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形容她的目光,带着怎样的缱绻和不舍,最后化作了绝望。
她突然明白了。
“十几年前,因为他赔光了所有的积蓄,我身体不好,而他只知道每天冲我发火,最后导致了我的流产,心灰意冷,我选择离开他。”店长摇摇头,“这对我们两个都好。哪怕我还爱着他。”
“他大概是来杀我的吧。”
她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满天星,眼眶微微地湿润了。
“到头来,我坚持的居然是这样荒唐的笑话。”
阿尼亚隔着衣服兜碰了碰兜里的东西,扯了扯店长的衣摆,掏出那个包着满天星小小纸团,放进了店长的手心。
“不是垃圾。”她郑重其事道,“花花会哭的。”
店长微微一愣。
安室透上前牵起阿尼亚:“好了,现在没事了。”
配合完警察的问话,晚餐已经凉透了。店长给他们免了单,并且塞了很多餐券给他们。但确实差一点就发生了命案,还是阿尼亚揭露出来的,安室透有些不放心,干脆拿起外套,带着阿尼亚回家。
“哦。”阿尼亚被他带着往前走,被他们留在身后的女人握住那包小小的花,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些难过。
“父亲。”
“嗯?”
“要是阿尼亚离开了,你会想阿尼亚吗?”
“……”
安室透想到了很多,最后平静地笑了笑。
“会的。”
“那你会想我吗?”
“……父亲好肉麻。”阿尼亚叹气,她勾住安室透的小手指:“拉钩钩。”
“阿尼亚一定会想父亲的。”
-
黄昏悄无声息地立在顶楼上。
说起来可笑,他现在的目标是一个小学生。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鬼消息,说是组织早就解决的目标重新变成了小学生活过来了,派他过去监视,直到消除警戒为止。
堂堂的黑衣组织还没有脸做出当街木仓杀小学生的事情来。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演什么电视剧吗?
黄昏表示不理解。
但还是好好伪装出一个工具人的样子,忽略掉贝尔摩德的狂轰乱炸,打算做个样子就回去。
情报分很多种,像是这种只凭感觉确认的荒唐谬误更是容易蒙混过去。
总之,只要让琴酒安心就好了吧?
家庭餐厅出现了骚动,黄昏将木仓收起来。
决定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慌乱开木仓只会被定性为恐怖袭击,他现在是组织成员,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他拿着倍镜再次观察情况。
任务目标没事……嗯,贝尔摩德可以放心了。
也不知道她跟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母子?不可能吧。
眼中突然闯入一个粉色的脑袋。
黄昏一愣。
很快,那个发色显眼的脑袋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的心脏像是失重一般,轻飘飘地浮起。
他丢掉身上的衣服和包,揉散自己的头发,慌忙赶到餐厅门口。
“请问,您有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吗?”
店长抹掉眼泪:“哦,那个小姑娘啊,她已经跟自己的父亲离开了。”
她勉强扯出微笑:“抱歉,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