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作为蓝星的化身,自然也会有母性特质,也就是仁慈、博爱、温柔。
顾星倦来之前就想到过这个可能,毕竟里也描写阿空干净、纯粹又好骗。
李铛铛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叹息,努力仰起脖子,打量她的神色。
李铛铛惊恐的发现,红衣女人的腰后冒出了数十根黑蛇一样的触手,它们向四面八方蜿蜒而去!
李铛铛联踉跄后退,觉得对方是怪物,可是眨眼间女人的触手就打开了25扇门,女人又走了两步,继续用触手开门,很快地下空间的门就全被打开了,只剩下101号房间以后的空房间了。这里的锁在她的触手前不堪一击。
狂烈的欢喜冲淡了恐惧感,李铛铛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其他从牢里出来的人脸上也都是喜色,但是她们不敢放声大笑。
然而就算她们不发出一丝笑声,守备们也还是发现了异常,他们涌了进来……
一切就像之前那次劫狱事件的重复,这些人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小孩子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地下世界的可怕,看守的可怕,以及那个男人的可怕……
顾星倦觉得两边涌过来的黑压压的那群人,就像是一群入穴蚂蚁一样,令她生厌。
她释放了小黑猪去抵御左手边的敌人,又释放了大泥人去抵御右手边的人,而她自己则用视线去寻找敌人的“王”。
领主袁不庸还没有下场,因为这一次进入地下空间的人只有顾星倦一个,跟上一次劫狱事件完全不同,所以没有立即引起他的注意,那些守备还处于自发行动的状态。
直到守备A上来求救。
守备A眼见着自己无数弟兄被一高头大猪撞飞,眼见那两排绿油油发亮的诡异眼睛越来越近,他惊恐得逃离了现场,去找袁不庸,守备A语无伦次地道:“快,猪、怪物、需要应援!”
此时袁不庸正在跟一位远道而来的清秀佳人商谈要事,被打断之后,十分生气,“你在说什么?想好了再跟我说!”做完又拧着笑脸看向清秀佳人,“我们继续聊刚才的事儿。”
原本这样中上姿色的女人,他见了就喜欢往地牢里塞,但这次,这女人提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数十个“南边少女”,而她所求的不过是地牢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这样的买卖,袁不庸当然要好好谈。
守备A急了:“现在地下城有一头变异兽,长得跟野猪差不多,但是普通野猪的三倍!”
可清纯佳人听到“野猪”这个词后,应激似地立马站了起来
袁不庸注意力在守备身上,他十分生气,“那也不过是一头猪,你们那么多人还怕一头猪?”
守备A反应过来,那确实只是一头猪,虽然长得恐怖了一点,但还是猪,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凝视着那六只幽绿眼睛的时候,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就油然而生。
“好像也、也是……”守备A有些缓过劲儿来了,觉得着急有点小题大做。
清纯佳人,也就是李月浓强笑道:“我建议您还是下去看一眼比较好。”
守备A又回想起了一件事,“地牢里还有个巨大的泥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起人来也很凶残!”
袁不庸疑惑,“泥人还能成精?”
只听说过动植物这类生命体会变异,拥有强攻击力,没听说水泥之类的无机物也能产生灵性和破坏性啊……
李月浓这下待不住了,“我想下贵地下城看看!”
李月浓是来地下城赎落魄空神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捷足先登,而顾星倦也绝对想不到李月浓赎蓝星之子的方式会是如此的黑暗,竟然是用其他人的自由换取蓝星之子的自由。这一部分原书中是没有提到的,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李月浓能毫发不损、纤尘不染地带走阿空。
袁不庸虽然奇怪李月浓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他也确实很疑惑地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就带上李月浓一起去地下了。
*
与此同时,地下城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地上的人,有逃兵逃到地上最终喃喃着“怪物,怪物!”
