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怡却觉得沈晴想得太多，“咱俩脾性相投，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王嘉怡是真的要认你这个姐妹，你真的真的不用觉得麻烦。告你个秘密，我性格随我爸，你想想，哈哈——”
“你可真是的——”沈晴表示无从想象，“行了，等着明儿看热闹吧，记住别蹲的太明显，我怕你一出现舞台崩了。”
“放心，看热闹我是专业的。”
第11章 一嘴毛
回到家，两个青团加上一盒纯牛奶就算是沈晴的晚饭了。所以，等张智成回家的时候，依然是锅碗空空。
“沈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吵个架，你这干脆不开火了是吧？”张智成觉得沈晴是在一步步挑战他的底限。
沈晴正在客厅追剧，见张智成黑着脸从厨房出来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挺有意思，在之前的相处过程中，跳脚的那个一直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让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
她想，按照张智成目前的状态，最多半年她就能顺利离婚了。
在那之前，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喽？
沈晴的无动于衷，让张智成的火气蹭蹭往上升，“沈晴，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为人妻的模样吗？”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抽了才会特意推掉饭局回来吃饭。
如果是之前，沈晴要么回怼一句“想吃饭找你相好的做呀！”，要么就是一脸憋屈的去给张智成做饭。
但眼下吗？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你饿了可以煮点儿！”沈晴很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完就开开心心的继续追剧了。
“你！”张智成被沈晴这不咸不淡的模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想到姐夫的嘱咐，却又放缓了语气，“沈晴，咱俩还是要过日子的，你觉得就这么杠着对你有好处吗？我知道你是气我在外边瞎混，但干我这一行的，你觉得哪一个在外边是干净的。你还记得咱们在项目上，你们部门的那个徐主任吧，你们那几个实习的可没少夸他吧？说是什么居家好男人好老公，呵，我告诉你，他去年就离婚了。”
张智成说完，就等着看沈晴恼羞成怒的样子，结果只得了沈晴一个“你是不是白痴”的不屑表情，“嘿，你还不信是吧？我知道你和那个马娟还有联系，他们应该是在一个单位，你可以自己问问！”
沈晴叹气，哪里是信不信的问题，她知道的远比张智成详细。徐主任跟爱人离婚是他爱人于漾提出的，两个人之间没有第三者更没有家暴，而是于漾体检时查出了肺癌，发现时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了。于漾是总局的设计师，一向要强，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爱人的累赘，一门心思要离婚，徐主任打死都不同意，但于漾几次拿自杀威胁，也只能妥协。
不过，俩人虽然离婚了，徐主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爱人，宁愿离职也要守着于漾。可能是被丈夫的爱软化了也可能是不想留下遗憾，于漾开始顺着徐主任的心思接受治疗，但遗憾的是，仅仅续了五年的命。同事们一直到五年后于漾去世，才知道徐主任为于漾牺牲了多少。
沈晴当时从马娟那里知道后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大家也都说他们那批实习生没有看错人，没有跟错领导。
但沈晴不会解释，因为夏虫不可语冰，张智成这种满心算计的根本不能理解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徐主任和于漾这种感情。
还有一点，她从来不会因为同是女性，就在看见离婚事件时坚定的站在女方一面。
“张智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就眼瞎了、一次。”
“呵，承认自己眼瞎了——等等……你什么意思？沈晴，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我不说多的，就我身边的哥们弟兄，我的脾气已经算好的，咱俩吵架归吵架，我有动过手吗？我妈说的对，你就是不知足……”
沈晴嘴角直抽，深深觉得听张智成胡扯下去太过折磨人，干脆提起了明天去要钱的事，“你叽里呱啦说这么一通，不就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去要钱吗，这样，明天上午吧！”
张智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还是如鲠在喉，但明天是场硬仗，他还得指望沈晴唱白脸，还是不要内耗了。
