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的角度,手牵手?
季圳然眉头都皱了,合着祁闻让他放心的安慰就是这个?
直到他俩走到面前,林纾清才慢一拍发觉不满写明在脸上的季圳然,她被他背光不悦的表情吓了一跳,眨了下眼,赶紧松开祁闻衣袖后站直身体,毕恭毕敬的:“哥。”
季圳然脖子还被勒着,但并不影响他不爽淡嗤:“现在知道喊我哥了?”
“......”林纾清乖乖的,甚至还看了祁闻一眼,对暗号似的,她静了几秒,忽地朝季圳然微笑了下,梨涡深深,特别甜美的那种。
尽管话里还依旧不变的带刺:“我喊哥你还不开心了?”
季圳然当场被她吓到,背着神志不清的池蕴甚至倒退了步。
他匪夷所思地盯着她,“林纾清,你也不清醒了?”
林纾清脸色沉了一沉,忍住没怼他。
反倒是祁闻摸了下她脑袋,冷淡看向季圳然,“妹妹不是对你态度挺好?你又搞哪出?”
“......”妹妹?这哥倒是演得挺像,季圳然气笑了,俨然感觉亲妹被人撬墙角的危机感,他敛了下眸,“林纾清,过来。”
林纾清没动,她瞅了瞅这会儿在季圳然背上睡的正香的池蕴,迟疑几秒,压低声线:“你这是什么情况?”
季圳然敷衍:“路上随便捡的。”
林纾清“哦”了声:“我看你是在做梦。”
“......”
也不知道池蕴这人的睡相怎么这么差,季圳然被她搞得头都疼了。他朝祁闻扬了下下巴,“和林纾清都说好了?”
祁闻淡应一声。
季圳然看向林纾清,“还有没有什么想跟你祁闻哥哥说。”
“......”林纾清别扭脸微红,嘀咕,“什么祁闻哥哥。”
祁闻在一旁,倒是云淡风轻地在笑,笑音没入空气,连夜风都烫出几分不甚明显的小暧昧。
林纾清被他搞得更害羞了。
季圳然真是没眼看这两人。
他啧了声,打破他们之间莫名其妙有的那点儿滤镜,自顾自问祁闻:“知不知道池蕴家在哪儿?”
林纾清闻声偏头看向祁闻。
祁闻想都没想,“我怎么知道?”
他眉梢一挑,似有嘲意,“你喜欢的人,跑来问我?”
“......”季圳然噎住了,关键这时候的池蕴,起身了。
下一秒,她捏住季圳然的耳朵,大大地吧唧一下。
“......”全场死寂了。
要是林纾清眼睛再睁大一点,她甚至都能捕捉到季圳然耳朵红了的全程变化。
季圳然整个脸都烫的不行,是和林纾清害羞起来如出一辙的纯情。
难怪学校之前给季圳然的称号都不是败北校草,而是纯情校草。
季圳然不自在地轻咳了声:“行了,送外边不安全,先带回老院,老院三楼不都是空房间?”
他给了林纾清一个眼神,“走了。”
林纾清和祁闻打完招呼,就慢吞吞跟在季圳然身后。
是一直到进了老院,季圳然才停下的脚步,他朝外面转身离开的祁闻示意了个眼神,“你俩什么情况?”
林纾清视线回避,“什么情况?”
季圳然暗哂一声:“他抱你了?”
“什么?!”林纾清简直被他吓到了,脑袋荒唐转得像得快,她脸色一冷,直接反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季圳然瞥她一眼,眼见池蕴要滑下去,他又使劲把她抬了点儿高度,深呼吸之后,说,“那你脸红什么?”
林纾清一巴掌给他打手臂上,硬憋着气,气鼓鼓的,“季圳然,你能不能说点正常话?”
季圳然这才安心。
他提醒她:“就是祁闻,现在也不行,知不知道。”
林纾清虽然知道现在不适合谈恋爱,但还是对季圳然这种双标行为表示很不齿,她看了眼池蕴,小声边往里走边质问他:“那你怎么解释池蕴姐?难不成你这个高三生还能谈恋爱了?”
“......”季圳然刚想回,但谁知那边忽地传来接连的脚步声,是从季老房间传来的,而刚刚卡着门禁进来好在没人守着,不然季圳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池蕴。
季圳然一个噤了声,就顺势压着林纾清的头趴在楼梯上。
林纾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搞得差点儿脸砸在地板上。
“你干什么?”
