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男菩萨总想救赎我——树树千山
时间:2022-09-09 07:30:55

  “所以说,恶灵必须要找到应拂云,打散其灵魂,吸干其精魄,才能完全掌握镜心的力量?”
  “认命吧”系统点头,说道。
  【算你聪明,但恶灵就是这样做了,也不过是为你做嫁衣。你才是真正的天道宠儿,气运之子。等他克化完镜心的神力,便会知道更多的命运,来针对他未来的强敌,也就是你,但都是帮你送人头,攒经验啦。】
  “认命吧”系统与有荣焉,得意洋洋。
  【就连溯洄镜的镜灵,在原著中都会消亡,沦为你的众多法宝中一员。】
  真残忍。
  狗屁的女主角!
  不过是踩着千万无辜枯骨,造出来的,满足作者扭曲欲望的工具罢了!
  别说应拂云、溯洄镜镜灵,就连她这个女主角的生死和意愿,作者也毫不关心。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她)可真该死啊!
  姜泠眯起凤眼,目光如利刃,穿透层层迷雾。
  她对一无所知的凡人茶女拱手,笑道,“姐姐,您家的茶真浓真香,喝着可真提神醒脑。希望能一直开下去。”
  一直开下去,好好活下去,自由且自主地过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谁,都有资格。
  我的世界,不需要女主角。
  每一个人,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都可以成为主角。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有白,太单纯了,都不知道主动要亲亲,以后被云云女鹅引诱着,就不一样啦嘻嘻嘻
  剧情的话,还差一点点,谜底就揭晓完啦~
 
 
第40章 爱意(加内容
  茶女受宠若惊, 多为姜泠添了半碗茶汤,又上了两块免费的茶果子请她吃。
  姜泠咬着茶果子,对茶女笑笑, 转而朝自得意满的系统,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
  “小认啊, 既然应拂云对恶灵来说那么重要, 他怎么一直没找应拂云?他的爪牙流珠就在应府,他早该知道啊。”
  “说不通啊,恶灵早点把应拂云吃掉, 岂不是更好?你告诉我原因, 我易个容, 去找那恶妖说道, 合作试试。”
  “认命吧”系统忽而闭口不言, 过了许久,才斟酌着告诉姜泠。
  【这个好像是你们这世界的天道做的, 又好像不是。】
  【反正我不清楚,但恶灵其实一直在寻找应拂云的踪迹,但应拂云身上有防护法术, 他找不到应拂云, 也认不出她,所以这些年便一直退而求其次,寻找残疾女子,以伤残之体克化镜心的防护, 也搞得差不多了。】
  说道这儿,“认命吧”系统恍然大悟, 想到应拂云该死的理由。
  【宿主, 你可别瞎同情应拂云。说起来, 那些残疾女子都是因为应拂云而死的,你快扭转剧情,送她去死,然后消灭大反派,还能在积累功德,给她们报仇呢。】
  【再说了,应拂云受得罪都是她活该的。别人对她可能原本没那么坏,但谁让她有了镜心放大人心善恶的能力呢?本来就坏的话,就坏得更狠喽。】
  瞧瞧这高贵的系统的说辞,真放他娘的狗屁!
  这也能怪上应拂云?
  炮灰真就罪该万死呗。
  姜泠被“认命吧”系统颠倒黑白的本事气得牙酸脸歪,大口喝了一碗茶汤,咽下胸中气劲儿,才继续同系统虚与委蛇,套取信息。
  而远在天际的溯洄镜,刚踏入神界领地,还没有找到下凡历劫失败的上神。
  所以他并不知晓,他看似在无所求地为救应拂云而奔波,实际上,也于不知不觉间,在为它自己而努力。
  *****
  京都,东门街,州桥夜市。
  夜幕降临,此处不同京都其他地方,黑夜里也繁华得如同白昼。
  有白牵着应拂云的袖子,走在神隐术的结界中,从龙凤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去,见到关东鹿角店的黑底白字幌子。
  他便转头,兴高采烈地同应拂云说,“我们到了诶!这里人真多就像妖市一样热闹,不对,比妖市还热闹。妖界的妖精大都随性,不是很喜欢用人形行走,出行时大多都带一点原来的样子,可凑不成这样拥挤的样子。”
