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道树影,她楚楚可怜望着他。
陈厌一眼识破她的诡计,双手插兜,勾起唇冷笑:“江初夏,你能摔得再假一点。”
什么嘛!
江初夏嘟嘴,干脆耍起无赖:“我真摔了!”
一秒……两秒……
两方僵持不下,她可怜巴巴瞪他,就仗着陈厌一定不会丢下她不管。
果不其然,陈厌落败,迈开长腿。
他的影子投落到她身上,手依然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望她。
说出的话,是有点咬牙切齿的——
“江初夏,你有本事别撒娇。”
“好!卡——收工!”
手持喇叭泄出导演的声音,传遍各个角落。
场记迅速拍完照,今妱手撑地打算起身,一只手伸了过来。
是扮演“陈厌”男演员的手,这一幕也是下一场戏的开头。
可下了戏,她就不再是“江初夏”,这人也不是“陈厌”。
男演员的手掌向上抬了抬。
“谢谢。”今妱忽略掉他的动作起身,低头拍拍裙摆和腿上的灰尘。
见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抬头看他一眼。
男演员的长相偏奶狗类型,阳光大男孩,是爱豆转型过来的演员。
不拍戏时经常和剧组员工打成一片,会让人想到初升的暖阳,跟随暖阳转动的向日葵,以及扑扇翅膀的花蝴蝶。
花蝴蝶躬下身,偏头向她发送微笑信号:“待会一起去火锅店?陈副导他们也会去。”
说实话,他戏外和高冷傲娇的“陈厌”完全搭不上边。
当然,今妱和活力四射的“江初夏”同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戏外的她只会让人想到寡淡的白开水,供人欣赏的花瓶,和破碎的瓷器渣。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今妱散开马尾甩一甩头发,拒绝的干脆利落,朝化妆间去。
花蝴蝶和剧组人员三天两头约饭,唯独今妱,次次不冷不热就把他打发了。
他跟上她不死心,侧着身委屈巴巴说:“这么不给面子啊,每回都有事。”
今妱长得美,是那种能戳到人心尖上泛甜的美,可性子却冷,想请她吃饭的人多了去,拒绝起来也毫不留情。
剧组人员来来回回收拾机械器材,今妱懒得理他,他又道:“不应该和搭档搞好关系吗?这样戏里才有感觉。”
倏地,今妱停住了。
花蝴蝶差点刹不住车,胸膛堪堪擦到她后背,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今妱耸肩抖落掉他的手,转回身的时候笑了。
两人身上还穿着校服,身体和身体贴得近,从外人角度看去像今妱被他抱在怀里,活脱脱一副高中生早恋的模样。
她抓住他领口往下拽,比她高出一个额头的人任她摆布弯下腰。
她先是看见他眼里的惊讶,而后有欣喜。
欢欣雀跃,守得云开见月明似的。
顺着他的鼻梁向下,呼吸放得很轻,花蝴蝶已经开始咽口水。
路过浅显的人中,视线放到他不自觉绷紧的唇,上面有蜿蜒的纹路,干巴巴地泛红。
她不过是让他倾了个身,还什么都没做,他就撅起嘴巴要亲上来了。
“还要什么感觉?”
今妱推开人全身而退,独留下如同被女妖精吸完精气,魂不守舍定在原地的男演员。
经纪人在他们收工时到达内场,和导演寒暄完一回头,刚好瞧见自家艺人旁若无人的调戏人。
她一挑眉,过去和男演员打了声招呼,进到化妆间碰上门,两只眼珠瞪大,可喜可贺地撑在桌边问今妱:“你转性了?终于要抱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