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啊?”我没反应过来。
沈堕叹气:“爹,我都解释过了,那是我娘乱说的,荆禾没有怀孕。”
“哦。”神羽闻言又坐回去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好像在说:我了解完了,你们继续,当我不在。
我悄悄扯了扯沈堕的衣袖,意思是问他怎么办。
沈堕极轻地摇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我们尴尬僵持之际,神羽突然蹙眉又站了起来,起身瞬间长剑出鞘,人已经飞身冲进了雨中。
“哎!前辈怎么走了?”
沈堕随意地往外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没事了,是我娘来了。”
“你上次说你娘不会回来了,根本是骗人的吧。”
“没骗人,她上次是真的走了,但我一听说我爹在找我,就知道她肯定会折返。你忘了吗,栗子在牢里碰到一个为他解毒的大爷,那就是我爹。”
“啊,我还以为那是你仇家呢。所以你爹去都城也是为了劫狱?”
“应该是。”
“……”
我除了佩服无话可说。
愣神的一会儿功夫,狂风暴雨之中,羌蓠和神羽已经碰头打了起来。一会儿在树上,一会儿上房子,又一会儿追到地上来,形势真是胶着。
羌蓠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女魔头,自然不是白得的称呼,她的武功的确很高,纵观武林,无人能敌。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天焰刀,她竟然呈现出劣势。几番失误,她自己也觉得恼了,一套我没见过的掌法发了狠打出来,直接轰得神羽退了三丈远。
沈堕抱着胳膊看热闹:“那是烈焰滔天掌,要是挨上一下,一根骨头怕是得碎成八段,幸好我爹闪得快。”
这语气里有幸好吗?为什么我只听出了事不关己。
两大高手之间的对决,身上刃气狂飙,连暴雨都落不到一滴在他们身上。
但这么狂飙下去也不是事儿,刃气太强,落地仍能震出深坑,打到桃花树上,更是把树统统拦腰折断。眼看着一道刃气朝我们这凉亭飞了过来,我下意识拉住沈堕往外闪,不小心被掉落的碎砖块砸到了手背。
沈堕反应是很快的,刚才瞬间还想到把伞拿着,让我免于被雨淋湿,可他万万没料到我会被砸伤。眼尖地抓住我的手:“伤到了?”
“没事的。”
背上有些发红,只是擦破了点皮。
他心疼不已地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处:“疼不疼?”
我开玩笑道:“疼也没辙呀,谁让我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跑的时候只顾着护你了。”
他听了自责万分:“该是我来护你才对,那些只是玩笑话,遇到事情怎能让你真的挡在我前头。”
刚说完,又一道刃气迎面而来,如狂风袭卷,离得老远就吹乱了我的头发,连头顶的伞都要折了。沈堕目光一动,飞快地抽出我腰上的天焰刀朝那刃气来处丢出,只听刀身铮鸣,不仅瞬间将那刃气化解,还反击向那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
作者有话说:
羌蓠:坏了,儿媳妇受伤了。
神羽:肯定是因为你。
羌蓠:因为我?哈,我一向出手有轻有重,哪像你,毁天灭地的打法,绝对是因为你!
神羽:讲不通就不要讲了,接着打好了。
羌蓠:打就打!!!!
沈堕:娘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扭头加入战局)
荆禾:?一家人扒拉不出一个正常的是吧。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看你们互相残杀的!!!
——
朵朵的爹娘来了,很快就要成亲了,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我要挨朵朵打了。
之前在评论区说过,作话再说一下,关于武力值设定,羌蓠是天下第一。
也就是说:羌蓠>神羽>荆禾>沈堕。
沈堕在江湖上是很厉害的,但在自己家毫无地位。
顺便隔壁开了一本预收,《得不到死对头就做掉他》,是羌蓠x神羽的故事,喜欢记得给我戳戳收藏呀~我是个文案废,从这本就能看出来了吧……文案即开局(点烟jpg)。
回头这本写完我再改改那本文案,父母爱情其实也很宠的~
第53章 泡一夜澡
这不是沈堕第一次插手羌蓠和神羽的争斗, 但能让他们俩停手真的是第一次。
羌蓠速度飞快闪现,先一步跑过来,连雨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钻进了伞下。她直接夺走了这把唯一的伞, 抓起我的手, 边看边啧啧摇头:“多好的手啊, 怎么就废了呢。”
我:?
