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得了。
不懂规矩之人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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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与其他侍卫被人从山上喊回来时,顾灼正斜斜靠在床榻上,与傅司简相持不下地拉锯着。
傅司简颇为无奈地看着小姑娘:“夭夭,大夫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可我就是想沐浴嘛~”她抬起袖子,凑到男人鼻尖前,“你闻闻,都臭了。”
“暗香盈袖。”
顾灼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种鬼话,还文绉绉的。
“傅司简~”
男人摸了摸她软软的发顶:“乖,听话。”
守帐的士兵便是这时在帐外通传道:“小将军,将军府侍卫长求见。”
“小将军,是我。”
听见顾川的声音时,顾灼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惹得傅司简醋意翻腾,俯身就去吻小姑娘波光粼粼的眼眸,勾着她的细腰,沉沉在她耳边问:“听见他来很高兴?嗯?”
顾灼真是有口难辩,她纯粹是想待会儿吩咐顾川回将军府时,顺道劝傅司简也回幽州,这样她就能沐浴。
她若是与傅司简一说,这盘算岂不是就落空了?
她一时找不出个两全的借口,既能打消傅司简的醋意,又不让他猜到她的意图。
落在傅司简眼里,小姑娘的迟迟不语却几乎是坐实了他的话:她还真的因为顾川前来很高兴。
傅司简自然知晓她对顾川没有男女之情,他也不是因此而吃醋。
他只是见不得小姑娘翘首以待的模样,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傅司简将她箍得更紧,声音温润带着诱哄:“夭夭,顾老将军这些年在江南换过住处吗?”
顾灼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回答男人的上一个问题,不期然听到这句,还未想明白他为何要问,就已经摇摇头将话说出口:“没换过啊。”
说完才觉得自己在傅司简面前半点戒心都无,轻而易举就被套了话。
她微微皱着眉头,疑惑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便见男人舒眉展目,一派光风霁月:“想准备准备早些去提亲,省得我没名没分。”
顾灼怔住:“你认真的?”
“我怎会拿这事与你开玩笑?还是说……夭夭你想反悔?”
顾灼躲闪着男人炙热的视线,弱弱地反驳道:“那、那倒没有。”
傅司简一看小姑娘这副反应就知道,下山路上说起提亲,她还真没把这当成个正经事儿进了脑子。
他迟早被这小没良心的气死。
顾灼眼见着傅司简那张惑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眸中深沉似暗流涌动,声音里却带着不相符的委屈:“夭夭,你路上说,我可以去提亲的。”
男人的大手沿着她腰身一寸寸地抚上来,缓慢得像是故意让她细细感受每一处被他指尖动作点燃的火。
她腰上被人碰时本就容易痒,哪受得了如此这般。
待傅司简堪堪停在即将越界之处,她早已小脸酡红,眼中沁出点点湿泪,浑身软得不像样,发出的声音也娇得不像样:“傅司简,我说过的话便是作数的。”
傅司简受不住小姑娘这般泪眼盈盈看他,仿佛被他欺负狠了一样,喉结滚了滚,只好将唇落在她眼上。
他察觉到小姑娘眼睫轻颤着,又亲了亲她才问:“这回上心了?”
顾灼知晓傅司简是说先前在下山路上的事,有些心虚,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男人却还不放过她,又问:“可愿意与我成婚?”
顾灼觉得这男人简直得寸进尺,都同意他去提亲了,还问!
非得她说得那么明白吗!
顾灼倒不是害羞,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在现在这种——她被傅司简完全掌控,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形下答应,她很没面子的哎!