“别说话。”季圳然紧紧拽住身后迷迷糊糊还要逃的池蕴。
好在季老只是出来喝水,看到他们孩子睡的后院没有灯,兀自以为今天是都早睡了,便没过来。
而一路踉踉跄跄上去,季圳然也没放心把池蕴交给林纾清。
就这样,池蕴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季圳然旁边那个。
另一边,陪池蕴喝酒的男性朋友上完洗手间再回来,只剩下桌上一摊新的烧烤,和季圳然压在玻璃酒杯下的钱,和潇洒写下的一句:人我带走了。
还多给了两百,少年一摸脑袋:我操?
而林纾清这边确定季圳然那边不需要帮忙,边收拾好准备去睡觉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社交界面正好有一条祁闻发来的好友申请。
而聊天框内的第一句:[晚安。]
-
林纾清原以为季圳然第二天逃不掉了,没想,不等天亮,他就把池蕴拉起来,偷偷摸摸溜出老院,还找头晕乎乎的林纾清打掩护。
如此给她提供的便利,就是季圳然从中协调了,大家商量之后,一致认为现在只是预先写一下理想志愿,不到最后高考敲定的时候,暂时不要把问题以小化大。
林纾清好像并不亏,甚至在季老、贺启廉和曹致和都一贯保持友善旁观后,她第一次体会到久违自我择选之后的舒适感。
一个礼拜后,全校进去了统一迎接六校期末联考的氛围。
然而,落到三个年级抽签选出要进行全市体育抽测当天,林纾清意外从早上吃早饭开始小腹就疼了。
顾苓最先发现林纾清不对劲,但那时,广播已经喊每班抽签抽到的学生到大操场上集合。
顾苓拉住她,担心看她,“清清,你该不会......”
林纾清有点儿出冷汗,但刚才去洗手间还没有问题,她摇头,喝完热水,关上保温杯,磨磨蹭蹭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声说:“估计不是,可能是我吃错什么东西了。”
“那要不要穿校服外套?”顾苓手刚指着椅背上自己那件,祁闻就已经先一步从后面抽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往前走时顺手套在林纾清身上。
少年宽大的校服罩在林纾清身上,她的纤瘦一目了然,空落落的钻风,祁闻干脆单手把衣服束紧。
错角的视线,他抬手,温热的掌心就很熟稔地碰了下她额头,汗涔涔的冰凉,压下的嗓音很淡,但沉到能镇定人心。
“先下去集合。”
林纾清吃力地点了点头。
班上暂时没有老师,所以两个人这么亲昵的互动落在同学们眼里,无疑喧嚣了八卦的真实度,林纾清和祁闻前脚后脚刚出教室,班级里就开始窸窸窣窣闹了起来。
闹得最厉害的必然是周子远这块。
大家都凑着他:“班长和祁闻真是一对啊。”
“周子远,你平时都和祁闻待在一起,肯定知道啊,给我们透露透露啊。”
周子远原先挺喜欢八卦的,但现在的问题是,祁闻从中午开始注意力都全在林纾清身上,两个人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对劲。
班长要是不舒服再参加体测,那成绩一定会出问题,这次又是市体测,之前就传闻过学生不申请补测就低分影响平时成绩的情况,再碰上这次来的就是那个全市早传严格的那个检查代表,背后是否严格周子远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在之前那次长跑省赛就被这个老头判了最低分,淘汰出赛的情况。
现在问题放到林纾清身上,要是出问题不能申请补测的话,那......