  有白原想着在白天带应拂云在客栈附近逛逛,给应拂云买点吃的玩的,省得应拂云无聊。
  但他情绪稍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蛇尾、蛇鳞,总需要应拂云时刻安抚。
  有白同自己斗争许久,仍然不能免除于应拂云的影响。
  他这个状态出门,说不定会当街大变活蛇,吓倒一片无辜人类。
  所以,有白最终决定,不同生理反应相对立,顺应自然,就趁着夜色遮掩,用神隐术隐去身形,陪在应拂云身边,逛逛夜市也挺好。
  京都夜市里人很多,司妖局的捉妖师会来回巡逻。既不用担心应拂云引来恶妖聚集,也不用费劲儿遮掩隐形留下的异常,总体上还是很适合他俩现在的状态出行的。
  应拂云顺着有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家卤货店,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家店和西城区的珍馐阁一样,都是京都有名的吃食铺子。
  这店虽然名为关东鹿角,但卖的都是猪牛羊、鸡鸭兔等寻常卤货,另外还有些心肺肝肠等杂碎拌,完全没有鹿角、鹿肉的影子。
  不仅味道极好,十里飘香,价格也合适,从几十文一份的杂碎料到三两银子一只的野兔都有,具对外开放,来者不拒。
  应拂云闻着卤火复合浓郁的香味儿,轻轻吞了口唾沫,却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她晚饭时分,又背着有白,往食盒里倒了半碗饭,在蛇妖心里,她应该是吃饱喝足的。
  而且,她一贯以来的形象,与这些荤腥油水并不搭边。
  听起来愚蠢又可笑,但她不敢也不想直言以告,自己那些细枝末节的喜好和体验。
  “云云,好多人呀!看着真好吃呀!可惜你不喜欢这些,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有白稍有失望,回头看一眼弯曲如长龙的队伍,快步跟上应拂云,又兴致勃勃地扯着应拂云的袖子,带着她穿过人群,朝州桥南面吃食小摊多的地方走去。
  初入夏季,夜市当街,正是清凉小食上市的时候,沙糖冰雪冷丸子、水晶皂儿、荔枝膏、生腌水木瓜等等美食林立,占据了街道的半壁江山。
  看着都是偏清淡的口味,应拂云一定喜欢吃。
  有白想,言笑晏晏,拉着应拂云走动,也不顾挤开的旁人如何想:反正夜市里人这么多,他们才发现不了原是两个看不见的生物做得呢。
  就算真有人发现了异常,他们也看不穿神隐术,最多也只当鬼怪幽灵,稍稍吓一吓自己,日后当做坊间怪谈流传罢了,不妨事的。
  “云云,你想吃什么呀?我感觉都好好吃的样子。”
  有白问应拂云,把她推到一个卖金丝党梅和香糖果子的小摊前.
  他想吃甜的糖果子。
  应拂云一看有白的神态,便知有白在想什么。
  她点头,问有白觉得哪个更好吃,而后拿起纸袋子,两样各抓了一些,放到有白手中。
  ‘我等会儿吃,你先吃。’
  说完,应拂云从袖中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按着牌子上的价格取出来二十文,搁在竹篮子旁边。
  摊子上突然出现一堆铜钱,却不见付钱的人,小贩疑惑抬头,问了两声没人应答。
  他挠了挠头,将钱搂到另一个布袋子里,又继续招呼客人。
  应拂云系好荷包线绳,一抬头,就被有白喂了一颗金丝党梅。
  ‘?’应拂云就着有白的手吃下去,以目光表达疑惑。
  “这个好吃!香香甜甜的,你吃。”
  有白说,又捏起一个香糖果子,满怀期待地吃下去。
  应拂云指着裹满糖霜的面食点心问,‘这个呢?’
  有白将香糖果子咽下去,皱着眉点评,“太甜了,黏嘴巴,不好吃,你别吃这个了。”
  应拂云在言辞板上解释,‘这个是腻味儿些,过油炸的。’
  “让我来一口气解决掉吧!”
  有白捏住纸袋一角,一口把全部的香糖果子都咽下去,然后苦着脸,捶胸顿足道。
  “好甜好甜好甜,一点也不好吃!”
  应拂云看着便笑了,转身在旁边的摊子上付钱,悄无声息取了一份绿豆凉水,递给有白解腻。
  有白接过来,大口牛饮,一碗绿豆凉水下肚,才好受了些。
  他若有所思,用法术控制空碗回到桌子上,和系绳子的应拂云说,“原来不是所有甜的东西都好吃呀。”
  应拂云道:‘那是自然,酸甜苦辣咸,哪一个味道太浓了,太单一了都不好吃。’
  “那我们都去吃一吃吧!”
