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替身被吃瓜少年抓走了——夜聆溪
时间:2022-09-12 06:38:15

  郁轩目光森然,扫了花清染一眼,“若是寻不回来,或是佛骨舍利有任何闪失,花主当知晓其中利害,你我先前的约定,便也一并作罢。”
  听到这番威胁,花清染掩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衣裙,面上尽量平静地道:“我明白,我们定会在时限之内,将此物寻回。”
  郁轩勾了勾唇角,“好。另外,念在先前的炼狱之行,你们几人合作也算顺利,此次便依旧由红衣使在旁协助。”
  “至于墨宗主,伤势未愈,便回去好生将养。”
  “是,多谢城主。”
 
 
第54章 调查
  葬花陵失去了佛骨舍利的镇压, 依旧平静如常,连一丝怨灵气息也无。
  孤阙时刻守在这里,周围设下的禁止, 也比原先加固了数倍。
  花清染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 他正闭目在石门前打坐,藏星杖悬在他身后,散出淡金色的光芒, 将此间照得通明。
  在踏出甬道的时候,祝眉的脚步踌躇片刻, 随即跟在众人身后步入此间。
  虽然远远便已察觉来人,直到脚步声近前, 孤阙才缓缓睁开双眸。
  祝眉上前一步,低声道:“师父,花主和南宫世子,奉命来此调查佛骨舍利失窃一事。”
  孤阙没有看她,而是淡淡扫了南宫一眼。
  虽然隔着一条白绫,感知到那道犀利的目光, 南宫别宴仍是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耸耸肩, 若无其事地退到花清染身后。
  而这时,孤阙却蓦然瞥见甬道里,姗姗来迟的花若锦。
  他怔了一下,起身垂首道:“锦夫人。”
  花清染闻言回头看去, 见到来人后亦有些惊讶,“锦姐姐, 你怎么也来了?”
  花若锦对众人微一点头, 笑道:“阿轩放心不下, 但宫中还有许多事务待他处理, 我便替他来看一看。”
  她面上的笑依旧温婉如常,南宫别宴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原是这样。”
  花清染转而看向一身白袍的孤阙,“那就劳烦大祭司,与我等行个方便,进葬花陵一观。”
  “自然。”
  孤阙面无表情地将法杖尾端掷于地面,一阵清脆的金石之响过后,布在石阶两侧的法阵便暂时闭合。
  他侧身让出一条通路,对众人道:“诸位,请随我来。”
  祝眉垂着眼睫,沉默地跟在众人身后。
  自花若锦到来之后,师父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即使在面对城主的时候,也鲜少见师父如此,这样明显的变化,不禁让她心中不适。
  但经历过上次的事,她已不再任由心魔侵吞自己的神智,便悄悄在指尖藏了一枚银针,在心中的怨怼即将失控时,狠狠刺向掌心。
  虽不见血,但这深入骨髓之痛,也足以令她保持灵台清明。
  待到众人穿过石门之后,门外十二根白玉廊柱同时闪过一丝金芒,设在其中的法阵,又继续运转起来。
  这是花清染有意识以来,第二次进到葬花陵里。
  白昙花依旧盛开得肆意,原先的冰玉床已被咒术隐去,只留下花海深处那株高大的花柱。
  拨开遮掩其上的层层藤蔓,终于见到那座半人高的神龛真容。
  原本供奉着佛骨舍利的鎏金舍利塔,此刻光芒尽散,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孤阙挥了挥手,在神龛之前腾出一条小径,“这便是原先存放佛骨舍利之处。”
  上次来此移魂之时,花清染心中惊疑不定,自然没有心思过多留意周围。
  只没想到,原来那被花帘包裹的冰玉床后,竟然别有洞天。
  她朝那神龛中看了一眼,问:“那枚佛骨舍利,花魅当真碰不得?”
  “寻常花魅自是不能,否则这百年来,葬花陵不会一直风平浪静。”
  孤阙手执藏星杖,眼神淡淡扫过来,“但,花主前次误入此间,镇压在这里的怨气突然暴涨。故此,我与城主皆认为,或许更为强大的花魅之主,即将出世。”
  听着他的话,南宫别宴突然想起,此前私闯禁地时,曾在这神龛中见到的女童。
  他思索片刻,若无其事地问道:“照这么说,难道那花魅之主,并不会受到佛骨舍利的影响?”
