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着楚茉然，走入老大的圈套。
第13章 冷漠的受益者
全程，伊西多的表情都十分的漠然。
他看着老大熟练地捆住昏迷的楚茉然，想起他人生中经历的第一次“交易”。
那时候的他，跟着带着他入行的绿鬣蜥兽人，前往一个小部落准备交易。
本来谈妥了的交易，却被那家小雌性的哭声给打断了。
那是第一次见识到整个交易的过程。
还是个新人的伊西多，听到小雌性凄凉的哭喊声，显得有些不忍心。
但是身旁的绿鬣蜥兽人不为所动，眼神炽热地盯着看他此行的“酬劳”。
这场交易如果成功了，他会获得很丰盛的报酬。
绿鬣蜥兽人只要再多做成功几单生意，攒了足够多的身家，就能进入到大部落里，过上安稳的生活。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生活在原始社会的人也不例外。
伊西多恭敬地向面前的老大行礼。
面前身材壮硕的兽人，是伊西多所在组织的老大——库克。
他是一名犀牛兽人，即使是人形的时候，也有不输给猛兽兽人的力量。
伊西多也奇怪，拥有这般的实力为何要……
“伊西多。”
“我在！”
伊西多的思绪被打断，老老实实应了一声。
“这个雌性不错，你是从哪个部落里带出来的？”
库克仔细打量了臂弯里的楚茉然，乌黑的长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想起刚才她回头时露出的黑色的眼睛……
这个雌性，会卖出一个好价钱！
库克想到这里笑眯了眼睛，没再多问什么，吩咐手下：要好好打赏一番伊西多。
“伊西多，没有想到你这次运气这么好！”
伊西多的同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凑到他的跟前。
“快跟我说说，你是从哪个部落带出来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路上捡的。”
“怎么可能？”同伴听了立马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伊西多不想多解释，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人都快饿死了。
“真的就是路上捡到的，快别说了，有没有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有有有！不过你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吃东西了，队伍要转移了。”
同伴没来得及解释太多，丢了一袋子干硬的肉条给伊西多，就忙着搬运自己的东西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的团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他们就像大陆上成熟的商队一样，边走边做着生意。
伊西多这时候可没资格嫌弃，大口撕咬起来，嚯，真难咬。
艰难咀嚼着发硬的肉干，伊西多突然想到了从楚茉然手中拿到的东西。
库克等人都只顾着盯着楚茉然瞧，倒是没有注意到，雌性身上带着的东西。
伊西多想到这里等不及了，连忙赶到库克负责清点赃物的手下那里，向他要来了楚茉然的两个旅行包。
“老大不是说要打赏我吗，您看，就给我这两个包好了。”
“你就只要这两个东西？这个包虽然做工是不错……”
“没事没事，我就要这个好了。”说着，伊西多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打开了其中一个背包，拿出来了一袋肉干，献宝似的朝那人跟前凑。
“您看看这个，可香了。这雌性的手艺，真是不一般。”
伊西多递过去了一块，随即马上送了一块到嘴里。
嗯——带着刺激性的香味一下子散发了出来，越嚼越香。
“嗯！你别说，还真的做法挺……挺不错的。”
那人彻底放下心来了，甚至都还没检查包里其他的东西，就让伊西多背着走了。
伊西多见事情成了，大方地分给了他一半的肉干走。
伊西多背起包，转身就往同伴的方向走。
可半路上一阵哭号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伊西多顺着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望过去，看到了一个被捆住的雌性。
“放……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她扯了扯身旁兽人的手，哀求着。“我、我的阿父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的阿父阿姆很厉害的，你要什么毛皮、骨头……对，还、还有宝石，他们都能给……”
“放我走……求求您了。”
负责看守她的兽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于她的惨状置若罔闻，倒是瞧见一旁看热闹的伊西多，打了声招呼。
“伊西多！你今天可是出名了，听说你立了大功，老大要提拔你呢。”
“碰巧运气好罢了。这是怎么回事？”
伊西多意有所指。
“害，能有啥事，货主已经在交东西了，这单生意……马上就要成了哈哈。”
看守的兽人全程参与到了其中，能够分得不少的利益，自然是开心的。
笑声、哭声，混杂在一起。
显得混乱又怪异。
伊西多叹了口气，感叹怎么有这么多的雌性想不通。
哭得这么伤心又是为何呢。
不管换到大部落里生活，还是跟一个富足的小族群，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又为什么伤心难过呢？
雌性又不是他们兽人，需要背负那么的责任和义务。
只需要待在部落里，多生几个小兽人、小雌性就好了。
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操劳的生活，多好啊……
如此的阴暗的心理活动，让伊西多此刻的面部表情越发显得阴冷。
楚茉然也好，面前的雌性也好，都只是他，需要精心呵护的，珍宝罢了。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格雷开始，后悔了。
格雷根本就没有出门，他只是躲了起来，看着楚茉然蹑手蹑脚，离开山洞之。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走到洞口，静静地回望洞内。
到处都是与楚茉然一起生活的气息。
格雷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接触过了。
但洞内的生活气息，让他产生了一种名叫——眷恋的情绪。
他猛地摇了摇大脑袋，想把这种想法忘掉，抓了抓脑后的毛，考虑了一下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他要去追踪一下之前漏网的豺。
如果它们还在自己的领地晃悠捕猎的话，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午后没有再下过雨。
洞外的植物上还清晰地沾染上了楚茉然的味道……
格雷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最后，脚步却还是不自觉地，朝着楚茉然方向去了。
走到一半，他有些懊恼。
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着这样的自己，他明明说好要忘记那个雌性的！
