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昨天醉酒后,行为和平时大相庭径,寻常人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看着他矫揉造作,最后还是被舒语按下去了。
也不知道他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拉着舒语就要耍三十六计,她被闹得没办法,连连说自己被他的美人计迷倒了,沉迷的无可自拔。
总算是消停下来的沈穆嘴里念念叨叨:“我就知道美人计对你有用,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看上我的脸了,我要靠美色勾住你,我迷死你。”
舒语:“.......”以后千万不能让他喝酒,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听完他的描述,沈穆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无不无聊,老说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找找地址,把你堆成山的情书寄出去。”对他口中形容的自己,沈穆半点不信,他这个人机车的很,嘴里没句实话。
“得,你不信我。”严厉知道他不信任自己,示意他问问其他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问问他们,我说的是真是假。”
其他人低头吃东西不说话,要是说出来沈穆估计得尴尬死,以后话都不好意思和他们说。
大人有这个顾忌,孩子没有啊,这会儿正是他们模仿能力和表现欲最强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大人不愿意说出真相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是在维持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在他们眼里,大人就是记忆力不好,忘记昨天发生的事了。
“我作证,是真的。”小鱼举起手大喊,他叫上周余,“大哥,帮我一把,我们给我爸演一个。”
“行。”周余爽快的答应了。
沈穆:“?!”你们想干什么?
于是小鱼假扮‘沈穆’,周余扮‘舒语’,两人很快就进入角色扮演,众人看得津津有味的。
严厉还给他们加油鼓气:“好样的,演得像一点,神态、要把神态演出来。”
两个小演员异口同声:“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大人不说话,把舞台留给他们。
‘沈穆’扒着‘舒语’不让她走,“媳妇,你说,到底爱不爱我。”
‘舒语’翻白眼,试图推开他的手不理他,但‘沈穆’就是抓住不放:“我们说好的,你是高山带刺小玫瑰,我是你的小刺刺,你忘记了吗?”
嚎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以为是脏糠之妻在控诉负心汉。
‘舒语’尴尬的想挣脱,但是争不过,无奈只能妥协:“是是是,你是我的小刺刺行不行,你放开我,你喝醉了。”
‘沈穆’扯着‘舒语’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词:“我跟你说,我会三十六计,你逃不脱的,我会的可多了。”
‘舒语’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三十六计?”
“嘿嘿!”‘沈穆’笑的贼兮兮的,他左顾右盼,观察四周的情况,感觉十分安全,悄悄的掀开衣服把肚子露出来:“三十六计第一计,美人计,中招了吧!”
‘舒语’赶紧把他的衣服盖下去,按住他的手不让动:“你在干什么?”
两人演得惟妙惟肖,投入了不少真情实感。
沈穆光是看就能想到昨晚的场景到底有多尴尬,他到底是干了什么,明明以前喝醉也没发生这种情况,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鬼上身?
沈穆把包子塞进自己嘴里,捂住小鱼的嘴巴抱起他就走,“你们吃,我送他去上学。”
“严厉,你去送小瑾,快点走,我在外面等你。”
就是他惹的事,留着他肯定还要说他的糗事,必须把他带走。
反正闲着没事,严厉拎起小瑾的书包,准备送他去上学。
周壮壮给周余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跟着他们上学去,“周余,赶紧的,跟小瑾他们上学去,我和你妈就不送你了。”
周余刚才顾着表演也没吃什么东西,温玉把周壮壮剥给她的水煮蛋递给周余,周壮壮按住她的手,“你自己吃,我给他。”他把手里未剥壳的鸡蛋塞到周余书包,让他赶紧走,“快追,你兄弟被抓走了。”
周余手里捏着包子,告别无良的父母,背着书包摇摇晃晃的追了出去,严厉带着小瑾在门外等他。
“哈哈,我要笑死了。”
直到他们走远,老太太他们才敢放声大笑,刚才费了老大劲才没有笑出声,现在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了。
不过这一切早就跑远的沈穆或许能猜到,但是他选择不知道。
小鱼是幼儿园,和小学不同路,走到一半他带着小鱼和大部队分开了。
他拎着书包,一脸复杂的看着小鱼,不知道是夸他记忆力好、有表演天赋,还是说他坑爹,总之他这个儿子很迷,他有点把握不住。
“小鱼,你平时也这么厉害?”
