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音乐伴奏,他拿着扇子起舞,背上仿佛生出一双蝶翼,动作轻柔却很有韧性,不像是什么半吊子。
疾雪本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看了一会也觉得确实跳得挺好。
要是桂云扶也能穿这种衣服跳舞给自己看就好了。
她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眼神慢慢带上了温度,怀青误会了她的这种目光,扇子一抛,在它砸到疾雪的脑袋之前,他伸手将其接住,脸也一下子凑得很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他笑意吟吟地对她喘气:“客官看入迷了?我就这么美?”
疾雪的反应是——唰地往后仰,椅背抵在墙上:“离我远点。”
怀青咯咯笑道:“客官刚才看我的眼神,明明就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他将折扇一合,胸脯微微起伏,剧烈运动后额上和脸颊都溢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客官,我好热呀,你给我扇扇风好不好?”
他把扇子递到她面前,有点可怜地拉拉自己的衣裳:“如果实在太热,我只能在客官面前把衣服脱下来……”
“得,我给你扇行了吧。”
疾雪抢过扇子,让他坐好,别往前凑,一只手拿起扇子就扇起来。
风吹起怀青散落在脸颊两边调皮的发丝,他抬着下巴享受,一边喘道:“客官给我扇风扇得我好舒服呀。”
“别乱叫,我碰都没碰你。”
“啊……”
“不扇了。”
“好啦好啦,我错了,客官快继续。”
疾雪晃着手腕暴躁咂舌,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客人了。
“不过我们这家店都是熟人常客,客官这样的新面孔倒是头一回,是谁介绍你来的吗?”怀青问。
疾雪道:“是。你认识一个姓周的客人吗?”
“哦,那个胖子啊。”怀青肆无忌惮地这样称呼着顾客:“所以客官是周公子的朋友。”
“算是吧。”
“那我一会儿得更卖力地服侍客官才行了。”
“那不用。”
周八也不知道哪根脑筋抽了让她来这种地方,但看他那个样子,多半不是真想介绍她来这里享乐。
疾雪干脆旁敲侧击:“我刚才在下边听那个小二的口吻,你们这里时不时还有很多别的人可以选?”
怀青有些惊讶:“那当然了,又不是所有客人都喜欢我这样的。”
“那,跟你差不多的,还有别人吗?”她问。
怀青眯起眼睛,嘟着嘴不满道:“我是不是哪里让客官不满意了?客官不喜欢我了?”
就没喜欢过。
疾雪道:“我就是在想,万一之后还有客人选你这样的,岂不是只能让他等着?”
怀青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往前倾身:“什么呀,原来你在担心这种事。我还以为客官是想玩玩三个人一起的呢。”
纱衣很宽松,他一俯身就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疾雪往后靠,臭着脸和他保持距离:“所以跟你差不多的类型果然还有一个?”
怀青轻哼了声,像只生气的兔子:“客官摸摸我,我就告诉你。”
疾雪真想喊桂云扶救命了。
他离她很近,越来越近,一只手扯着领口,故意露出更大的身体面积引诱她:“怎么样客官?我不会让你觉得没意思的。试试看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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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谁想摸你啊?
疾雪想摸的人这会儿正站在门外, 还把屋里的一切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有种预感,自己今天要是敢和这个小倌有点什么亲密接触,她就再也别想碰桂云扶一根手指。
因为桂云扶是只高傲的猫。
不过为了打听小六十的行踪, 推开怀青就跑也不是上策。
疾雪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挑眉道:“别装了行吗,你不累吗。”
“嗯?”怀青仍扯着衣服:“客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跟我说你真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这样不就是为了业绩?”疾雪道:“我不妨碍你工作, 也不会事后跟楼下的小二说你做得不好,咱们俩就在这屋里相安无事待到明早, 我不碰你你别碰我, 钱我照付, OK?”
怀青眨巴眨巴眼:“那客官不想找乐子, 为什么还来了这家店?”
“人有很多隐情的。”
“什么隐情会让客官带着心上人来逛窑子?”怀青笑着往前凑了下, 在她耳边道:“门口站着的那个就是客官的心上人吧?客官不让我碰, 是怕他会不高兴?”
