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事情就是这样。”黑发年轻人交叉十指,轻轻往椅背上一靠,“我们非常需要泷泽雅治的异能力。”
他的态度诚恳到谦卑,小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衬得金瞳仿佛流动的蜜糖。
“森首领,恳请您能既往不咎……”
森鸥外表情十分从容,却不得不忌惮这位突破重重防守、大摇大摆走进首领办公室的年轻人。
他甚至穿了件浅米白的风衣,斯文俊秀,放倒一整支自卫队但衣袂纤尘不染。更像是刚从名牌大学毕业、来港口找工作的新社会人,初来乍到,想要在上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但森鸥外知道他完全不像外表那么人畜无害——这个名为‘鹤见云谷’的咒术师,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叛逃的太宰。
明明是请求的姿态,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隐隐杀气。与他作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森鸥外久违地感到棘手。
而鹤见云谷完全不知道对方如何看待自己,他面色从容地给森鸥外画饼,心却已经从首领办公室的彩绘玻璃窗口飞了出去——好想看戏,好想看戏,好想看戏,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如果不是受了五条悟之托来和森鸥外商谈,他已经在鹤见桃枝和中原中也打架的现场用力鼓掌了。尽管事后会被冤种妹妹记恨很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会有比这还有趣的事情吗?
他和森鸥外你来我往虚伪地客套了几轮,商定完干部【a】事件的解决方式,终于谈到了‘泷泽雅治’。
这个人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并不重要,森鸥外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很快点头答应泷泽雅治任由他们处理。
对方似笑非笑道:“……那么,合作愉快,鹤见君。”
而鹤见云谷微微颔首,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他看了眼缓慢上升的电梯数字,从楼道窗口一跃而下,循着来时的记忆往地牢方向奔去。
然后就撞见了怀里抱着桃枝的中原中也。
鹤见云谷:“给我看看,还没死吧?”
中原中也惊了:“……当然没有!只是晕过去了。”
鹤见云谷:“这么没用?不会是被你打晕的吧?”
中原中也:“……”
“真的?”鹤见云谷对他微微挑眉,又低头看了眼他臂弯里睡得安详的桃枝,“……挺厉害啊,中原君。”
他光是稍微想象一下妹妹醒来时的样子,已经要忍不住笑了。
中原中也叹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刚让她……嗯,就收到首领让我停手的命令。”
“是昏过去了吧。”鹤见云谷一针见血,赞美道,“你可太厉害了!对了,如果是趁着桃枝不注意偷袭的话,她会格外生气哦。”
中原中也:“……”
鹤见云谷:“原来如此,那就先祝你分手快乐吧,再见。”
“等、等一下……”
但鹤见云谷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
我做了一个好诡异的梦。
梦中的我坐在梳妆镜前,低头一看,穿身穿鱼尾白纱,无名指上套着婚戒。
我无法控制自己,尽管抗拒,依然和一个看不清面庞的男人走完了婚礼流程。
再一睁眼就站在了家门前,门口的表札印着楼栋号与‘中原’的姓氏。
我稍微松了口气,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客厅衣架上挂着条红色旧围巾,应该是男款。
厨房里似乎有人,我推门一看——
中原中也系着卡通印花围裙,额发梳起,侧脸线条嶙峋。他比我的中也君要年长几岁,气质也更危险,侧目望过来的时候尤其叫人不寒而栗,钴蓝眼眸映出我怔愣的神情。
他扬眉对我笑了下:“今天回来这么早?……汤还要一会。”
我问:“中也君?”
他:“嗯?”我想不到话题,于是复读了他的话:“你今天也挺早哦。”
中原中也盯着我:“……?”
“说什么傻话?我又没工作。”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从冰箱里拿了瓶橘子汽水递给我,“去看电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