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不合适表达的心里话。
无处宣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个人去一座很高很高的空无一人的山上,就这么大喊一整天。
把心里让她闷得慌的那些话全说出来。
也总比堆积在心里无声的绝叫好。
虽然剧组包了酒店,但顾星辞知道她是滨城人,问道:“送你回家还是去酒店?”
沈知还听到“家”这个字,突然冷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对天长叹:“我没有家。”
顾星辞一噎。
他能感受到今天沈知还的情绪非常不对,安抚道:“别太入戏了,明天‘我们’就和好了。”
顾星辞用的词是,我们。
沈知还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很难受。
很难受。
她和顾星辞,一个是天上的星星,一个是笼中的鸟。
鸟哪怕能飞,却也无法企及星星的高度。
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只能看似在天空短暂的相遇。
然而,一切是幻象而已。
沈知还这段时间总有种感觉,等这部戏拍完,她的人生也就完了。
不会再有让她心动的人和事。
不会再有期待和希冀。
她会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黑夜中。
在那样的黑夜中,连仰望星星,都成了奢侈。
沈知还现在有一种被宣判了死刑期限的通透。
她问自己,如果真的要死了,那她临死前还有什么想做的。
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其实想想,也很可悲,一个人连梦想都没有。
只能平静地等待末日的到来。
这时候汽车驶入一个熟悉的街道。
沈知还突然意识到这里离极光不远。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想去喝一杯《星辰》,”沈知还说,“加酒精的《星辰》,我想尝尝。”
顾星辞没说话,方向盘一打,掉了个头往后开。
到极光的时候其实店已经打烊了,但是顾星辞有店的备用钥匙,他跟苏驰打过招呼后,就开门进去了。
夜晚空无一人的酒吧真的是很冷清。
但也安静得让人安心。
顾星辞把吧台的灯打开,走到吧台后面开始洗杯子。
沈知还坐到吧台前,趴在吧台上看着顾星辞问:“你会调酒?”
“之前苏驰教过一点,玩过,”顾星辞洗完杯子后开始低头找酒,“可能调得不是太地道,你就凑合着喝吧。”
“没事,我也没喝过地道的,”沈知还说,“对我来说你调的就是地道的。”
顾星辞低头抿嘴一笑。
他一边看着苏驰发给他的配方和步骤,一边很认真地调着酒。
沈知还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趴在吧台上看着他。
顾星辞真的长得太帅了,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视线就挪不开的帅。
他的下颚线在黄色的吧台灯光照射下,刻画出一道很深邃的阴影。
他低头的时候睫毛很长,看上去微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到几乎不可见的梨涡。
想到以后这张脸再也没办法这么仔细地看,沈知还的视线就一秒都不舍得挪开。
真的想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印到自己的脑海深处。
现在这个空间这个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