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油反驳道:“大姐,二姐,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吧,金庸武侠写的好他就要会武功吗?你再看张爱玲,一辈子没结婚,不是也把爱情故事写的深入人心,一个人懂不懂爱,跟她有没有对象没关系,这要看悟性,我这悟性吧,打小就高。”
陈柴还打算说什么,冯珂赶紧说:“三姐,我对陈盐没想法,我们以前是兄妹,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
此话一出,酒桌一阵沉默。
明明陈盐拒绝他在先,这话一出来,怎么弄的跟她又被拒绝了一次似的,让人还挺不爽的。
陈油恍然大悟一般:“哦,弟弟,你这次回来就是认亲的,是吧,大姐,二姐,你们看,是不是我们戏又太多了。”
陈柴没好气:“是你话太多了。”
这场认亲酒席散场后,大姐二姐去替换父母守夜,剩下三人回屋补觉。
陈油陈盐两人自小一间屋子,陈盐被三姐在饭桌贬的太低,始终有些意难平:“三姐,看你回来那个态度,我以为你要撮合我俩,就等着你搭戏台唱戏了,没想到你最后竟然是个拆台的。”
陈油一挑眉:“你这意思?难道还真打算吃回头草啊?”
陈盐否认:“我没有,我只是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有牛-就是我,不吃草强按头的想法。”
“你脖子那么硬,咱家谁按的动你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看冯兄弟的名片是打算撮合你俩?
你可真误会了,我是让你看看你俩同龄,人家现在什么层次,你什么层次,你俩差距有多大,熄灭一下你心中的小火苗。”
“……”
“说实话,他要真浪子回头跟你凑一对,确实够咱家十里八乡的扬眉吐气了,说不虚荣不心动是假的。
但是吧,外人眼里的风光是一时,你过日子是一辈子,今天如果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条件的姑娘,她比你多了一份野心,那我觉得踮起脚也算能够得上念北,你呢,野心在你这里我是从来没见过,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安于现状,人家现在坐飞机,你还光着脚,你不光光着脚,你还不着急,那你俩肯定渐行渐远。”
“我有那么不思进取吗?好歹我也是研究生毕业。”
“你还不是毕了业没想法才继续读研的,别的不提了,就说你办事儿多不着调,换个工作人家有想法的都骑驴找马,你呢,裸辞!
这下好了,好几个月没工作,你就急了,最后又随便找一家不可心的,那你换工作的意义在哪里,职业规划在哪里?”
陈盐没明说辞职原因,就说干着不开心,在她这里就理亏了,谁让她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呢。
第二天已经到了出殡的日子,来来往往的邻里亲戚比平常都多,意外的还来了一个人。
陈欣荣。
陈盐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人长相了,只是看到他和冯珂在僻静的一角说话,很是意外,多年没回陈家庄的冯珂怎么还会有其他熟人的?
陈盐问母亲,母亲皱着眉头回:“陈欣荣,他舅。”
陈盐一愣,又朝那人望去,冯珂背对着她们,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反而是陈油,嫉恶如仇道:“他怎么有脸来?还找冯兄弟聊天?换成我,直接给他一个大没脸。”
母亲叹了口气:“他这些年日子也过得不好,倒插门,去的也不是什么好户,听说他媳妇身体不好,里外操持不来,肯定也是听说他外甥有出息了,又难得回来了,想……”
陈油「呵呵」笑:“他外甥有出息了他就舔着脸凑上来,没出息了就冷着脸一脚踢开,他这种人,日子能过好才怪了。”
陈柴说:“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是穷闹得,人穷了能有多大志气,陈念北都不计较你们计较什么?”
陈盐也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也有血缘关系。现在,冯珂指甲缝里漏点儿就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吧。”
陈油恨铁不成钢的白了陈盐一眼:“就你心善,谁的钱大风刮来的,他有钱也是他奋斗得来了,沾了这个人一毛钱光了吗?在我看来,这钱喂狗也不能便宜他,他还不如狗呢。”
陈盐说:“他要真喂狗,肯定花的更多,城里都把狗当孩子养的。”
陈油,陈柴,陈米:“……”
因为是出殡的日子,人来人往确实非常忙碌,陈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冯珂,他舅舅找他干嘛。
直到下葬完成,回家的路上,陈盐才有机会询问,她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的问:“你舅舅找你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借钱。”
预料之中。
“你借吗?”
他回:“不借。”
陈盐「哦」了声。
他又说:“当年他给了我和姥爷二十块钱,算是结束了我们的关系,刚刚我给了他二十万。”
虽然他没继续说,陈盐也能猜出来,他不借,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