可她又不能为了面子违背自己的心意,何况她也舍不得傅司简难过。
顾灼闭着眼思来想去,却折磨得傅司简提心吊胆。
他不敢追问,不敢催促,只细细端详着小姑娘脸上细微的动静,想从中推测她是何意。
见她久久不言语,傅司简本能地沉下身子将她更严实地笼罩在怀中,仿佛这样才扛得住她接下来可能脱口而出的拒绝。
却是等到小姑娘将手环上他后腰,将他拉得更低,与她贴得更紧。
顾灼仰起头去亲他带着胡茬的下巴,似是亲不够过瘾,还张嘴咬了两口,又转移阵地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吻到他的脖颈,在那处被她咬出来的牙印上反复舔.舐着。
她余光瞧见男人喉结明显的不平静,轻笑了声,不去管腰间力道越发重的大手,自顾自地寻到他衣领处,试图用唇抿着拨开却不得章法。
倒是胡乱地将唇印在男人领口边缘那处颈间肌肤上,惹得他呼吸更是粗.重了几分。
傅司简却只能忍着,不敢轻举妄动。他虽不知小姑娘这些举动是何意,却知这必定与他方才的问话相关。
顾灼总算认清自己没法像话本子里的人一样用唇齿解开衣服,只好腾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傅司简的领口翻开一些,露出男人线条清晰深浅合度的颈间横骨。
她从颈窝凸起处缓缓向一侧吻去,到了她觉得差不多的位置便含.住狠狠吮了一口,松开一瞧,却没出现她想要的痕迹。
她只得将唇贴在那处,重复着方才吮.吸的动作多次,再去看才终于让她满意。
傅司简却被小姑娘的动作撩拨得头皮发麻,她每吮一次,都用温软濡湿的舌头将他颈间那处骨头包裹得更多,随即松开,反反复复。
撑在她耳边的手握得死紧,他想起身,却被小姑娘仍搭在他后腰的手拦住。
他与她这般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她哪能察觉不到,却不许他离开。
傅司简额头青筋都鼓起,瞬间便明白小姑娘的故意,她在故意让他失态。
他摸不清她的目的,只能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音唤她的小字,一遍遍地,教她知道——
他不好受,他方寸大乱,他轻易便能被她掌控。
顾灼虽瞧不见自己颈间被傅司简作弄出何种痕迹,但看着他颈间与她是同一侧的那处红痕,想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确实,甚是好看,怪不得傅司简在她美人骨前捣鼓了好几次。
顾灼察觉到男人不容忽视的动静,满是隐忍克制的声音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终于大发慈悲,揪着他衣领道:
“傅司简,你可愿与我成婚?”
嚣张恣意,又勾魂摄魄。
傅司简终于明白小姑娘方才这些举动为的是什么,低低笑了声,在她耳边凑得更近,声音笃定:“愿。”
小姑娘的声音欢喜又得意:“哼,这还差不多。”
“喜欢占上风?”
“那是自然。”
“往后想不想时时都占上风?”
顾灼点头如捣蒜:“想。”
“那先让你未来夫君起来。”
“未来夫君?”
软软的声音听得傅司简浑身舒畅,尤其是最后两字尾音上挑,挠得他心痒痒,教他越发“欲壑难填”:“夭夭,你想现在就叫‘夫君’,我自然是乐意听的。”
顾灼轻轻推了他一下,看着男人顺势坐起身,嗔了他一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过了一阵儿,见傅司简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已经看不出异样,顾灼才将顾川叫进帐中。
半个时辰前,顾川要见她,傅司简却非得缠着她说什么名分的事,她只好让顾川先去休息,三刻钟后再过来。
可如今,顾川已经在帐外等了将近一刻,顾灼颇为愧疚:“你快拿着这椅子去炭盆前烤烤火。”
“是。”
趁顾川低头提起那椅子时,顾灼狠狠瞪了傅司简一眼,却只换来男人浅浅勾了勾唇角。
作者有话说:
关于“谁占上风”这件事,后来,夭夭和阿简反复地探讨了很久,咳咳,就,不可说不可说。
第38章 、沐浴
顾川见傅司简也在帐中倒是不觉得意外。
他今早问了个遍, 确认傅司简昨夜未回来后,就猜到可能是他找见小将军了, 却因为什么缘由不得不在山中过夜。
不久前有士兵上山说小将军已经找到了, 他便匆匆回营想看看顾灼可有受伤身体如何,不曾想,都到帐外了,顾灼却让他过会儿再来。
也罢, 既是听得他家姑娘声音铿锵有力, 想来身体该是无恙, 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如今见了人, 还是问道:“姑娘可有受伤?”
“小伤, 不碍事。将我失踪的消息传回府中的是谁的人?”
“陈小将军的亲信拿着令牌来报信的。”
顾灼沉思了一会儿,想通其中关窍,知晓她失踪的消息该是还未在主营传开。
又听顾川汇报了将军府内的安排后, 她想了想似乎是再没什么其他事了,便吩咐道:“顾川, 你这就带人回幽州,顺路去主营跟卓宇和阿云说一声我没什么事儿,让他们别担心。”
“是。”
顾灼转头看向坐在床尾的傅司简, 声音平静得仿佛真的就是话赶话随口一问:“你要不,也跟他们一道儿回去?”