见张智成离开，沈晴悄悄松了口气，她现在还做不到完全无视张智成这个“前夫”。远着点儿还好，稍微离得那么近一点儿就容易犯恶心。唉，要不然还是提前撤了吧？
不曾想刚起念头，脑瓜子就“嗡”的一声，沈晴顿时警铃大作：“有何指示？”
“温馨提示，本次列车还未到站，请旅客不要提前下车。”
沈晴：“……”
沈晴脑洞大开：莫非她这场“时空旅行”是签了合同那种？
*
次日早上，沈晴叫了外卖，包子和粥本来是她一个人的量，但因为有点腻吃了两口就不愿吃了，还剩了三个包子和一口没喝的小米南瓜粥。等张智成洗漱完出来看到餐桌上的包子和粥，显然误会了。
“沈晴，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不闹腾，啥事儿过不去呢？”
沈晴：“……”要不还是养条狗吧！
按说要钱这事儿应该去单位堵人比较合适，人多又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有所顾忌，不至于闹得太难堪。但张智成他们单位是有假必放有节必过，所以只能去罗菁菁家去找人。
“你给打电话吧，万一家里有老人孩子，影响不好！”沈晴不愿殃及池鱼便提醒了一句。
张智成感到意外，“你倒是通情达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
沈晴懒得理他，只是在看到五十米开外的一个身影时，悄悄比了个手势。
等罗菁菁出现，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她看着夫妻二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果然，到最后……还是我当坏人！”
话是对着两人说的，但三个人心里清楚，罗菁菁这是在暗骂张智成。
沈晴没接话茬儿，扫了一眼罗菁菁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发起呆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只是下楼闲逛的住户。
“你老婆不说，你说呗！是来送战帖的还是来骂人的，今天我罗菁菁一概接着！”罗菁菁自然也不想闹大，插足这事儿最后上位了自然是怎么都好，但如果被男人弃了，还是早点撇干净的好。
张智成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羞惭，但事已至此，早点撕破脸比钝刀子磨着来得痛快，“沈晴已经知道我送你项链和帮你办会计证的事了。”
听见项链罗菁菁还算冷静，后半句却让她变了脸色，“张智成！你还是个人吗？你——”“跟我说你们夫妻没有半分共同语言，一天话都没两句的是你，这会儿大事小事都报告的怂人也是你！从头到尾，就我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信？我他——”
骂人可能不解恨，罗菁菁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是，你——”挨了一巴掌，张智成是欲哭无泪，他发誓，这些真不是他说给沈晴的。谁知道这些事沈晴是怎么查出来的？
第12章 悦己
沈晴自然不会告诉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开外挂这事儿只能天知地知她知，再者说，被俩人恶心这么久，她怎么也得先收一点利息啊！
罗菁菁眼里的讽刺，让张智成剩下的话越发说不出口，可能是身后的沈晴太过自在，倒显得罗菁菁过于狼狈，他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愧疚。但今天这事儿不了结，他妈那儿可能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张智成便想着让沈晴开口，但沈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知道这事儿不地道，但不管是会计证还是项链，牵扯的金额都有点大，如果一直不解决，我们家还有沈晴这儿，我都不好交待。”
“姑奶奶也不是缺你那仨瓜俩枣的，只是张智成，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在你身上可也花了钱的，你倒是说说我这儿你怎么交待？”罗菁菁自然是怕张家人和沈晴闹她，她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本地，一旦捅开一个口子，无异于全城扬名。
但如果让她就这么把钱给了，也太憋屈了。凭什么男人说回归家庭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女人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好，给可以，得有个说法儿！
沈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两个人能互相看对眼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精明算计的人，但精明有余聪明不足。如果彼此扶持且能守住欲望点到为止，那样，无论别人看到什么都不至于抓小辫子。
一面是置身事外的沈晴，一面是咄咄逼人的罗菁菁，张智成第一次感受到婚外情的麻烦之处。这和他之前的认知大相径庭，他总觉得，当下的场面，应该是沈晴在前方冲锋他在后方布局，结果却是自己被夹击。