“前辈,我这手……没废。”
神羽戴着斗笠不紧不慢地走近:“方才是你先停手,你输了。”
输?
羌蓠听见这个字就像被点燃的火药,登时怒目, 也不管下不下雨,用上内力, 抡起伞来反手一击,再次拉开战局。而神羽侧身闪开, 也把剑又抽了出来。
我的伞啊……
事发太过突然, 一瞬间暴雨洗面, 我整个人都被淋傻了。
沈堕慌忙用衣袖为我挡雨,但雨势太大, 效果甚微。我望着他,估计模样挺可怜的,反正他看了之后差点气得把后牙都咬碎了, 扭头怒喊:“够了!”
羌蓠和神羽相继停住。
生气的沈堕对谁也没好脸:“伞拿来!”
羌蓠当即把伞丢了过来, 被他稳稳接住。
他把伞重新撑在我头顶上,摸了摸我这满脸的雨水, 又细心地撩起我湿漉漉的发丝, 怕头发粘着会不舒服。
他紧抿着嘴巴, 就像心爱的宝贝沾了灰, 让他格外不爽。稍微为我整理了一下,看着没有方才那么狼狈了,他才缓了缓面色,语调轻柔:“先回去泡个热水澡,别染了风寒。”
我就这么被他牵着,被他小心地护着往回走。
其实我没有这么娇弱的,让他弄得我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气氛过于不正常,我半天没说话,怕他以为我在不高兴,仰头问了他一句:“一起泡吗?”
语出惊人,沈堕听了脚下一滑,差点栽个跟头。
他神色古怪地望我:“你最好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就开个玩笑。”
他把伞塞到我手中,俯身把我抱起来,轻功踏雨而去。
……
雨中,羌蓠正用内力避雨,雨落下就像砸在罩子上似的,全躲着她跑。但是这种方式极为消耗精气,维持不了多久。
神羽默默地往前走了几步。
羌蓠没好气地瞪他:“别想偷袭!”
神羽茫然道:“借你避雨。”
羌蓠愣了一下,再抬头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他斗笠之下。这斗笠虽然比一般的大些,却依然不能完全遮住她,想来一定是神羽使了什么手段,才让雨点没能沾到她。
羌蓠冷哼,抬手夺走斗笠往自己头上一戴,顷刻间闪没了影,只留下一句:“蠢——货!——”
……
沈堕抱着我,并未回无名楼,而是从一小屋进了密室。伞搁在门口,我们一路往里,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
阴风阵阵,吹在我刚被雨淋湿的衣服上,惹得我一阵激灵。
“要去哪儿?”我问他。
“马上就到了,”他更加抱紧我,“冷吗?”
“嗯……”
“那我快点。”说着,他在黑暗的长廊中加快了速度,疾驰如风。隐隐约约,他的手一直为我带来温暖,我们身上的衣物也在快速地变干。
这地方透着一股寒意,感觉好像是在山洞里。我有点不安,想用夜视看看情况,他却提前猜到了我的念头,对我说:“别看。”
“为什么?”
“我怕吓到你。”
吓到?本来不一定吓得到,但是他故意这么说,真的要吓到我了好吗……
沈堕低声笑了一声:“害怕就抱紧我。”
“……已经很紧了。”我用力攥紧他的衣裳,估计已经被我捏得皱皱巴巴了。
“我方才本想支走你,等我娘先过来。以为他们俩打起来,至少我们能安全些。没想到反而让你受伤,是我没照顾好你。”
我的脸贴在他胸膛。这里一片漆黑,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便愈发敏丨感,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刺激着我的耳朵,催得我心跳加速。
“又不怪你,我就是擦伤,没事的。”
“擦伤也不行,一点伤也不行。”
“哼,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找点药来,万一留疤怎么办。”
“不会留疤的,”他步子放慢了些,停在了某处,莫名其妙地问我,“荆禾,你应该不怕水吧?”
