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席话听在许萦心里,略显得沉重,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和阿砚是恋爱后结婚的,前天才懂你和阿砚是闪婚。”程莞看她,补充说,“相亲认识的。”
许萦被看得心虚:“嗯,但是我们相处得不错。”
程莞:“婚姻一开始夫妻虽然在磨合,但出于礼貌还是能和睦相处,当然不错。”
许萦捉摸不透她的话,“您是想劝我们……”
“打住,我不拆婚。”程莞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要是被阿砚知道,下次他可不给我进家门了。”
程莞对儿子还是有信心的,能选择和对方结婚,又对照顾许萦很上心,说明是看重这场婚姻的,她来劝分岂不是要断母子情分。
“就和你聊聊天,不要想太多。”程莞拍了拍她后背,冲她温柔一笑。
许萦最抵不住别人的示好:“您说……”
程莞:“其实,当初我和阿砚爸爸离婚是因为我患上了抑郁症,因为在过去的那十年里,我把所有的重心投入家庭,不断地被忽视我作为个人的价值存在,我的所有价值只能体现在家庭中,我像没有了自我。阿砚的爸爸以前很忙,他也是后来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争执一段时间后,他选择和我离婚,我从心理上减少许多负担,开始接受治疗,把重心放到工作上,慢慢好转,我和阿砚的爸爸找到了我们之间相处的平衡点,但给阿砚心里留下不少的创伤。”
许萦心中一震,没想到其中的内情这么复杂,难以想象程莞这样意气风发的事业成功型女性经历过这些。
“您是担心他?”许萦不太敢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程莞接着说:“他会很看重你们的家庭,如果以后你们不合适分开,家庭的再次破裂可能会给他留下更深的心理创伤。”
“我说这些不是道德绑架你,我是想和你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阿砚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渴望家庭生活。”
“我愿意把一切往好处想,小萦,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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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的话令许萦久久回不过神。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脑子浑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闷得慌。
旁边伸来一只有力的胳膊,徐砚程把她塞到被子里,拖着懒散的调子问:“不困吗?”
许萦摇头,乱扯一个理由:“下午睡太久了。”
徐砚程睁眼看她,一双瞳眸亮晶晶的,没有任何睡意,叹了口气,把她搂到怀里,吻着她的发顶:“下午回家你喝醉了,知道吗?”
许萦更不安了:“我不会乱说话了吧?”
徐砚程:“说了很多话,最后跟孩子一样哭着说二十六年的人生要交白卷了。”
在他的提醒下,许萦脑子里的碎片慢慢拼接起来。
徐砚程抱她到房间,要给她换衣服,她就拽着他的手一个劲吐苦水,说现在的工作她很不喜欢,同事让她很容易产生焦虑,他们的三观和行为处事她也无法认同。说肖芊薏问她为什么回江都,其实她去哪里都好,因为没有勇气再在京都待下去了,明明满怀期待去到京都,以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以摆脱讨厌的生活,却一直活在挫败里,或许也曾经做过很多成功的事情,但现在只能想到不好的,甚至到后面连轻易能做好的事情都不想去做好,反正都不好,那就更差算了。
“那个……你别放心上,千万别放心上,我也就心情不好容易消极,一消极就全想的是不好的事情,很容易说一些丧气话。”许萦手撑在他胸膛,慌忙起身。
她的长发散落下来,发梢拂过他的脸颊和脖子,痒痒的,他用手把她头发拢到她脑后:“放心上了。”
许萦听完更慌了,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不知道怎么找补。
徐砚程:“小惊,你不要老想到你不好的事情,不要用一件难过的事情去覆盖两件开心的事情。”
许萦愣头磕脑:“我……”
她也知道自己有这个坏习惯,但常年养成的思维方式哪里能说改就改。
徐砚程:“你不是没有闪光点,小惊你很好,不用去焦虑。”
他是心疼她的。
大学时期的许萦不是不优秀,他听楚栀说过一些她的事情,她在建筑设计社团和同伴拿过国奖,做过班干部,毕业设计拿到了录入优秀毕业集名额,虽然不是最拔尖的那个,但她也是一颗微亮但有热度的星,发着光,在闪烁。
更看到她的心灵创伤,如果身边的人对她总是夸赞,那她会看到她的优点,如果她总听到贬低,也会产生自我怀疑,逐渐的,人也会变得消沉。
“以后我会每天提醒你做了什么好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你有多优秀。”徐砚程抚摸着她的脸颊,宠溺笑说,“小惊同学,以前拿过多少分都不要紧,人生考卷还很长,从二十六岁开始拿满分也是可以的。”
许萦望着他藏匿在黑暗里的五官,用手去摸他脸,想知道他是什么心情,怀疑问:“真的?”