眼中尽力压制的狡黠却被傅司简看得分明, 他总算知道小姑娘方才在高兴些什么。
原是在这儿等着他。
不过, 她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傅司简挑眉看她:“我照顾你几日再回去。”
大可不必!
顾灼皮笑肉不笑:“军中这么多人,总能照顾好我的。”
“那你的衣服, 是打算拖着伤腿自己洗?”
顾灼立时便脱口而出:“我可以让浣衣婆婆帮我洗——”
话说到一半就顿住。
军中女兵数量不少, 与那些大老爷们的衣服一起清洗不太妥当, 顾家便从幽州城中找了一些妇人来照料。
这些妇人大多都是丈夫儿子皆战死,靠抚恤银过日子的,如此也能有个收入来源。
可山脚下这处营帐在她上山前还没有呢,显然是前些天为了找她才临时搭的。
军中的女兵大多编入骑兵,身子轻,马便跑得快,女子又身形灵活,在战场上是奇袭的不二人选,战功赫赫。
但是正如顾灼上山前的考虑一样,吴将军和苏将军不会想不到山中可能有野兽,那么带到此处进山寻人的士兵应该也都是力气大的弓箭手。
顾灼回来时也确实未曾看到营中有女兵身影,她不死心,试探着问道:“这处,不会没有浣衣婆婆吧?”
傅司简摇摇头,将顾灼心中期待的小泡泡全部摇破。
她死心了。
顾川见他家姑娘这副少见的深受打击的模样,有些想笑,因为向来只有夫人才能让他家姑娘如此绝望。
他低下头咳了一声掩饰笑意,却终是在声音里透露出些许:“姑娘,那属下便带人动身了。”
顾灼听出来顾川的揶揄,气得瞪了傅司简一眼才道:“路上小心。”
“是。”
傅司简这几日对顾灼的紧张,顾川看在眼里,他也觉得傅司简留下确实比军中的人能更好地照顾他家姑娘。
何况,从傅司简脖子上那个牙印来看,他家姑娘应该不会吃亏。
于是便起身离开:“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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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走后,顾灼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支开傅司简:“要不你去其他帐子里睡个觉休息休息?都累了好几天了是吧。”
却被男人一眼看穿:“想支开我偷偷叫人给你抬个浴桶过来?”
你可以不用这么聪明,真的。
随后便听见男人幽幽补充道:“何况,我在这个帐子里一样可以休息。”
顾灼咽下自己不过脑子的一句“这里只有一张床”,她都能想到,这句话说出去,傅司简会怎么厚颜无耻地回她。
而且,跑偏了。
顾灼言辞恳切,神情真挚,渴望能打动傅司简:“我可以保证伤口不沾水。”
“怎么保证?”
“就、就……”顾灼被噎住,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避开伤口的方法,虽一时还未找到一个容易做到的,但是她要怎么跟傅司简描述沐浴时的这些……姿势。
“嗯?就什么?”
“就……”
“夭夭,你的脸有些红。”
“谁脸红了!”
傅司简对小姑娘有些激动的反驳颇为不解,抬手摸摸她泛红的脸,有些热。
他皱起眉头,担忧道:“不会是又起高热了吧?”
“没有。”
“我再叫大夫来瞧瞧。”
“真不用。”
话题再次跑偏,顾灼颇为无奈,不知该怎么再提起沐浴一事。
帐外正巧有声音传来:“小将军,您的药好了!”
“进。”
士兵端着药进了帐,顾灼闻见那药味都觉得苦得难以下咽,军中的药向来如此......朴实但有效。
傅司简接过药碗,那药已经在送过来的这一路上晾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整张脸都皱起来的小姑娘,索性也放弃用勺子喂她的打算:“一口闷应该……不会太苦。”
顾灼身子都向后撤了些许,仿佛离得远些便能逃过:“我不想喝。”
“听话,喝完我去给你找糖吃。”
“军中哪有人会带着糖?”
“……伙房总有黄糖。”
那倒是,你知道得还挺多。
顾灼正想接过碗一口气干了,突然灵光一闪,抬眼看向端着药碗的男人:“傅司简,你让我沐浴,我就把这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