陶小托意识到可能又有人劫狱了,出于好奇心和帮助劫狱者的想法,跑入地下城,此时地下城无人看守,谁也可以进入。
袁不庸走的慢,所以反而是陶小托先进入地下城,陶小托看到的是一片混乱,人、猪、泥人怪战成一团,而风暴的中心站着个深红衣裙的女人,因为她看起来太安静了,反而显得格外的诡异,就像是暴风眼一样。
陶小托认出来这是之前被特遣队抓回来的女人了,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变异野猪和泥人怪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这种情况下,陶小托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帮助纣为虐的看守,还是帮明显不是正常生命的怪物。
袁不庸终于出现了,他踩着铿锵镇定的步伐,看着眼前的混乱,只觉得底下人不争气。
这也不能全怪底下人,谁让他那么注重开拓后宫,而不是提升基地的综合实力,绝大多数的异能者也不屑于帮袁不庸这样一个没品的孽障,比起九难七人那样纯粹的杀戮者,还是袁不庸更恶心一点。
李月浓跟在袁不庸身后,试图让袁不庸发福的身躯遮掩住自己,然而顾星倦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那不带情绪却予人寒潭之感的墨瞳看了过来——李月浓立马回想起了被逼得自囚于空间的恐惧。
李月浓逃了,她知道,如果不趁乱逃走,而是正面对上顾星倦的话,自己没有赢的机会,还可能再次重复之前的境遇,而这一次沈珀凉不一定会出现。
李月浓的逃离只是让袁不庸略微惊讶了一下,他以为是李月浓没看过世面,胆子太小,于是抱胸,歪嘴笑了一下。
袁不庸站在战局的边缘,由于场面太混乱,而野猪又太凶猛,他决定原地打响指,把在场的人都定住。
顾星倦远远地将视线锁定在了袁不庸身上,时不时有人挡住袁不庸的身影,但顾星倦就是知道他出现了,这是一种直觉。
袁不庸打响指的动作在她看起来极其缓慢,这除了动态视力的作用之外,还要归功于袁不庸使用这个招数的时候本身就有个起手式,喜欢先两腿分立,双手抱胸,而后缓缓抬手,施施然打响手指之间的脆声。这个过程,有时候他会故意弄得十分缓慢,这样他就可以欣赏自己敌人脸上浮现的恐惧。
其实这个招式碰上一个风系或者刀快的人就直接破了,不过顾星倦并没有这两项技术,所以她选择甩出了一张卡牌——
这张卡牌消失之后,并没有变成实体,但是令人原地掉SAN值的,震耳欲聋的噪音响起,那些狱卒纷纷捂住耳朵跪倒,连那些囚徒也中招,面露痛苦之色,有的孩子还直接哇哇哭叫了起来,这就是卡牌【狂音之主】的效果。
唯三没有反应的就是顾星倦、阿空和袁不庸。
袁不庸确实有几分厉害,不过,他的响指声被掩盖了。
顾星倦绕过那些痛苦的尖叫的看守,来到了袁不庸的身前。
响指的冷却时间是20分钟,20分钟内他没有办法使用这一招,冷汗从袁不庸的额头低落,不过他还有另一招,他一边说着“大美女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一边伸手试图拉她的手,只要触碰超过5秒钟,眼前的女人就会戴上项圈,对他言听计从,这就是【项圈指令】,此时此刻他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眼中闪烁着狡黠而邪恶的光芒。
提前看过对方技能卡的顾星倦,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她面无表情,眼神漠然地扔出了另一张卡牌【似云之物】。
这张卡牌形成的旋风包裹住了袁不庸,这是一张能将任何东西撕碎的卡牌,它升级后多了一项功能,就是能指定范畴——空间就像一张纸,卡主想撕哪撕哪里。
袁不庸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切割了,他像是被抠图了的图片,只有脑袋和躯干被抠了出来。
剧烈的痛觉让他狂叫,叫声甚至压过了狂音。
鲜血如烟花般绽放,他的肢体和躯干深情告别,“咚咚咚”纷纷而落。
顾星倦一脚踏在了他圆滚滚的肚皮上,用力碾了碾,然后冷若冰霜地道:“听说你很想要女人给你生孩子?”
恐怖的黑猪跑过来,立地变成俊美纯真的黑皮青年,他捡起地上蚯蚓一样的条状“肢体”,遵从顾星倦的吩咐,将其强行塞入了袁不庸的口中,并扯着他的下颌让他强行咀嚼,最后令他强行吞下。
顾星倦冷漠诡谲地一笑,“多补补,以形补形。”
袁不庸干呕,却呕不出自己的宝贝,只能愤怒地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老子作对!”
顾星倦没有回到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环视一周,问那些看守:“你们是想要成为下一个他吗?”