  “幽明界卷宗中关于花魅之主的记载,仅有只字片语,大抵是怨灵沉积日久,或可凝聚成实体示人。”
  孤阙缓缓道:“故而我猜测,拥有实体的花魅,或许能借助幻化出的那层皮囊,抵消掉佛骨舍利的纯阳之气。”
  “但如此一来,她们的实体所过之处,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绝无可能藏匿至今,也仍未被发现。”
  孤阙所言,不无道理。
  花清染第一次得知移魂真相后,曾私自到这里来查证。那时,她的确在此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童。
  那女童幻化成花若锦的模样,将移魂转生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但不知为何,那女童在这之后却突然发狂攻击她。
  也就是那一次,若没有南宫及时出手相救,她或许就傻乎乎地,折在那女童手里了。
  想至此处,她与南宫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也觉得奇怪,若我当时在此遇到的,正是花魅之主。为何在那之后,她却又销声匿迹了?”
  “而且,她的本体似乎是一个女童,能幻化成旁人模样。我那日遇见她时,她便是化成了锦姐姐的样子。”
  花若锦奇道:“还有这等事?”
  花清染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是啊。那日我和小宴都看到了,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锦姐姐当时还在葬花陵中,一点声响也未曾听到吗?”
  花若锦微微一怔,而后茫然摇摇头,“先前我一直昏迷,期间发生了何事,我自是不知的。”
  花清染见状,不免有些错愕。
  当日危急时分,那女童口中分明喊着花若锦的名字。若非此女以灵体忽然现身相助,她和南宫也不会那般轻易脱身。
  可为何这位锦夫人现下却说,自己并不知晓此事?
  莫非她醒来之后,便记不得葬花陵中发生的事了吗?
  也罢,移魂转生之术毕竟凶险,若是被其影响了记忆,倒也无甚奇怪。
  花清染没有多心,只道:“是我忘了这一茬,姐姐勿怪。”
  花若锦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便听孤阙道:“自那之后,花主所说的诡童,便再未出现过,葬花陵中的白昙也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的确有些蹊跷。”
  正此时,祝眉突然开口:“师父,徒儿其实,有一事隐瞒了师父。”
  见孤阙看过来,她便把先前在此处看到的图腾,以及听到的女童声音,悉数向众人说了一遍。
  而她自己,也正是受此影响,才生出心魔。
  听罢,孤阙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波,似是并不意外,只问:“可还记得,那图腾是何模样?”
  她道:“乍看上去,形似一只眼睛,中间是相互缠绕的白昙花丝,应是绘成了一道铭文,但那铭文我看不懂,只记得整个图腾上,都泛着诡异的红光。”
  南宫别宴听闻此事,思及先前在葬花陵中的所见,那女童发难时,的确眼泛红光。想必祝眉所说的图腾,也正是她留下的。
  就在这时,祝眉脊背一阵发寒,仿若一道冰冷的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
  她立刻循着感觉看过去,却并未发现身后的任何异常,只有花若锦秀眉轻敛。
  祝眉心底生出一些疑惑,便听花若锦道:“百年前,我分明已将怨灵渡去往生。这期间,也并未再有花灵亡故,为何还会滋生出如此强大的怨气?”
  孤阙微微垂首,安抚道:“此间怨灵积攒近万年之久,想要将其净化,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当时情况危急,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并不奇怪。”
  “不过,锦夫人也不必忧心。自墨宗主从凡世请来了佛骨舍利,这些怨念被纯阳之气压制着,成不了气候。即便当真生出一只花魅之主,只要找到她的踪迹,也不难将其铲除。”
  锦夫人闻此,稍稍松了口气,“如此,有劳诸位费心了。”
  花清染见她愁眉不展,也出声安慰道:“寻找佛骨舍利,本就是我和小宴的事。若能顺带将那花魅之主捉住,便是再好不过。锦姐姐,你且安心养身子,切莫为此忧虑。”
  花若锦点点头,勉强对她笑了笑。
  南宫别宴看了她一眼,道:“只是不知,若真是那花魅干的,她不惜冒着神魂俱灭的风险,也要将佛骨舍利窃走,究竟有何目的?”
  孤阙道:“脱离佛骨舍利的压制之后,葬花陵中怨气激增。届时,若不及时填补上这一空缺,致使怨灵冲破结界,会否再次造成一场劫难,犹未可知。而这,便是最坏的结果。”
  这话一出,众人不免心情沉重。
  正沉思时,花清染环顾周围,不经意瞥见神龛前方的地面上,隐隐留有一片暗红。
  “这里……似乎有一滩血迹!”
  她说着,便要俯下身,试图拨开遮掩在上面的藤蔓。
  “染染别碰。”
  南宫别宴只瞥了一眼,连忙伸手拦住她。
  花若锦见状,不由奇道:“南宫世子,莫非知道些什么?”
