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不知道景光全名的小哀现在只用「公安先生」来指代他。
“然后?”
“我觉得你会救,有人在你面前死去的话,你会想办法救他。”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盒,又从里边拿出一枚红白的胶囊,“当然只是我的感觉,没什么理由。”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茶发女孩给自己倒了杯水,把胶囊递到嘴边,几秒之后像是想通了似的又把它拿开。
“……果然还是算了。”
诶?
“就当我是害怕了吧。”她重新把药放回盒子,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拜托你帮我进购一些实验用的小白鼠,明天开始进行实验。”
这孩子……
“我知道你不是害怕,只是还不想离开我对吧?”我笑着把她按进怀里,揉乱了她的头发,“如果变大了就不得不接受新身份到陌生的地方生活,即便留在这里也基本不能出门,相比起来还是现在的生活更惬意——不用反驳,这只是我的感觉。”
但总觉得忽然放下了心。
“这是不是能说明,我这个妈妈做的还不错?”
“是是是,”她敷衍地附和道,“如果尽早订下爸爸的人选就更好了——事先说明,我拒绝高中生上位。”
高中生?
“你说基德?开玩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正经人,一会儿去找基德也只是为了计划,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
“那个,松田小姐,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真的不是怪盗基德,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嗯,我明白,你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我非常配合地说道,同时递出手中的签名板,“所以请帮我签个名吧,记得画上预告函里的头像和爱心。”
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怪盗基德的家诶!虽然普通的和其他家庭差别不大,但有了「怪盗基德」的加成,就连朴素的玻璃杯都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当然安全起见,我并没有碰玻璃杯里的水。
“我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黑羽君,我是有件小事想要委托你。”眼见他不接我的签名板,我也不着急,干脆先进入正题,“当然,你也可以把这当成威胁。”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
“如果我拿着搜查令上门,你还会这么说吗?”我和善地微笑起来,“我有些很厉害的朋友,可以跳过某些步骤,达成某些结果。你并不想年纪轻轻就告别青梅竹马,开始风餐露宿的逃亡生活吧?”
长相神似工藤新一的少年顿时变了表情,显然是被我戳到了痛处,这么看来这栋房子里确实有着能够证明他是怪盗基德的东西存在,比如说一间仔细搜索就能找到的密室。
“你想怎么样?”他苦着脸问我,“之前酒吧的窃听器是你装的?”
“谁知道呢~”
“喂!”
彻底放弃挣扎的高中生怪盗很快进入摆烂状态,瘫在了沙发上问我想委托什么事,说他得先看看是什么内容才决定接不接。
“你知道工藤新一吗?”
“啊……那个高中生侦探?”
我点点头:“是的,我希望你能扮成他,三天后跟我一起去医院接一个孩子。”
“……啊?”
“那孩子是工藤的超级粉丝,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一直很想见工藤,我跟他约好了,只要他好好养病,等他出院的时候一定会把工藤带去见他。”
“就这?我还以为是多麻烦的委托。”黑羽快斗抽了抽嘴角,“你怎么不去找工藤?他本人做什么去了?”
我耿直地回答:“死了。”
“啊?”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之你就当他死了,放心大胆的演。我相信以你的职业素养,绝对不会出现OOC这种会让我脱粉回踩的失误,你说对吗?”
“……知道啦。”
在我提出委托之后,对面的少年明显放松下来,我在心里暗暗感慨了一句“果然还是小孩子”,却也忍不住多提醒他几句。
“你和工藤本来就长得很像,他和警方关系不错,你或许会觉得以后盗窃时扮成他很方便。”看他露出小心思被捅破的表情,我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他还活着的事情被某些人发现,那他周围的所有人,父母、邻居、青梅竹马,全都会被那些人杀死。”
他当即皱起了脸:“某些人?”
我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的女儿还没到七岁,如果她因你而死,我会让你全班同学陪葬,特别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明白了吗?”
他就表演了一个很夸张的惊恐表情:“我开始觉得这是个麻烦的委托了……我的报酬呢?”
“帮你隐瞒身份还不够吗?还有记得给我签名。”
“……哦。”
拿到怪盗基德签名和联系方式后我立刻踏上归程,满心的愉悦几乎可以具现化,我好像突然明白掌控他人秘密的快乐了——
不好不好,这种思想非常危险,适当知道一点就行了,别引来杀身之祸。
·
这应该算是……乐极生悲?还是秋后算账?
“这么晚你一个人去了哪里?”
我站在玄关下方,仰头望着一副兴师问罪态势的景光,感觉站着也不是,上去也不是。隔过他,我能看到客厅里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松田,还有看似在专心看书实则绝对在看戏的小哀。
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该说是被男友捉奸、还是超过门禁回家被家长抓到,总之就是非常心虚。
而且景光好像生气了……可他为什么要生气?我有做错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说:
·当然有啊你自己去见国际通缉犯不告诉你的公安上限(
接下来本来是想安排吵架的……写两百字又不舍得了OTZ
吵什么吵!有那个时间赶紧推剧情!
·所以松田你快醒醒啊别睡了别加班了你家都让高中生偷了(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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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打一架吗
边打架边谈话是业界传统。
我会这么晚出门, 当然是为了正事。
既然是正事,我就不能心虚,而是应该勇敢地A上去, 只要说清楚情况, 景光一定可以理解——
“我去找了一个会易|容术的魔术师帮忙。”我小心地吞了下口水,紧张地揪住了衣角,“你也知道工藤的身份快暴露给小兰了,所以……”
“所以你就去找了怪盗基德?”