要是平时也这样,他媳妇应该也招架不住吧!
“这才哪到哪,要不是你抱着我跑,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你想看我晚上再给你表演。”
配角还没上场,这场戏还没演完。
沈穆连连摇头,慌忙拒绝:“别别,我不想看,你不准在其他人面前再提这件事,也不能演。”千万不要再糟蹋他的名声了,他承受不来。
遇到这么个坑爹的儿子,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鱼鱼,这是我爸爸,今天我爸爸送我来上学。”
到了幼儿园门口,小鱼突然前方挥手大喊大叫。
沈穆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到一个类似老师的人站在门口迎接孩子,听到小鱼的叫唤,她也挥手回应小鱼。
她走上前和沈穆打招呼:“你是小鱼那个当兵的爸爸吧?我是他的班主任,我叫宋语。”
“宋老师你好,我是沈文瑜的父亲,沈穆。”
他还从来没有送孩子上过学,这是他的初次体验,还蛮新奇的,和全天下的父亲一样,他也很关心自己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情况:“小鱼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闹事?”
这种事情宋老师早就习惯了,也不会不耐烦,几乎每个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都会问这个问题,他们是幼师,幼师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小鱼很活泼,也很听话,老师们很喜欢他。他和小朋友们也处的好,他们还蛮喜欢和他玩的,你们不用担心。”
沈穆:“他的性格比较跳脱,麻烦老师多管管他。”
“没事,把孩子交给我们你放心。”宋老师牵起小鱼,“我们要去上课了,快跟爸爸说再见。”
小鱼:“爸爸再见!”
“再见。”
.
送完孩子,沈穆按照地址找到店里,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外面有好多人在排着队,里面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出出进进都很困难。
店里的舒语和周然忙的脚不沾地,里面传来客人的叫唤声。
“老板,这里来碗粉,不要香菜。”
“马上就来。”
“我们这里来分卤肉,还要一个卤蛋,快点,我们赶时间。”
“好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沈穆打了一个招呼就接过周然手里的东西,帮她端盘子送餐,媳妇那边的他搞不定,只能干点最简单的活。
周然叫了他一声‘二哥’,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了笑。
舒语看到他也笑了,那种笑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还好现在店里很忙,舒语她们没时间说话,不然他又要经历一次社死。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醉酒之后的行为。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周然摊在椅子上休息,目光投向端坐在桌前的沈穆,调侃道:“二哥,你深藏不露啊,三十六计挺厉害的,要不让老三跟你学学,美人计就不要了,学其他的,老三的条件不适合美人计。”
“哈哈!”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不只她,边上的舒语也是笑得不行,昨天的事情不能想,一想她就会笑。
就沈穆这个人,任谁第一眼见他不说这个人精气神十足,严谨端方,他性格和外貌一致,为人处世一板一眼,谁能想到喝醉之后的他会乱说胡话,拦都拦不住。
“你还会围魏救赵,你厉害啊?”舒语偏头斜视他,昨天闹到最后,他竟然拉着老太太告她的状,说什么她不是喜欢他的人,只喜欢他的脸,还说她经常欺负他、给他苦头吃。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老太太认为这些话都是他心底的实话,这一回正好趁着酒劲发泄出来,要不是场景不对,老太太都准备削她了。
“我不厉害。”沈穆察觉自己媳妇的语气很不对,求生欲告诉他现在一定要认怂、要道歉:“我昨天说的话不能当真,那是喝醉了说的胡话,别当真。”
“你的三十六计都有什么,说出来听听,我看看我能顶住几个。”
沈穆尴尬的侧过身,不敢直视舒语的眼睛,想找个话题转移视线。
“这个店铺是不是小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找个大的。”
这个话题转得太生硬,舒语都不忍心继续嘲笑他。
“这个店确实有点小,人多了坐不下,我们正打算再找一个门面,开一个分店。”
“有看好的地方吗?”
