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定只是假象,每当她陷入梦境,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画面,通过潜意识,进入他的梦里。
这一天她坐在前往任务目的地的大巴车上,摇摇晃晃,陷入了梦境。
梦里的世界再无光明,遮天蔽日的都是黑暗与怪异生物,而人类所剩无几。
风雪之中,一行人类正在迁徙,森澈正是其中之一,内心苍凉无比,回首望去是已经成为废墟的人类城市。
看向前方就是大海,曾经那些海岛充满了人间烟火,灯光璀璨,可这时候只是枯燥乏味的大型礁石而已。
再往右边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玄武岩山般高大且粗糙的怪物,正逐渐靠近,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祂身上是密密麻麻宛如小块岩石堆积而成的鳞片。
祂是那样高大,以至于并未近身就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被碾压的恐惧,那是人和神之间的区别。如果只是去想象的话,根本无法想象那种恐惧,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立刻会明白这种深渊般的差距。那不是靠中而病或者自信心能够弥补的差距。
这一课睡梦中对现状并无所知的森澈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世界已非人类的世界,那才是地球的主宰。
人类不得不进入长久的漂泊时代,在地球上居无定所,四处逃窜。
这一刻入骨的悲凉弥漫森澈的心头,她只能扭过头去,跟着同伴们一起登船,那只是简陋的船只,船只离开海岸,大学在海面上分飞,落在每一个人的发间和肩头,她的内心依旧是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仓皇。
醒来之后那种仓皇悲凉的感觉还在。
他们的目的是目前森之黑山羊所藏匿的小城是神州附近沿海的一个城市“柊州”,这里面还有30多个难民,据说都聚集在一栋小超市里。
超市发出过信号,因此协会派人来救援。
人邪并未指望一群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去执行封印邪神的计划,只是要求他们把人员带回基地。
这些人要么就是未来的生产和基建工人,要么就是以后的战斗力?
他们是人类存续不可或缺的。
他们不是累赘,而是生产力。
因此协会才会不惜让战斗精英冒着风险,去那个有沙布尼古拉斯的城市。他们对于执行员的要求就是必过纱布尼古拉斯的眼线,成功营救所有人员。
他们开了一辆卡车出去,驾驶员是商九,那个队伍里最沉默寡言,但看起来也最靠谱的家伙。
这并不是森澈第1次面对纱布尼古拉斯了,但是每当她面对他那只橙红色的硕大独目时,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是算上心头。
哪怕卡车上贴满了符咒,沙布尼古拉斯并不能够早早察觉他,但是他那双独木就好像凝视着这辆卡车凝视着车中的他们一样,令所有人感到不安。
车辆很快行驶到了发出求救信号的地点,他们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为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救援人员不得不强行打开大门。
结果发现里面已经尸横遍野,有些人的脖梗胳膊处都被咬伤,有的胳膊大腿直接不翼而飞。
难道爆发了末日丧尸病毒,看到这些情景的术士们不由得想。毕竟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够发生,丧尸病毒反而是最为普通的一种想象。
但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残酷。这群普通人在这个小超市里面已经呆了够久了,为了掠夺仅限的资源,他们展开了杀戮,于是活下来的人都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无线电信号是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宅搞定的,他悄悄摸摸的发出了信号,其他人并不知道,也不相信会有人来救援,毕竟在这个充斥着不可名状邪祟的地方,世界末日已经没有人再相信希望了。
当希望如同太阳般降临的时候,不少人发出了哀嚎或者痛哭流涕。他们似乎在为过去的黑暗而痛苦,又似乎为自己失去的人性而痛哭。
修好了无线电发出信号的少年则是推了推眼镜,笑得十分清澈好看,"你们终于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他似乎对于众人的到来并不意外,但又对众人充满了好奇,仔细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就想研究一本本书。
森澈对于这样的少年充满了好感,问了对方的名字。
对方的回答是:曲优,曲径通幽的谐音。
少年的美貌连眼镜也无法遮挡,是樱花般的美好。他无邪地笑着,笑得像三月的春光。
少年虽然容色逼人,但护卫队并不只是来救一个人的。这群幸存者会在经过严格的筛选后被分配。他们中部分人曾经迷失自我,变得残酷无情,但这对于成为士兵来说利大于弊。
穿着黑色作战服,银灰寸头,容色肃冷的末日士兵长告诉他们:“你们获救了,愿意配合者,都可以过上衣食可保的生活。”
大部分人听了之后都是喜极而泣,也有刺头,一个红毛鼻骨钉问:“代价呢?”
“负责基础建设或者参军。”白焱冷漠地回应。
“我可不想娘唧唧地躲在围墙后瑟瑟发抖,坐以待毙,谁知道关键时刻,你们是弃城跑路,还是真的会保护平民呢。”红毛鼻骨钉道。
“随你的意。”白焱说,“只要你的身体素质过关,部队随时欢迎你。”
白焱的声音毫无平仄,没有任何亲和力,显然是令人不爽的,红毛鼻骨钉“切”了一声,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