该有的遐想。
  可要命的是怀里的人还抬起头来问他:“夫君不抱抱我吗?”
  “雪音......”宁徽觉得自己再不作为,她就要察觉了,他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多年禁于此道,以前从不曾接触,倒不觉得什么,如今被稍稍一撩拨竟有些不能自持。
  说着他一把捞住怀里的人将人放在池边堆砌的衣物上坐着。
  “我很快出来,你先去用饭罢。”宁徽道。
  “可是我的衣服都湿了,有些冷。”文雪音瑟缩着脚心,委屈地望着宁徽。
  宁徽方才想起,送衣服的下人还没过来,不知为何耽搁了这样久。
  “那......”宁徽又想说话,被文雪音打断。
  “我就在这里坐着,待夫君喜好了,我们一起出去,晚上厨房做了夫君爱吃的菜。”
  她说完真的乖巧坐着,不再动了,宁徽不好再赶人,默默无言地擦洗着身子,浴室内只余淅淅沥沥的水声。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送衣服过来,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沉甸甸的。
  来送衣服的是个小厮,他本正视前方走着,对上文雪音忽然投过来的暗沉双目心中一惊,忙将头低下去,再不敢往浴池里面看了。
  “放下吧。”她道。
  “是。”小厮放下衣服,逃也似的跑了。
  “夫君换罢。”文雪音拿过装着衣服的托盘推给宁徽,宁徽伸手去接的时候,忽然一圈柔白的裙子落在文雪音脚踝周围,宁徽一惊,仿佛被烫到一般偏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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