这小倌倒挺机灵。这不是什么都懂吗。
“就是这么回事。别的你也别多问。就说这事成不成吧。”
怀青收敛了笑盯着她的眼睛,他眸子颜色很淡,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琥珀色,像是某种宝石。
“好吧。”他点头,放开手, 坐了回去:“既然你会付钱, 那我就无所谓了。”
“你这变脸挺快。”
“对不住咯客官,这不是你说的不用我服务吗。”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过客官不像是周公子的朋友。”
疾雪:“怎么说?”
他歉意地弯了弯眼睛:“虽然这么说有点……但你看着不像是什么非富即贵的人。”
“确实不是。但周八的朋友也不全是他那样的。”
“是吗?那是我冒犯了。反正客官有闲钱来跟一个小倌聊家常, 肯定也不会穷酸到哪里去。”
疾雪:“……”
刚才上来时,疾雪有看过。这间屋子的旁边还有一排房间,现在太阳已经落山, 差不多到了接客的时候。这种装潢简陋的店, 隔音相当于没有, 照理说是可以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但疾雪从开始到现在,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她问:“你们生意不好吗?”
“怎么会?好着呢。”
“那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在接客吧。”
“那当然啦。”
疾雪点头:“我刚才问你,还有没有跟你一样款式的人……”
“我说了,这个得你摸摸我我再告诉你。”怀青倒也没有因为“款式”这用词生气,笑着答。
嚯。这小倌还挺难套话的。
周围的房间没有响声,她也没法直接出去确认。
“时候不早了。”怀青喝完了水,看了眼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该睡觉了。”
他起身往床边一坐,掀开不怎么柔软的廉价被子,拍了拍床单:“过来呀。”
他咯咯笑道:“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手指沿着床中央,虚虚地画了一条线:“左半边是你的,右半边是我的,我们谁也不越界,怎么样?”
这张老旧的床很窄,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才勉强能睡得下,像他这样比,那他们两个都只有半边身子能挨得着床。睡着睡着迟早会碰到一起的。
“不用了,我趴在桌上睡就行。”疾雪特意把“不用”和“桌上”这两个词咬得很重。
怀青:“你是客人,我怎么好让你睡桌子呢。”
疾雪:“你不会以为我睡床就能睡得着吧。”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她很麻烦,弯下腰在柜子里翻翻找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屁股翘得很高,还要特意对着疾雪。
疾雪懒得看,眼神往门外一瞥,盘算着刚才桂云扶听没听见自己掷地有声的拒绝。
“啊,找到了。”
怀青站起来,把一个香炉捧到她面前。
“这什么?”
“店里发的。说是如果客人睡不着,就让我们点上这香。是安神用的。怎么样?这样你就没顾忌了吧。”
看来这小倌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睡床。
疾雪道:“不如这样,你趴桌子上睡,那我可以睡床。”
谁知怀青撅起粉唇,摸了摸自己的腰:“我这么柔弱,你怎么忍心让我睡桌子?”
疾雪:“你跟我撒娇也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不睡桌子,你也不能睡桌子。这是店里的规矩。我都答应了不碰你,你还担心什么?”
怀青觉得她怂蛋得很,疾雪也觉得这个小倌管得有够宽,她站起身,决定战术撤退:“茅厕在哪儿。”
“在菜馆的后面。”他抓住她:“你不会想逃吧?放我鸽子?”
疾雪:“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我真尿急。”
怀青:“……”
他打量了她好一会,看疾雪眉头皱得拧都拧不开,这才松手:“那,我等你,快去快回。”
疾雪赶紧挥开他的手出去。
到了走廊上,左右一望,桂云扶的人影正靠在不远处的阑干上。
她一步并三步过去,愣是不知道怎么先开口。
明明她不是自愿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还好桂云扶先开口打破了这阵寂静:“怎么出来了?”
“你不是听见了吗,那小倌那么吓人,我敢一直在里头待着吗。”
“是吗。”桂云扶不置可否,视线还放在楼下:“我倒没看出来你不敢。”
“我不敢啊,我都有你了,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大白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