如此突然地跳转了话题,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想让我真的回答。
我只觉身体随他一道腾空而起,紧接着下落,好像跳下了什么地方,然后“扑通”一声,我与他一同坠入温热的水池中。
水涌入鼻腔,我根本没有防备,慌忙闭嘴屏气,但是空气已经所剩不多。我的身体随着水流而坠,他搂箍着我的腰,在水中亲吻我,为我渡来得以暂时喘息的气。
不够……
我勾着他的脖子,想要他再给一些。
可他也没有多少空气了,还偏偏执意在此与我撕丨扯丨纠丨缠。如抽枝拔节,我心中生出了一种将要窒息而亡的恐慌感,从内脏蔓延至血肉,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叫嚣着难受。
幸好他良心未泯,不至于疯到丧失理智,在我最后几丝可用的空气耗尽之前,他终于是将我带出了水面。
我大口喘息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猛烈袭来,让我脑袋一阵空白。他拉着我往前游,直到游到浅水区,脚能踩到底,我紧绷的心情才放松了一些。
我听见他笑了一声,心里这股火不打一处来,正要生气地怼他两句,他却好像总能先一步料到我的想法,推开水拥住我,吻疯狂迎上,再次夺走了我宝贵的呼吸,也阻拦了我的所有脾气。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他根本没良心,他疯的要命!
不论我如何努力地呼吸也都抵不住他贪婪的掠夺,我的手指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如果不是有衣服挡着,肯定会给他挠几条红痕。
那种熟悉的难过的感觉再次将我包围,我无力到浑身发软,无法挣扎,甚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痛苦地闷哼一声,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带着些许回音,动听又羞人。
他听见这声音,仿佛寻回了些许理智,稍微松开我一些,将我后腰推至水池边缘,把我圈在怀里困住。
喘息声清晰地交织。
即便我看不到,也能听得出他话音中几分笑与得意,他问我:“还一起泡吗?”
我别过头,上气不接下气:“……你滚。”
“那我滚咯。”
他听话地松手,不再抱我,作势往后退去。
我心里一慌,忙着伸手抓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裳:“喂!”
“不是让我滚吗?我去那边,离你远些。”
我方惊魂未定,声音有些沙哑,没察觉语气里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娇气:“不准去……”
尾音吞没在嗓子眼里,听着好像还有点哭腔。
他又凑上来,抱我入怀,温柔地拍了拍:“不去不去,我不走。别哭……”
“我才没哭呢!”
真是说不清楚了。
“好好,没哭,”他亲亲我的脸,拉着我的手放进水中,“泡一会儿,这是药池,利于伤口恢复,对身体也好。”
池水温暖,泡着挺舒服的,但我这伤口一点感觉也没有。
“得泡多久才有用?”
“我没试过,要不,泡一夜试试?”
“?”
这么大的池子,人在里面飘着多累,万一累了睡着,说不定再淹出个好歹来,那更亏。于是我说:“不了吧,我怕累死。”
“只是泡药池,我们又不做别的,你怎么会累死?”
呵。也就嘴上说没做什么,手一直动来动去是在干嘛。
“懒得理你,有没有地方能坐着歇会儿啊,我现在就已经累了。你再敢把我拉下水,我一定会抽你!”说着,我扶着池边,想要找个落座的地方。刚才腿碰到了台阶,应该就是在附近可以坐的。
沈堕说:“小心滑倒,不如你坐我身上。”
“?”
“我的意思是坐在腿上,你想哪儿去了?”
“我什么都没想!”摸到了台阶,我赶紧坐下。把腰上长命刀解下来放在一旁,又把天焰刀的刀鞘也摘下来,然后挪了挪,跟他闪开一点距离。
他就坐在我旁边,身体向后倚着,胳膊撑在池边,松了松衣领,忽然感叹:“泡澡还是脱了衣服泡舒服。”
废话。
我警告他:“现在不准脱!”
“我没想脱啊,只是开个玩笑……”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向我靠近过来,“我这还是跟娘子学的呢。”
我在黑暗中毫无威慑力地白了他一眼。
“娘子,你热吗?”
“……”
“娘子你脸好红啊。”
“……”这么黑怎么看出我脸红的。
“娘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给你搓个背吧。”
“……”
我眉头一抽,强忍住想给他一巴掌让他闪远点的冲动。转过头来,用手捧着他的脸:“沈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