那个雌性以后和他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他们什么关系都不会有。
她还拒绝了自己想要送她回部落的好意。
或许她，她并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第14章 察觉不对
格雷失落地喷出一口气，冲地上开得正鲜艳的花朵撒气。
这一动还不打紧，等他仔细感受了味道之后发现，隐隐有一个奇怪的气味和雌性的味道重合在了一起。
是雌性的族人么？
不像。
他马上反驳道。
这个味道和雌性的味道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雌性的味道很好闻，简单到了极致，什么其他修饰的味道都没有。
格雷之前的部落里的雌性们，很喜欢拿各种花朵来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好闻，很是吸引到了雄性兽人们的注意。
可苦了当时年轻气盛，训练还不过关且嗅觉灵敏的格雷了。
刚刚靠近一点点，格雷就能被激得跳起来，满屋乱窜。
一路小跑回家，让阿姆给自己洗鼻子。
楚茉然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
所以格雷一开始，才会让楚茉然如此轻易地接近自己。
和她一起在山洞里生活，让他又惊又喜。
楚茉然做的各种肉类真的是太香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肉块、肉干的味道。
辛辣刺激的味道在他那里更是放大了好几倍。
这让他对楚茉然做的料理又爱又怕。
可现在格雷捕捉到的气味不仅不好闻，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膻味。
格雷感觉自己敏锐的嗅觉一下子失灵了。
他在这另外一种非常浓烈的味道的影响下，一时间找不到楚茉然的行走方向了。
夜色已深，格雷进食之后找了一个低矮的树枝卧躺了下来，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继续跟了上去。
格雷能寻到的气味，越来越复杂了。
前方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显然并不只是一个兽人存在。
一个流浪的族群？或者是一个迁徙的小部落？
一个、两个，成群结队的兽人忙碌了起来。
有的变回了兽型，有的帮忙把车把的绳子固定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群有组织的兽人。
格雷小心地蹲在下风向，隐蔽起来。
天然的花色给了他最好的隐藏。
他静静地盯着面前的一群兽人，直到看到一个接一个的雌性，被他们送上了车。
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楚茉然，以及站在她面前动作粗鲁的伊西多。
格雷动作一顿，眼睛微眯着看向那个草食性兽人的背影。
难道是……
格雷以前还在部落里生活的时候，就对这些不择手段的草食性兽人十分厌恶。
他们自认为所做的交易，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
但往往很多时候，雌性们会有各种顾虑，不愿意离开自己的部落。
本是人之常情的一件事情，却因为让草食性兽人失去了一次得利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乐意了。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用的方式多种多样。
更有甚者，选择将雌性直接掳走。
所以在有些部落，草食性兽人逐渐演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格雷很想将楚茉然解救出来，但这个团伙的人数很多，远超他从前见过的……
只能再从长计议了。
……
疲惫的楚茉然在这天夜里，做了一个格外真实的梦。
她梦到了在医院里，痛哭到昏厥的妈妈。
和强忍着泪水，四处寻求证据寻求律师帮助打官司的爸爸。
梦里的爸爸，势要为被推下山崖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而周晴，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眼睛里同样含着泪水，却头脑不失清晰地向法官讲明，那天野营发生的事情。
梦做到最后，向导罪有应得。
原来……身后推了她一把的人，竟然是那个向导？
即便在梦里，楚茉然也感到由内而外的寒冷，为、为什么？
她和他甚至都不认识！
他们，唯一的接触，也仅仅是大巴车上的那一段……
真的有人，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而……
楚茉然看着妈妈。
即便是在胜诉的情况下，还是在法庭上嚎啕大哭。
因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楚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一旁的女孩早就醒了，自然是发现了楚茉然的异样。
她关怀的眼神递了过来，贴近了楚茉然一些。
“……%￥#！”
“呜呜……”
楚茉然的哭声，像是一根引线，一下子点燃了在场其他女孩的情绪。
另一个小女孩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她原本是部落里最受宠的小雌性，可因为贪玩，因为太过信任于他人，而被转手到了这里。
接二连三的哭号，惹得门外看守的兽人很是不耐，进来大喊一声：“@#%……”
瞬间安静了下来。
唯有楚茉然，依旧在掉眼泪。
身旁的女孩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心地看向周围。
楚茉然默默掉着眼泪，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女孩轻轻拍了拍楚茉然的后背，安抚着她。
直到第二天天亮，女孩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楚茉然哭肿的眼睛十分的显眼。
“谢谢你……”
女孩歪着脑袋，听不懂她的话。
“我叫楚茉然。”楚茉然指着自己，“楚茉然。”
连续比划了数次，女孩好像懂了她的意思，张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教着楚茉然，如何念自己的名字。
艾达开心极了！
这是她被转手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有人陪自己说话了，她有朋友了！
虽然这个朋友不会说部落语。
没有关系，自己可以教她！
艾达非常自然地牵着楚茉然的手，领着她上了车。
艾达清楚，她们又要跟随这一伙兽人迁移了。
他们总是在躲躲藏藏，从来不会在一个部落的地盘待上太久。
艾达一路上都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以至于时间久了，还在看守她们的兽人那里，混了个眼熟。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好地方。你们这些雌性就等着享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