平时和这块对接最密切的周子远才后知后觉自己疏漏了补测的额外申请,当下有极强的不好预感。
他“哗”的一下抛笔起身,就撂下一句话:“兄弟们等等,我先去找一趟体育老师。”
说完一溜烟朝着教学楼走道冲了下去。
很明显,林纾清从抽测开始的仰卧起坐到跳远到短跑检测,她都还能浑浑噩噩熬下去,但当站到一千米赛道上时,她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
一旁的祁闻站在操场另一边男生组一千五的赛道最前。
隐约地,他要待跑,但注意力还在她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是女生这边一千米先开始。
然而,林纾清往前跑的时候,耳边渐渐仅有风声,却没了更多的声响,脚上灌铅似的,只知道终点好像在某个地方,只一个劲地呼吸越来越重,牵动着不安的器官,喉嗓无法克制地弥漫开血腥的味道。
力气越发抽空,呼吸在滚烫热息里竟是冰凉的。
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林纾清跑到最后一条弯道时,她脸色整个煞白,正好对准祁闻在半圈另一边同样拐弯时的目光。
林纾清的最后两百米,祁闻的最后四百米。
她慢速的同时,他却神色一变,猛然间加速,超越女生组最先一个直直往前冲,整个最后一圈四百米,不仅没有减速,还往死里加速。
无论旁道的同学,还是计时的老师,全都惊愕于祁闻突如其来的爆发力。
他原先已经是第一了,现在简直狠甩第二名几乎大半个赛道的距离。
就在林纾清最后一丝力气用在超越终点线的那瞬,她一个刹车,脚软到差点儿要跌下去,祁闻最后加速,以之前绝对没有过的快速迈过一千五百米赛道终点,往林纾清的方向冲。
在她就要摔下去的那刻,祁闻急促呼吸直接打横抱起她。
一旁之前一起罚跑,这次却参与计时的物生班兄弟还以为又是要搞事,迟迟没有吹哨。
众人盯着怀里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林纾清,祁闻却像是被刺中软肋点。
阴云弥漫的暗空,少年身姿挺拔,胸膛起伏,抱着少女冲到主席台下,流动的风,鼓起他校衬,却没缓和他眉宇半点戾气。
他嗓音很冷,第一次大庭广众发了脾气:“孙梓昊!要我教你吹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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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亲哥
吹哨才代表有成绩, 不能莽撞冲。
孙梓昊被祁闻吓得鸣亮一声哨响,就见祁闻抱着林纾清就往医务室的方向冲,只留下整个操场一头雾水的同学们。
“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刚刚晕倒的那个女生怎么这么眼熟?”
“是不是高二A班的林纾清?”
......
窸窸窣窣的发展,很快惊动了在办公室等待的体育老师。
但等他这边赶到医务室, 完全没人, 而季圳然那边得到消息, 最快速度帮祁闻打了出校的请假条,庆幸的是,溪安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的第90×医院就设在市一中旁边。
所以祁闻第一时间把林纾清送过去了。
不选医务室是因为林纾清不仅是脸煞白,连体温都开始发烫。照旧的经验, 祁闻想过她敏感的时间,一来就容易发烧的情况。
不是第一次发生, 却在记忆里非比寻常的鲜明。
祁闻是很慌,但全程, 季圳然还在帮他和老师解释, 就只靠他来处理各种事情, 像是来了医院太多次了,祁闻清楚流程清楚到到哪儿挂号, 到哪儿等待,到哪儿缴费,甚至是到哪儿拿药。
明明这家医院是新迁过来的, 所有地方都略是陌生。
但还是最快速度让林纾清挂了水。
连护士都几乎以为祁闻就是林纾清的哥哥, 帮林纾清处理完,还安慰了下:“没事, 很快就能醒来。”
一切安好, 祁闻靠在冰凉墙边, 看着闭眼安静挂水的女孩儿, 呼吸微促,声息起伏间,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林纾清醒来时,护士正好在帮她换最后一袋要挂的盐水。
旁边不止坐了祁闻,还有季圳然和池蕴,输液室外面隐隐约约还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像是贺启廉在电话里安抚着什么。
林纾清脑袋有点晕,她刚坐起来,就听到一旁护士的问话:“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林纾清摇头。
护士笑着和她说:“没多大事,别怕,挂完水就能回家了啊,以后特殊时期记得不能剧烈运动了,你这两个哥哥啊,刚才可真的急坏了。”
说完还扫了神色不悦的季圳然和神色平静的祁闻一眼。
很明显,季圳然这会儿盯的人是祁闻。
“两个哥哥?”林纾清也是愣了下。
护士点点头,还不忘火上浇油地指了下祁闻,微笑:“尤其是你这亲哥啊,抱你来的时候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给你打完针,我就听他打电话,这不,急到把你表哥也喊来了。”
“......”不得不说,真假哥一左一右,当下气氛是有点儿尴尬的。
林纾清慢一拍地转向季圳然,只见季圳然非常配合地笑眯了眼:“是,我是表哥,这次谢谢亲哥了。”
“......”祁闻尴尬咳了声,别过视线。
护士也没察觉到他们丁点异样,只是觉得这兄妹之间关系真好,让人羡慕,很快便转身离开。
徒留林纾清两面夹击,处境艰难。
但季圳然现在等护士走开,就皱眉看向林纾清,“林纾清,你怎么又特殊时期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