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戍心里暗笑，这还真不是他随口诳人，他老婆姜昕性格内向，跟他姑娘俩人都不是喜爱社交的人，在沈晴之前，娘儿俩也就和薛瑶小羽母女俩来往的多一点，但也是被动社交。
昨天，姜昕和女儿竟然商量着周末去沈晴家里做客，这可是姜昕破天荒要去亲戚之外的人家走动。
所以，小老弟啊，哥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第50章 调查
五一小长假后，沈晴第一时间进行了数据复盘。在三个下属脸上透着扬眉吐气的快意时，她却对着某张图片迟迟不说话。
“老大？是有什么问题吗？”下属娇娇小心问道。
沈晴抬起头，在三个人疑惑的眼神里摇摇头：“不是咱们这里的问题，是师范学院那个店有点问题。”
示意三人上前，沈晴让他们看电脑上的两张图片，“左边这张图片是朝阳路店的堆头照片，右边这张是师范学院店面的堆头照片，你们对比一下。”
唯一的男性下属阿强突然“咦”了声，在沈晴鼓励的目光中说着自己的发现：“老大，因为店面大小和受众不同，几家店的出行包都是他们按照咱们给的单子自行包装的，但朝阳路店的豪华套餐明显要比学院店那边大得多，东西明明是一样的，就算包装手法不同，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差别。”
沈晴点点头，又看向娇娇和另一个女孩小希，示意她们说补充一下。
娇娇摇头，她也只看出包装大小的问题。倒是小希迟疑片刻说道：“老大，豪华套餐里的帐篷是公司一直合作的品牌，他们家的包装一直是圆形盾牌形状，朝阳路店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学院店这个……”
沈晴替她说出剩下的话：“学院店这个一看就不是咱们指定的帐篷，是这样吧！”
小希点头，阿强和娇娇也凑过来又仔细的看了看，都表示确实是小希说的那样。
沈晴手指点着桌面，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便最后，可能会彻底得罪一个店长。
*
半小时后，采购部这两个月的采购详单放到了沈晴的办公桌上，她看着学院店和其他店基本一致的采购单，有点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如果是以次充好从中得利，那多出来的帐篷去哪儿了？换的帐篷又是从哪儿来的？每一样商品入库时都有编码，可库存上显示的数量和这次的销量却是能对得上的。
这不是个人能做得到的！
沈晴再三犹豫，还是拿着采购单去了二楼秦戍的办公室。
“进来！”秦戍正对着薛超心烦，见有人来赶紧让进来，结果发现竟然是沈晴。
“沈晴啊！有什么事儿吗？”态度和善友好，和刚才面对薛超时截然不同。
沈晴却看着薛超有点犹豫。
秦戍挑眉，故意说道：“不方便薛主管听吗？”
薛超一脑门黑线，“要不我回避？”
沈晴：“倒也没有不方便，既然薛主管在就一起听听吧！”
把采购单复印件和打印出来的门店堆头照片放在秦戍的桌子上，沈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戍面色难看，“就这次五一长假的事儿？”
沈晴点头。
秦戍看明白后，直接把资料递给薛超，“你也看看吧！”
薛超见沈晴脸色不好看，秦戍也一脸严肃，便赶紧接过来仔细看起来，这一看了不得，“师范学院这个店的店长是李慕云吧，这人每次开会汇报时都一板一眼的，没想到倒是个人才啊！”人才两个字咬的很重。
秦戍看着表情如出一辙的两人，突然有了个念头：他得帮帮他这始终跨不出第一步的小老弟。
“是这样沈晴，我上次出差找到一家具品牌，这两天正准备过去谈一下合作，这一去少说也得四五天。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薛超俩人全权负责了，等啥时候有个结果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秦总，这不太合适……”
“秦总，放心，我会配合沈经理处理好这件事的。”
沈晴和薛超同时表达自己的态度，但秦戍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不想听到的，直接撵人：“行啦，就这样！你们俩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吧！”
沈晴叹气，她怎么觉得秦戍是故意的？
*
沈晴和薛超一前一后从秦戍办公室出来，但从二楼下到一楼，沉默的气氛也没能打破。
就在沈晴即将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薛超开口了：“那个，沈晴，咱们探讨一下？”
沈晴把门打开让到一边：“请吧，薛主管。”
薛超抿抿唇，一个深呼吸后，压制着激动的内心随着沈晴进了办公室。看着比之前多了几分清朗的办公室，不由感叹：生活中的沈晴和工作中的沈晴完全是两种风格。
“薛主管对学院店里的人员关系了解多少？”沈晴开门见山。
薛超从某种畅想中回到现实，认真想过沈晴的问题后回道：“暗地里的关系还得调查，但明面上和李慕云有关系的只有那个李桦，据说她们两家打小就在一个楼道住着。”