  南宫别宴将花清染带向身后,随口道:“我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但你们这葬花陵实在诡异,处处都透着不详,落在这里的血,万一有古怪怎么办?反正,我可不敢碰。”
  孤阙的视线在他身上淡淡扫过,而后用藏星杖轻轻拨开花叶。
  霎时间,地上的血迹竟活了似的迅速四处流窜,转眼便绘出一幅血色图腾!
  孤阙大惊,连退数步!
  南宫见势不对,也连忙转身护住花清染的眼睛。
  “师父!”
  祝眉认出那正是前次影响自己神智的图腾,心下一紧,连忙上前,却被孤阙一把推开。
  他顺势朝着那处击出一道掌风,将那滩血色毁去。
  唯有花若锦站得最远,并未受到波及,但此时也不禁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孤阙淡声答道:“是那只花魅留下的东西。”
  话音未落,已然面目全非的图腾上血色散去,一阵女童的低笑蓦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哎呀,奴家在此恭候多时,终于被你们发现啦。”
  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孤阙便已布下法阵,将众人护在其中。
  那女童的声音空灵又诡异,带着惑人心神的力量,一时难辨方位,不断围绕在四周,试图冲突这法阵的围挡。
  “别紧张,不如,咱们来玩儿个游戏吧。奴家先祝各位,玩儿的开心哟。嘻……”
  音落的刹那,孤阙手中藏星杖,猛然爆发出一道金芒,立时注入到法阵之中,将那女童如鬼魅般的桀桀低笑,彻底绞碎在风里。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将诸位送出这里!”
  随着法阵光芒大盛,花清染等人转瞬被传送到了石门之外。
  她见锦夫人面色发白,料想她许是经历方才之事后,受到了惊吓,便提议送她回去。
  花若锦并未推辞,只抚着心口,由她搀扶着走出禁地甬道。
  方才在葬花陵中,南宫别宴直觉有异,但一时又看不出是哪里不对。
  此时见花清染无恙,他自顾自思忖着心中之事,不知不觉便落后了许多。
  行至半途,花若锦忽然轻声说道:“清染妹妹,我实是没想到,一晃百年之后,幽明界竟仍不得安宁。”
  花清染挽着她的手,劝道:“姐姐不必担心,这次不是还有我吗?我也有至纯灵骨,定不会让百年前的祸事,重现于此。”
  花若锦闻言轻叹一声,正色道:“其实,我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锦姐姐请说。”
  花若锦看向她,神色凝重,“如果,幽明界再度爆发花魅之乱,甚至,比百年之前更为严重,即便众人联手也无力抵挡。你愿意如百年前的我一样,为了结束这场动乱而牺牲吗?”
  听到这个问题,花清染似乎并不意外。
  她对着身旁的女子微微一笑,从容道:“说实话,许是因为从一开始,便活在一场阴谋里,我对这个小世界,并无太多感情,甚至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但假若真到了那一日,见到此间血流漂杵,生灵涂炭。若以我一人性命,可换万民平安,我或许,也会和姐姐做出同样的抉择。”
  锦夫人闻言,悲悯地看着她,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屈起,许久才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她终于松开手指,转头看向前方,眼神悠远,“但我本是已死之人,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挡在前面。只盼日后,你能替我看看这里。”
  “离开也好,留下也罢,我只希望,你心中莫要怨恨。”
  “被仇怨吞噬的人,死后也不得安息,即便得到了自由,也终将被自己的执念禁锢。”
  她拉起花清染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不愿你成为那样的人,那种痛苦,该结束了。”
  花清染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只当她见着方才的怨灵之怒,心中感慨。
  也或许,是不希望她身死之后,也变得如同那些怨灵一般,被执念囚锁在方寸之地。
  不论如何,锦夫人这番善言,令她心中温暖。
  她不由感激道:“姐姐放心,我不会怨恨。无论将来如何,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有任何需要,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眼见着已到了幽命殿附近,花清染实在不愿再见着殿中的那位主儿,便辞别了花若锦,对远远跟在身后的南宫别宴招了招手,“小宴——走啦!”
  南宫见状,赶忙回神跟上。
  在他们离去之后,花若锦悠悠转身,独自踏上前往幽明殿的那道百级石阶。
  她的步子放得极缓,行走间突然轻声道:“其实,方才我本想杀了她的。”
  她缓步拾级而上,驻守在两侧的禁卫恭敬向她行礼,却仿若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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