得，撕破脸就撕破脸吧！
“你说的不就是这块儿表吗？”张智成卷起左边的衣袖，露出腕表，“还给你就是！”
看见曾见证两人浓情蜜意时刻的腕表，罗菁菁气得直发抖，但还是接了过去，拇指摩挲着镜面，笑得越发惨淡，“你确定就这一块儿表？而且，都戴了大半年了吧？我转手卖能收回一半价钱就是运气了！”
沈晴在心里给罗菁菁鼓掌，不愧是会计出身，虽说专业程度有待甄别，但基础应该是打得不错。
“全是衣服和鞋子，你让我怎么算？我没给你买吗？来来来，罗会计你来算你好好算，反正这是你的强项嘛！”张智成破罐子破摔的喊道。
至于面子？他还有吗？
罗菁菁眼里闪过受伤，她不是没想过今天的不堪，只是没想到这个跟她在一起一年多的男人能让她不堪至此。
“算了，再是我的强项，也没你张智成会算计！零钱不算了，大额的来往也就这三样。手表我当时花七千买的，折旧率百分之五十不过分吧？项链我一会儿拿出来给你，是送人还是折旧卖了是你们的事情，我再转给你一万，咱们两清。”
张智成本打算折成钱的，但继续掰扯下去也难看，便问沈晴的意见：“沈晴，你说呢？”
见张智成又往自己这儿踢球，沈晴无语的很，“我就是听你妈的话陪你过来的，有什么你们商量就行！”开玩笑，她今儿给自己的人设就一看热闹的，哪里管得了太多，倒是热闹看得差不多了也该撤了。
“你们俩商量好了是吧？那行，张智成你在这儿等着，我站的腿疼，跟朋友约好看电影，就先走了！”扬了扬手机，沈晴冲罗菁菁礼貌的笑笑，在张智成一脸错愕和罗菁菁一脸不可置信中转身离开。
沈晴走出小区大门在一个拐角处站定，一分钟后就见一辆白色小POLO缓缓开到她身侧，副驾车窗滑下，露出王嘉怡灿烂的笑脸：“喂，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刚提的小车车看见你就走不动了，给个面子坐一坐我的副驾呗？”
“赶巧了，正腿疼呢！”沈晴没好气的打开车门，“麻烦司机小妹向着电影院出发，姐准备拿电影票付你车费！”
“好嘞！”随着王嘉怡的欢呼声，汽车疾驰而去，等张智成拎着东西出来，连沈晴的影子都没看到。
电影院里，王嘉怡正抱着爆米花桶默默掉眼泪，“呜呜……沈大小姐，你为什么前脚请我看热闹后脚就让我看这么伤心的电影，半天之内悲喜交加，这也太杯具了吧？呜呜……”
沈晴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我的错，等你哭得差不多了，咱们涮火锅再出出汗？”
“那还不错！”王嘉怡立马破涕为笑。
“你个吃货！”沈晴表示叹服。
*
“你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去呀？旁边看着多恶心！”王嘉怡对沈晴跟着去找罗菁菁的行为此很是不解。
“恶心倒不至于，我就是好奇他俩反目成仇是什么场面。本以为这些婚外情男女即便不是情深意重，也该是惺惺相惜的，没想到一旦放在阳光下，竟然是狗咬狗的场面。”
“还真是哈，我发现这两次跟你出来太长见识了，以后找结婚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
沈晴点头，“多的不敢说，多听你爸妈的建议就行！他们见多识广的，不会让你跳火坑的。”
王嘉怡连连点头，“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吃过饭俩人又去了星云路，沈晴之前打耳洞的小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以挑选一些稍微大一点的耳饰了。
没想到很不凑巧的撞见了张智欣和她的女儿冯西西。
七岁的冯西西跟沈晴一直处的不错，看见沈晴立马跑过来打招呼，“舅妈，你也来逛街啊？”
沈晴懒得搭理恨不得在脸上写满不高兴的张智欣，轻轻捏了下冯西西的圆脸蛋，“最近很忙，等有时间带你玩儿啊！你是要买头饰吗，喜欢哪个？舅妈送你。”
冯西西举起手中的小袋子，“已经买了，谢谢舅妈！你们店里每次上了新的头饰都会送我，我已经有很多了……”
“行了冯西西，赶紧回家写作业了！”张智欣粗蛮的打断了女儿和沈晴的聊天。
“哦！”冯西西刚才就发现妈妈看见舅妈脸色不太好，但奶奶教她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情，所以很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可妈妈执意要离开却只能抱歉的跟沈晴说再见。
“舅妈再见！”
“再见！”
“这小姑娘长得挺机灵！”王嘉怡看着冯西西的背影说道，“就是你这大姑姐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晴失笑，“不管她，咱们接着逛，你帮我挑几对好看的，别太夸张的那种。”
王嘉怡打包票：“放心，绝对包您满意。”
之前的沈晴一直到三十六岁也没打耳洞，不是怕疼，也不是嫌麻烦，只是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但这会儿看着琳琅满足的饰品，只叹改变的太晚。
那种挑到喜欢的耳饰时，带来的满足和快乐，让她明白“悦己“是女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仪式感。她决定，以后每个月底发工资的时候都要奖励自己一件小饰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