沈晴皱眉，那个李桦她有印象，是学院店的销售员，大大咧咧的性子，基本每个月的销冠都是她。但一系列操作下来，单这俩人是做不到的。
“学院店的收银员和李慕云关系如何？”沈晴觉得从操作的便捷度上看收银员的嫌疑很大。
薛超却摇头：“那收银员是秦总的一个远亲，绝对没问题。”
沈晴却坚持自己的意见：“会不会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
周六上午，小羽和绵绵一前一后去学院店买回了两个豪华套餐的出行包。然后，分作两个方向拎着东西到约好的地点和沈晴汇合。
打开两个出行包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沈晴示意薛超自己看。
薛超刚才就觉得不对，这会儿一看简直是瞠目结舌，“怎么从一家店还能买出来不一样的东西呢？”
沈晴又把手里的销售凭条递过去，“价格、编号、产品名称却是一致的。”
薛超哑口无言，是他之前过于武断了。
小羽和绵绵之前被交待要仔细观察收银员和店员的动作和表情，见沈晴点头，便一个个的说起来。
“我进门后，先是挑了个零食礼包，然后就直接问有没有功能全一点的露营装备，店员小姐姐就直接拿了这个给我。等我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姐姐动作很快，全程面带微笑。”
沈晴看向绵绵。
绵绵腼腆一笑，也叙述起来。
“晴姐之前交待过我，平时怎么样今天就怎样，我就按照以往的习惯，直接问有没有适合一家老小出行的帐篷什么的，那个店员正要给我介绍，收银员就打断了她。我注意到她俩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就给我拿的这个。”
薛超听完两个小姑娘的叙述，若有所思，“沈晴，你当时坚持让绵绵去就是为了这个？”
沈晴把水递给两个小姑娘，才回道：“你说那收银员是秦总的远亲，我就想着即便没见过绵绵，但也有一定几率认得出来，果然，小羽去给的是他们特制的出行包，绵绵去则是我定好的标准。”
竟然做了两手准备！说明不是一时起意！
第51章 什么在发酵
当沈晴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时，却不知道一场危险正在等着她，她这会儿满门心思都是早点调查清楚赶紧交差。
等送走两个小姑娘，因为薛超没开车，沈晴便载着薛超回公司。路上，沈晴专心开车，神情淡然，让几次想找个话题聊聊的薛超都不知怎么开口。不停在心里唾弃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连喜欢都说不出口！越想越憋气，便烦躁的扯了扯衣领。
沈晴其实有在留神薛超的举动，见状犹豫了下打开了空调。
薛超：“……”啊，他要疯！
沈晴觉得好笑，嘴上却淡淡说道：“这么怕热啊？”
薛超：“……”他真的要疯了！
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沈晴停车时，薛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沈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沈晴看似淡定的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方向盘上筋骨分明的指关节却不小心泄露了心事：“你，挺好的呀！”
薛超却像是突然打通了某处关卡，见沈晴没有直接拒绝便追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做男朋友行吗？”
沈晴没想到男人如此直白，扭头看过去：“薛超！”
薛超心中一颤，这是沈晴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期待的看向沈晴，希望听到他盼望已久的回答，或者，给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也行啊！
沈晴正犹豫着要怎么说，下一刻却被后面车的喇叭声堵了回去。
原来是绿灯了。
薛超看着突然变绿的指示灯，脸也绿了，他发誓从来没有像刚才这样讨厌绿灯！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公司，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仿佛刚才在车上的问答都是错觉。
*
沈晴揉了揉脸，努力忘掉薛超刚才那一副憨傻模样，然后静下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等王嘉怡又掐着点来喊她下班的时候，脸上已无任何异样。
车上，王嘉怡正例行汇报着自己的婚礼进程。
“李韬他爸妈已经回去了，说抓紧时间选个吉日，到时候先去他们那儿办婚礼，等亲戚朋友都见了再回来办回门礼。姐，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沈晴扑哧一笑：“这有什么紧张的？你到时候见李家的亲戚，每见一个人就想着这个是给红包的，那个也是给红包的，哟，这个可能得给个大红包……这么一想，还有啥紧张的。”
