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类哪怕灭绝了,都算咎由自取。
A先生并不想从宏观或哲理的角度去思考人类灭绝的问题,他只想解决问题,“邪-教如果行动了,我们更应该行动,可是我觉得现在的人协不对劲。”
“早说了嘛,混进了虫子。”微生涵道。
“那个卫流,我是不是该做掉他?”
“杀掉一个卫流也无济于事,我们不知道还有哪些虫子。说不定这个所谓的人类保护协会,已经全是虫子了呢?那就是虫子保护协会了。”
“你这么说有些渎神。”A先生看着微生涵道,他的焦虑终于被同伴的肆意给驱散了一些。
如果人协里混入了邪祟血脉或者崇拜邪神的,那无疑整个协会正在变成“邪神拥护协会”。
人协作为人类自我防卫的最强保护线,如果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那人类该如何自救呢?整个问题困扰着A。
“或许我们可以看看小幼苗们长得如何了。”微生涵微笑提议。
如果旧的人已无法分辨善恶,那不如从新的一辈里找寻好的苗子。
“你觉得天意的女儿怎么样?”A问道。
“那个丫头啊……”微生涵露出回忆的神色,“运不太好呢。”
A不明白微生涵的意思,“什么?”
“虽然背负放着弑神的宿命,却也注定一生颠沛流离,被百般痛苦所折磨,最终走向绝望,而唯有绝望的荒原才能燃起人类的火种。”微生涵以梦呓般的语气道。
“什么?弑神?”A的关注点却是这个。
“这是塔罗告诉我的啦,塔罗。”微生涵把塔罗牌挽了一个花,笑问眼前人,“要不要算一卦?”
“无聊。”这是A先生的回答。哪怕脱离了调查员的身份,他还是会流露出这种属于执行之人的干脆与乏味。
调查员虽然总是跟邪祟接触,但他们大部分人坚信自己追寻只是关于宇宙与生命的科学,并不太相信塔罗占卜这类玄学。
微生涵笑笑,收起了纸牌。
森澈又开始大吃大喝,到处玩乐,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让秋大小姐感觉有些不满,“你这个人有没有感情,室友失踪了一点也不关心,只知道寻欢作乐。”连她大小姐都知道这一个月里先不去购物了,要以慰亡灵。
叶枝疑似死亡,而作为朋友的森澈表现太过于冷血,连没心没肺的大小姐看了都觉得心寒。再加上之前她父亲死了,她也没有太强烈的表现,该吃吃该喝喝的,几乎没有消沉,难免让人怀疑这姑娘没有心。
蛇本身就是冷血动物,常令人不寒而栗,这种特征也体现在森澈的气质上,年少时候因为金桔发和开心眼而显得明朗,现在性格变了,气质也变得森冷。大抵是内心并不是真正开心,哪怕笑起来,都是森林树影覆盖眼眸般的冷笑。
森澈也不解释,不过她暗地里去了一趟青市,找过当时跟叶枝约见却没见到的占卜课老师。
老师已经疯了,住在青市市立精神病院里,经常手舞足蹈说什么邪神来了,地球完了的“危言耸听”。
森澈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叶枝的下落,却失败了,老师不是装疯,可能是曾接近或目睹过邪神,因此陷入了癫狂。
既然回了青市,她自然也去找了一下何奈。何奈被她安置在青川的租房里,可她回去一看,人去楼空,何乃不知去向。不过何奈本来就是游弋在山河之间的千年鬼魂,本该无拘无束,森澈就有没有太在意,就是感到失落。
她也找调查员A叔叔问过情况,A的答案是根据人协的勘查,面馆确实残留了邪神的气息,当时在场的人共计32人全部死亡,只有叶枝失踪。
叶枝有可能还活着,但是谁也找不到她。
森澈吃喝玩乐是苏大少爷带的,苏大少爷完了的花样多,总是能给森澈带来惊喜,不过跟上一次不一样,这次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她多少还奢望找到叶枝,可又苦于没有办法,再加上那个莫名其妙的海底梦境,令她烦不胜烦。
‘黎瞬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梦里,梦里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么?’这些疑问盘旋在森澈的心头。
“你已经连续点炮了。”苏妄小声提醒森澈。
他们正在玩麻将,两天前森澈才碰的麻将,还是跟苏妄学的。苏妄这个大少爷,什么麻将牌九金华德州梭/哈都玩的很溜,尤其是一手不怕输不怕死的梭/哈,百发百中,未逢敌手。麻将上手第一天,接触新鲜事物的森澈注意力比较集中,赢了不少,还被夸聪慧,但这会儿神游了,连连给人送牌。
森澈略微醒神,有些尴尬,“这个……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先不玩了。”她赶紧起身,也不看其他的牌友,反正这些她也不熟,拿起包包就跑了。
苏妄看心上人都跑了,也跟着跑了,“阿澈你等等我——”
四缺二,这还玩什么?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悲伤地弃局。
出去之后,嗅着外头的新鲜空气,森澈清醒不少,不过心里依旧倍感迷茫。叶枝到底在哪儿,还活着吗,她该去哪里找人?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一切如常。
森澈的呼吸很是急促,看着车流,就感觉自己的命运也是那复杂而混乱的车流,不可遏止,不可捉摸,而性命正被悬在达摩克里斯之剑的下方。那种严重的焦虑已使得她产生躯体化反应,只有大口呼吸才能吸进去足够的氧气,比在高原地区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