“真的。”徐砚程拉过她的手到唇边,轻吻她指尖,“我考试从没下过第一。”
许萦开怀了一些,顺着他压在她背后的手,趴在他胸前,埋头在他颈窝:“我可是差生,你要是给我补课,可别生气。”
徐砚程:“不会,学妹交点学费就好。”
学费?
许萦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你妈还在。”
今晚程莞住在隔壁客房。
徐砚程亲了亲她唇瓣:“家里隔音好。”
他环着她换了位置,许萦躺在下面,仰望着他,脑子里想起程莞说的话。
如果徐砚程需要一个不会破裂的家庭,其实她和他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对她来说故事里轰轰烈烈爱情过于遥远,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她也不适合恋爱,徐砚程温柔又有耐心,她需要他这样情绪稳定又能包容她的伴侣。
正开小差。
倏地,她浑身窜过一阵电流,想后退,被他牵制住。
吻密密淋下,她喘息间小小声说:“你轻点……”
作者有话说:
小惊很丧啦,大家别骂她,骂她老公吧,不过小惊还需要一点时间,她会慢慢开解的,成长成一个强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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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睡觉哦,晚安,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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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温柔告白
半夜, 外头落了雨。
进入二月后, 江都的气温比年底还低,一旦打雷下雨,就算不下雪,也仿佛置若冰天雪地里。
许萦想到屋外的倾盆大雨, 忍不住要裹紧被子, 而此刻她处在一片火海里,理智被剥夺, 一动不敢动。
自从初次后,这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她还是怕, 但比第一次好多了, 她会随着徐砚程的节奏走, 融入他的持高不下的体温, 化在这片温情里。
他指尖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温柔耐心。
徐砚程抵在她耳边说:“放松。”
许萦仰着下巴,张口要呼吸, 却跑出奇怪的声音,她用手掌捂住, 瞳孔缓缓变大,陌生又熟悉的胀感侵袭, 被扣着腰无法动弹。
“撑……”许萦在破碎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依旧是零零碎碎的。
手掌被拉开, 脖颈落下细碎的吮吻, 许萦呼吸也是紧绷的。
“小惊。”他叫她。
许萦怯怯:“嗯……”
徐砚程失笑:“你这样, 我没办法继续。”
许萦紧拽被子一角, 咽了咽口水, 生理泪水狂涌,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鼓足勇气说:“其实你不用太顾及我……”
他越是小心,她就越害怕。
徐砚程眼神变得一沉。
不是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她看到他眸子忽地深了深。
她想到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坐火车去西部找楚栀的那段经历。
一大半时间在路上。
祖国风光无限好,落英缤纷,绿意盎然,见过延绵的山脉,也见过广阔的草原,所有的记忆中,最让她喜欢的是火车驶入隧道的感觉。
一秒坠入黑暗,在车窗上能看清自己。
火车一穿到底,每一次,她不知道会经历多久的昏暗时刻,心底期待着,默数着,幻想着。
出隧道后,天光云影,杳霭流玉,还有一片炸开的粉色海洋。
她沉迷于这一刻,颤抖不再是害怕,而是春光乍泄,她成了浮花浪蕊之人。
在一片柔情里迷失,又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找回。
比上次要久,他们做了两次,她搂着他脖子疯狂地呼吸,黏汗让她很不舒服,却不愿从温存里脱身。
他的吻安抚着她,从鬓发到心脏:“还好吗?”