王嘉怡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沈晴继续歪楼：“不然呢？说是亲戚朋友，但都是第一次见面，谁知道对方是什么秉性？除了你公婆还有李涛的哥哥姐姐需要你特别关注一下，剩下的人一年都不一定见一面，场面过得去就行。”
王嘉怡再次打开了新世界：“还是姐姐好，我爸妈交待的是让我到那儿一定要表现的乖巧一点，能不冲突就不冲突，说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少，千万不要生矛盾。”
沈晴从王嘉怡的抱怨里看到了父母的另一种爱，想了想说道：“其实大姨他们倒不是让你委屈自个儿，只是想让李韬的父母放心。毕竟你们和传统的婚嫁不一样。”其实只要对方不是故意给下马威，确实不宜扩大矛盾。
王嘉怡有点迷糊：“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问李韬！”亲友的远近亲疏，再没当事人更清楚了。
*
中午吃过饭，王嘉怡因为要去广告公司盯宣传视频的制作，就没有和沈晴一起上班。
沈晴一路把车开进公司附近的地下停车场，因为想着上午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停车场里藏着人。等她锁好车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时，暗处的人已经泼出了瓶子里的液体，刺鼻的味道也顷刻间弥散在地下停车场，她只来得及把脑袋扭过去。
“沈晴！”
薛超早就到了，因为心里烦躁便在车里多坐了会儿，却不想正好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沈晴后面，他本能觉得不对，车都没来得及锁就奔向沈晴，眼看着有什么朝着沈晴泼过去，一个加速奔过去把人护在了胸前。
“薛超！”
因为薛超护着，加上她下意识护住了脸部，只有几滴溅到了沈晴胳膊上，薛超却实打实被泼湿了。沈晴一时顾不上是谁在使坏，赶紧翻着薛超的衣服查看有没有伤到哪儿，却压根儿没想起自己胳膊上也有被溅到。
而且，好像没有明显的痛感。
“沈晴——”眼看沈晴下一步就要扒裤子了，薛超再也绷不住了，“那个那个、应该不是高腐蚀性液体的……”
沈晴停下手里的动作，见薛超两眼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脸红，等看清自己手放的位置，更是差点跳起来，“你、不是硫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再检查一下吧！”她这会儿闻着倒像是洁厕灵或者84消毒液一类。
薛超直接脱掉衣服，看着顷刻间就变了模样的T恤衫，加上身上也没什么刺痛感，觉得应该就是消毒液一类，放松的同时嘴也秃噜了，“我没事，你扒衣服扒的比较及时……”
沈晴脸更烫了，还是停车场门口的保安闻讯赶过来才打破了沉默。
*
从派出所出来，沈晴依然无法直视薛超。
虽然，对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沈晴……”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什么都没说，但心里都很清楚，从此刻起，有什么东西发酵了。
等两人重新回到公司，事情已经传开，紧急程度翻了番儿，细节上倒是模模糊糊。
王嘉怡拉着沈晴看了好几圈，确认沈晴真的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她刚才听说时都吓哭了。当沈晴开口说自己没事让她不用担心时，又哭了。
“呜呜~”
“姐，你吓死我了！都怪我，如果我跟你一起，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呜呜~姐！我以后绝对守在你三步之内，呜呜~”
沈晴刚开始还挺感动，等听到要守在自己三步之内时顿时头大，她忽然就想起刚认亲那段时间，真的是三步之内啊，上个厕所这丫头都能跟着。
旁边的薛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不由想道：如果王嘉怡真的一直黏着沈晴，他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便去看沈晴。
沈晴正安抚着哭得一抽一抽的王嘉怡，却忽然和薛超幽怨的眼神撞在一起，不由抖了个机灵，她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切换到事业模式比较好。
两天后，派出所打电话通知沈晴，泼消毒液的人已经抓到。沈晴想着薛超是真正的苦主，便喊着人一起去。
“我今天车限号。”薛超摊摊手，言外之意就是“我要蹭车！”
沈晴静静的看了薛超一眼，随即从包里掏出钥匙扔过去：“那你来开车吧！”说着就往停车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