一语中的,我小声抽了口气, 视线逐渐游移:“那个, 我知道去委托犯罪者帮忙不太好, 但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并不在意你拜托罪犯帮忙,无论对方是小偷还是杀人犯, 公安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或谈交易。”
他本来就比我高一头,现在又站在玄关的台阶上, 更显得居高临下,气场压迫感极强。
我有点想说他在酒厂潜伏的时候要是能维持这种气场, 也不会被我吐槽演技不到位——如果正被这气场压得瑟瑟发抖的人不是我的话。
他低着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瞒着我独自去见他?就算只是小偷,也有相当的危险性——”
懂了,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毕竟他是威士忌组中唯一没有和「怪盗M」有所交集的人。
“那么不放心的话, 要不要交手看看?”找到切入点后,我当即英勇无畏地开口道,“让我证明一下那种程度我应付得来,怎么样?”
在逐渐冷凝的、像是琴酒逼近的气氛中, 景光终于淡淡点了下头, 让开了我面前的位置:“好。”
糟了啊, 这下子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刚才是不是应该软一点应对的?
我僵硬地踹掉鞋,快速走到小哀身边,把装着重要签名板的挎包放进她怀里,拜托她帮我放回房间。
“刚才你要是抱住他的腰卖萌撒娇,他现在多半就在厨房里帮你煮夜宵了。”茶发女孩凉凉地说,“而不是整装待发准备家暴。”
“家暴什么家暴,切磋而已,对我有点信心啊小哀。”
开玩笑,我才不要用撒娇解决问题,我超勇的好吗!
一楼有一间相当大的和室,地上铺着榻榻米,我给没想好用来做什么,一直空着。景光似乎有用这个房间做体能训练,但我没有观摩过,也不知道他的战力水平。
生气的话……应该不会武力值翻倍吧?突然有点慌。
我在沙发旁拆散头发,摘下身上的各种金属装饰物,装饰用的腰带拿开后,连衣裙就变得相当宽松。我也没想着去换衣服,满心就是早打完早结束,如果景光心情变好一会儿还有夜宵吃,赤着脚进入了和室,关上了拉门,对着等候在房间中央的人做出备战的态势。
“那就开始吧?”我歪了歪头,“我学的比较杂,之后可别吐槽这一点。”
嗯……上次打近战还是跟莱伊,以变身前的身体,他说着教我截拳道,其实只是确认我和「怪盗M」的关系,交手时全程放水。
不,那应该算是放海的程度,毕竟变身前的身体在他面前堪称弱不禁风。
而现在,面前向来温柔的公安警察,就算怒气值已经累积得相当高,还是肉眼可见得给我放水了。根本没有怎么进攻,似乎试图在不怎么带给我疼痛的前提下压制我,只是一味地寻找着我的漏洞。
他也确实找到了。
脚腕突然被勾了一下,并没用多大的力气,如果是在室外只是让我换个重心的程度,甚至可能不会摇晃。但现在的地面是不光却有些滑的榻榻米,平衡瞬间失去,倒地之前我侧身调整好姿势,左手撑了一下地面,接着反过来用脚用力勾住了景光的脚腕,顺利将已然放松大意的他拉倒在地。
忍住左手腕的疼痛,我干脆地一步跨到他腰侧坐下,双手撑住他的肩,用体重将他暂时压制住。
“所以说,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弱,而且——”我已经详细调查过怪盗基德的资料。
边打架边谈话是业界传统,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人忽然发力,抓着我的肩往侧边一倒,就顺势颠倒了与我的位置,把我困在了地面和他之间。
形势瞬间逆转,手腕被按在头顶,景光的脸近在咫尺。
我屏住呼吸,身体瞬间僵硬。
危、危险——
不是那种打架输了要被暴揍的危险,只是……姿势未免过于暧昧,让我本能地想逃。
好在他也注意到当下过近的距离,直起手臂拉开些间隔,垂下了眼睛。我呆愣地望着他,一时间只能想到他的睫毛好长配上那双眼睛真好看。
直到耳边传来他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而且什么?”
诶?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见我还愣着,他松开我的手,直起身,隔着裙摆按住了我的腿。
“如果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办?”
变成这样的话……我就能再挣扎一下了。
我想起来刚才被打断的话是什么了。
唇角翘起一点,腿上用力绞住他的腰,借助重获自由的手臂撑地用力,往右一滚再次逆转形式,差不多坐在了他的胸口,膝盖向前着地,小腿压住了他的肩。
很好,掌握主动权的人又是我了。
“对方是个高中生,虽然身体灵活,但战力不如我。我调查了他一个星期,掌握到很多信息,并非毫无准备。”
我俯视着他的脸,房间的灯在我背后,灯光投下来,被我的阴影笼罩的面容看起来晦暗不明。
“景光,你要知道,在我成为松田梅莉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所以我不是那种必须有人保护才能生存的「普通人」,我可以独自完成计划,达成自己的目标,不用那么担心我也没关系。
“但现在不是了。”他说。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总之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重新被压回地面上。似乎是怕我再试着反攻,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小臂被按在脑袋两侧,和腰一起构成稳定的三角形,被压得有点痛。
他低下头凑近我耳边,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蜜柑,我很怕你会死。”
……啊。
原来是这方面。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在以前哪个世界都没有活过超三年,有的甚至只有几个月乃至几天,像是诅咒似的,连世界观都没摸清就被迫换了新的,在当下的世界里能活到现在已经非常幸运了。
……可能也要怪我不够努力,实力永远都是半吊子,虽然不是炮灰,但也混不进最强那群人的梯队里。
在这个世界里好像也有几次直面死亡的经历,比如与松田初次见面那次,我甚至做好了迎接死亡换新世界的准备,比如那年平安夜为了跟赤井搭话一时大意被琴酒狙击,再比如莱伊身份暴露被关进摆着炸|弹的仓库。
但是……
“我不会死的,我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还有失去后会难过很久的人。”
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我不会再独自行动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