他有几个战友退伍回来,好像就在这个片区做事,他可以去找找看他们能不能帮忙。
“前面有一栋危房,超级破。”舒语给他指了指方向,接着道:“不过他的房子不行,我看中的是那块地。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好。”
“我抽空去问问房主,看他想不想卖,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重新装修,到时候地方肯定比这边宽敞,能坐下更多人。”
“待会忙不忙,不忙我跟你去看看,找房主问一下具体情况。”
他这次假期有三十天,本来没有这么长时间,领导把他以前的假期都补到这一次,加起来给他凑了三十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么长的假,他打算在收假之前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给他们减轻点负担。
“嫂子,店里现在不忙,你和二哥去吧,再点把事情定下来。”
关于那套房子他们已经去打探过了,情况有点复杂,要是二哥跟着去估计要容易些。
那套房子不复杂,就是房子的所有人复杂。
房子原本是个老头的,前几年受了点苦,房子被收走了。小辈们都和他断绝了关系,后来回来了,房子破旧别人看不上,就给他还回来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老头身体不好,小辈都想算计他的房子。
这时候老人提了一个要求,谁要是把他带回来的孩子养大,这房子就是谁的,而且必须签下文字材料。养大一个孩子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要求让小辈退却,双方一直在拉扯讲条件。
老头受了太多罪身体着不住,事情没安排好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可怜的孩子没有着落,现在还住在破房子里。
老人的后辈一时半会儿扯不清楚房子的归属问题,就让他在破房子待着,生死不管。
“好,那事情交给你,我和你二哥去看看情况,争取早点确定下来。”
舒语和沈穆来到房管局,几天前舒语已经来房管局询问过那边的意向,他们同意卖房子,不过价格上和她想的有点出入。
“李姐,我来啦。”
房管局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舒语混的很熟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很喜欢她,事情又不多嘴巴还甜,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小语你来啦,快进来,我已经和高家人说好了,他们就等着你来谈价格。”说完她就叫一个小干事去把高家人叫过来,完了她又嘱咐舒语为人不要太实诚,“你不要听他们漫天要价,你要挑刺、要压价,别听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知不知道?你就是太实诚了,待会我帮你,你看我眼色行事,知道不?”
舒语听话的点头,她确实不是很会讲价:“嗯,我都听你的。”
不一会,高家人来了,来了一群人。
高家是兄妹五个,都是那种爱占便宜的性格,为了那套房子差点闹得断绝关系。房子就这么大,给你家我不乐意,给我家你不乐意,最后有人提议把房子卖了,得到的钱平分,其他人一想,都同意了,省得他们再为房子争吵。
不过,要把房子卖出高价这件事是所有人的想法,轻易不动摇。以前也不是没人看上这套房子,就是价格太高压不下来,所以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打头的是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地中海,估计是这家人的大哥,“你们谁要买房?”
沈穆挡在舒语前面,回道:“是我,你们房子位置还行,我正好有点闲钱,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来。”
“3000块,一分不少。”
“你们的房子最多值1800,我给你们1900。”沈穆比了一个数字,“想必你们心里清楚,那个房子根本不能住人,我买了还要推倒重修,要不是位置好,我才不花这个冤枉钱。”
“你们考虑考虑,我不急。”说完他叫上舒语:“走,我们去看看另一家,那家不用装修直接可以住,省事。”
李姐在一边帮腔:“我说老高,他们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你们那房子我还不清楚,里面的房梁柱都快倒了,这根本不是在卖房子,就是在卖地。”
“人家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房子的位置好,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看你们房子一眼,错过他们就再也找不到能出这么高价格的人了。”
高家人见舒语他们快走出房管局了,害怕房子真的砸在手里卖不出去,赶紧叫住他们:“停停停,你们回来,生意是谈成的,你们着急走干嘛?我们又没说不卖。”
舒语和沈穆对视一眼,又折返回来。
最后房子按1850的价格成交了,舒语让他们兄妹几个都在同意书上面签了字,不然以后他们其中一人反悔来找她晦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