  有□□力十足,拉着应拂云的衣袖,将她护在自己身侧,沿着这条街,每个铺子挨个逛过去。
  辣萝卜、肉干、冻鱼头、荔枝膏、沙糖冰雪冷丸子……
  两人一路走,一路买,零零散散地,不知不觉间就买了一大堆。
  其间,应拂云一直忙着合理地付钱给摊贩,有白则挑着味道好的小吃零嘴,一个个喂给应拂云吃。
  到最后,两人在一家生意冷落的馄饨铺子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歇息时,应拂云早已记不清自己都买了些啥,吃了些啥,反正只要是有白投喂过来的,她一概照单全收。
  街道拥挤,明灯灿烂。
  两人隐藏在暗影中歇息,旁边不远处有杂耍人扬鞭,带出火树银花一片。
  应拂云目露好奇,眼巴巴地往杂耍的地方看。
  有白则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目光映照着火光,只锁定面前一人。
  “应拂云。”
  有白忽然出声。
  应拂云回头,用目光询问有白何事。
  有白视线游移,以猜测的口吻,询问应拂云。
  “你是不是不喜欢平时的饭菜啊?我刚刚喂你吃了许多东西,我发现吃到辣的,酸的和肉类的零嘴时,你看起来更开心,而且我重复喂你吃,你也没发现。”
  应拂云回想自己一路上都吃了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能确定,经由有白挑选过的食物,没有一个是她难以入口的。
  ‘没有不喜欢。你选出来的都很好吃。’
  应拂云在言辞板上给有白反馈。
  “哦,”有白的眼尾耷拉下来,显然是不相信应拂云敷衍的说辞。
  “以后,那你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我确实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他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尾巴尖却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不着痕迹地戳动应拂云垂下的袖角。
  应拂云垂眸,目光落在蠢蠢欲动地蛇尾上。
  她忽而笑开,坦白道,颇有一番自暴自弃地意味。
  ‘是,我不喜欢,我不坦率。可是坦率地表露自己,太难了。’
  ‘我不喜欢姚氏为我挑选的,清汤寡水的饭菜;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素色的衣衫;我不喜欢被拘禁在小院中不得自由,不喜欢事事都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我有好多不喜欢的事物,但那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有白言之凿凿:“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
  应拂云闻言,却笑得更灿烂,不知道是笑有白天真,还是在笑自己可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不快乐,总是不坦率。
  快乐于她而言,像是抓不住的贼,偶尔能窥见一点身形,却总是转瞬即逝。
  她万般无奈,看快乐在暗处嗤嗤笑她。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对于活下来而说,太轻了,太微不足道了。’
  ‘你看这街上那么多人,谁没有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喜欢姚氏强加给我的一切,摊主还不喜欢早起贪黑卖馄饨呢。杂技艺人还不喜欢大热天的裹羊皮袄子吹火花呢?’
  ‘但喜不喜欢,不都是要做的?不都是要忍耐的?有许多事情,都比喜欢重要啊。’
  应拂云不知道自己和一条天真可爱的蛇妖说这些做什么。
  她笑道,却又不自觉难过。
  ‘你总是这样问我,这样对我好,有一天你厌倦我了怎么办?抑或反过来,我的一生,于你而言,不过蜉蝣转瞬,牵绊太深,待我离去,你又该如何?’
  ‘你不是说,等小海棠花精等打败你,我的坟头草都比墙高了吗?’
  应拂云说得那么轻飘飘。
  她笑容璀璨,目光温柔,不疾不徐,不怨不怒。
  有白却听得很难过。
  很难过。
  他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应拂云一直都不开心,一直都在敷衍他和溯洄镜。
  才知道柔弱、温顺、和婉都不过是应拂云披着的皮囊。有白在为应拂云难过的同时,当然也会感到失落。
  不过,即使失落,天性善良乐观的蛇妖,也会努力逗应拂云开心,给她带来温暖。
  有白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希望应拂云能幸福快乐,不为其它。
  但他不知道,应拂云的底色竟是如此的丧气而绝望。
  绝望到,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笨拙、渺小、力量微弱。
  有白想到自己那时的无心之言,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故意的,应拂云一定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甚至,应拂云拿出这句话做例子,也并非要有意使他难过。
  应拂云只是,太习惯,看到美好表面下的暗疮。
  有白明白,所以更加难过。
  他神色萎靡地耷拉着蛇尾,看着应拂云,难得沉默不语。
  杂耍艺人忽而侧空翻,在划定区域内,舀出漫天铁树银花,引得围观群众鼓掌惊呼。
  耳侧呼声高涨,应拂云缓过神来,不甚体面地为刚才的谈话画上句号。
  ‘别问那么清楚嘛,难得糊涂呀。’
  ‘看表演去吗?’
  应拂云生硬地转换话题,举着言辞板,向有白提议道。
  ‘我听说过,在州桥后面的巷子里有瓦舍勾栏,说书、戏曲、皮影戏……好多有意思的东西呢,许多我都只在书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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