这话既可以理解为是否想成为新的恶主,也可以理解为下一个被迫吃自己宝物的人,看守们惊恐地放下屠刀。
那些被囚禁的女人目眦欲裂,纷纷抓起地上的武器,朝着袁不庸涌过去……
陶小托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反应过来之后也走了过去,在袁不庸濒死之际说了一句话:“你将重复今天发生的一切。”
听说梦境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一梦南柯、一梦千年就是对这类差距的形容,还听说人濒死时产生的幻觉长如一生,而陶小托希望袁不庸“这一生”都活在这梦魇之中。
【梦幻指令】启动,袁不庸面上呈现极其痛苦的表情,整张脸皱在一起并且不断抽搐,宛若地狱里的受刑者,最终他在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之中,熄灭了瞳光。
囚徒们涌出地下空间,跟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拥抱,场面欢乐、幸福又沸腾,有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一切,却也被这种快乐的气氛所感染,不自觉展露出了笑容。
从此,赤河基地不再受袁不庸的管辖,不会再被其阴影所笼罩。
那些拥有作战能力的人们纷纷表示希望顾星倦来管辖这里,他们就像是古代的士兵一样,单膝跪地,表示臣服。
顾星倦却对管理这里的兴趣不大,毕竟赤河星海距离遥远,而比起赤河,她还是更愿意呆在星海,人类有所谓的舒适区,而分非人类也是如此。且她遗传自自己邪神父亲的那一部分基因,让她更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
可直接让这些人继续管理赤河,她不是特别放心,虽然一般人也恶不到袁不庸的程度,但难保没有受此耳濡目染的人成为新的恶龙,所以她打了个响指,临时做了个决定。
她将在赤河城外等着自己的何奈带进来,然后跟其他人介绍道:“嗯,大家注意了,这位以后就是你们新的老大了。”
何奈懵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错过了什么剧情?
其他人也很懵逼,看着比女人还漂亮,五官绝美的女装男人,他们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哪来的小白脸?凭什么继承赤河?
顾星倦一直觉得何奈有点问题,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但这个家伙太能装疯卖傻了,她将他留在身边观察了这么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觉得他或许黏人,就像史莱姆或者牛皮糖一样,于是决定甩开他,顺便看看离开自己之后,何奈会露出什么样的真面目。
顾星倦如意算盘啪啪响,说完就转身离开,何奈像往常一样朝着她飞扑过去,打算撒娇扮痴一番,然而在他开口之前,顾星倦按住他的脸,嗓音冷若寒冰地道:“你现在可是个小领主了,说话可得注意点。”
何奈平日里惯于装疯卖傻胡搅蛮缠,同伴听了尚且头大,身后本就不服他的人听了,肯定更不服气,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对他出手,以期打败他,自己当老大了。
何奈难得正色,那双宛若黑曜石的精致凤目紧盯着顾星倦。
他抿了抿唇,半晌方道:“你真的要抛下我?”嗓音滞涩,带着晦暗不明的真实情绪。
“不然呢?”顾星倦挑起半边眉。
她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你琢磨琢磨你究竟有什么用,要说能打吧,卫家兄妹也能打,乔曼琳也能打,还比你衷心,比你底细明,我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你在身边?
但她并不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人,也懒得多费口舌,就只是垂眸盯着他的手,用视线逼迫他松手。
何奈这次没有像以前一眼浮夸地表达自己的受伤,而是默默松了手,身上却散发出弃妇般的幽怨气息。
顾星倦心生不忍,但也只是一点点不忍,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粘上这颗牛皮糖的,以及这颗牛皮糖到底为什么黏着自己。
顾星倦朝着何奈挥了挥手,“我会回来看你的。”遂将何奈丢在了身后。
何奈低头凝视着地面,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疑似自嘲。
那些被救的女人小孩们围上去,想要挽留她,却被她简单的手势打停。
“不用追过来了"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有什么事情就去问那位吧,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只是一个动作,就让人停止追逐,人们下意识地不去忤逆。
后来,有孩子问陶小托:“上帝是飞天意面吗?”
陶小托笑着回答:“不,上帝是个美丽的女人。”
顾星倦如闲云般远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
哦,她还带上了一片“云彩”的,那就是蓝星之子,阿空。
阿空没有想明白自己该不该跟着顾星倦走,只是一位被拉扯着离开,李铛铛跟在他身后跑,“阿空哥哥、阿空哥哥……”
顾星倦没有多带个小孩,所以没有放慢脚步。
李铛铛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这时候一个锅盖头青年跑了上来,拉起李铛铛,而此时她的阿空哥哥已经远去。
锅盖头哥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阿空哥哥要跟着神明,去这世上最美好的地方……”
李铛铛意识霎时间变得朦胧起来,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
阿空想要留在李铛铛身边,所以他挣扎,但顾星倦可不管对方的意念,拽着他穿过了赤河城门。
顾星倦心情很不好。
明明已经救了蓝星之子,也杀死了囚禁祂的boss,可是任务完成的提示依旧没有响起,顾星倦觉得可能需要将阿空带在身边,杜绝他跟李月浓交好,成为李月浓忠犬的可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