本来清清的,润润的嗓子变得沙哑又低沉,荷尔蒙诱使她沦陷。
许萦呆呆:“好……”
她看着徐砚程,虽然在黑暗里,她能感受到他的动容和动情,实在是太强烈了,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
许萦拉过被子,遮盖春光:“我想洗澡。”
徐砚程套上睡袍,随意地系好腰带:“我抱你去。”
许萦犹豫不决,他直接上手。
卫生间的灯光让她紧紧闭上双眼,羞赧地蜷缩脚趾头。
坦诚时是在半昏暗的环境里,现在光这么强,岂不是全部看到了?!
许萦从他怀里下来,扶着墙:“我自己来!”
徐砚程顿了几秒,不为难她:“我给你拿新睡衣,去吧。”
许萦逃跑似的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呼吸,平复要跑出来的心脏。
侧目,她在镜子里一览无余。
身上的痕迹比上次要重许多,耳垂到锁骨这一段,沿着脉搏,艳红覆盖艳红,不知叠着几个吻。
徐砚程看着温文,自从她暗示他不用太小心翼翼,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像饿狼,把她拆吃入腹。
走到花洒下,她拧开水,淋掉疲惫和酸痛。
洗好后,她听到徐砚程的声音:“好了吗?”
她微微拉开门:“好了。”
伸手和他拿衣服。
徐砚程低眸看眼前的女人,她整个人染了一层暧昧的粉,特别是脸蛋,明眸善睐,气血看着很好,刚抽的几根烟压根无法把他的激动压下去。
许萦手一直伸着手,眼里闪过疑惑的光,想问徐砚程衣服呢,瞥见他喉结上下一滚,他阔步走来,掐着她下巴俯身吻下来,她差点没站好要摔倒,他环着她腰身往怀里带。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外,只能攀着他肩膀,懵懂地去迎合。
徐砚程的唇舌间是淡淡的青柠味,家里只有漱口水是这个味道,他应该去外面洗漱过,但——她嗅到他指尖淡淡的烟草味。
他又抽烟了。
许萦蹙眉。
为什么啊?
初体验她知道他没尽兴,烟盒里的少了一半的烟,那这次为什么又抽烟?
又没尽兴?可整个过程她完全被钳制住,每一下,像霜打在嫩植的凶狠,不该啊……
难道纯属是事后烟?
许萦被徐砚程抱到床上,他替她穿好睡衣,似有似无的触碰让她脑子要炸开,在他松开她那一秒,她快速钻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徐砚程笑笑,摸了摸她脑袋:“先睡。”
许萦傻愣愣问:“你要去抽烟吗?”
徐砚程侧头闻了闻衣衫,烟味确实很重:“我去洗澡。”
他只在外面的卫生间简单的洗漱,还没有洗澡。
“讨厌烟味?”徐砚程问,还发现他指尖味道也很浓,她应该是嗅到了。
许萦点头,但她双标:“不讨厌你抽。”
和徐砚程住到现在,只见他抽过两次……都是事后。
心底困扰她的问题又浮现。
但凡换一个问题,她都敢问出口,但这个问题她不敢,她也是要脸的。
徐砚程:“算小惊对我的偏爱?”
许萦翻身:“你赶紧洗洗睡吧。”
徐砚程儒雅地笑笑,就默认是吧。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许萦才敢活动身子,想交叠腿睡,但感觉中间肿了,只能大字躺着,才不至于太难受。
半眯着眼琢磨刚才和徐砚程的谈话,还没得出一个结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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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徐砚程叫醒她的。
许萦撑着困乏的身子坐起来,徐砚程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袍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头发是湿的,应该是去健身房回来。
心底羡慕他的精力,每周雷打不动,至少去三次健身房,她就不行,现在每天她能多走几步路,都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
徐砚程丢开毛巾,坐到床沿:“醒了吗?”
许萦不敢看他,丝绸睡意软软地贴着他的身体,肌理被明显的勾勒出来,肩膀宽阔,胳膊有力,徐砚程的健身恰到好处,没有变成满是肌肉的过分壮硕,而是正常成年男人该有的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