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真的很烦,单茶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说真的,你姐从小就比你漂亮。”
“瞪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你看你,病殃殃的和豆芽菜一样,还面黄肌瘦。”
单茶嘟囔道:“哪有。”
翻着翻着,单茶翻到十五岁那年过生日,她和姐姐在家吃蛋糕吹蜡烛的照片。
那是姐姐去省城的霍家前,祖孙三人聚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也是她们和爷爷的最后一张照片。
可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
单茶眼眶微热。
霍舟见她不说话,以为小姑娘是因为自己说她不好看而生气了,便笑着道:
“你看,这张照片里你还是挺好看的,别生气了。”
说完,两人同时察觉到这张照片有些异样,于是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摸。
照片有轻微的凸起,单茶的指尖感觉到照片下是一个长方形的卡片,轮廓坚硬。
下一秒,霍舟已经将相册上面那一层的软膜掀开,拿开那张照片。
果然,在那张照片底下,藏着一张银/行/卡。
单茶愣住。
霍舟在短暂的怔楞过后,也回过神来。
他将厨房里的单萱叫了出来。
看着藏在照片底下的那张银/行/卡,单萱也有片刻的失语。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无论是单父和徐梦云怎样旁敲侧击,爷爷都没有说过半个字拆迁款在哪里。
其实爷爷可以立遗嘱的,但他最终也没有立遗嘱。
毕竟无论单萱多么早熟,到底还只是不满十八岁的高中生,单爷爷怕就算自己把钱给了她,她也不一定能守住。
他知道,自己死后,儿子和儿媳为了找到这笔拆迁款,必然会掘地三尺。
所以老人家用了这样的办法,他将银/行/卡藏在两个孙女的童年相册里。
因为这本童年相册,是单父和徐梦云唯一不会仔细翻阅的东西。
***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蒋子昂跑来看了单茶一次。
他还带来了单茶的高考准考证。
单茶接过准考证,说了声“谢谢”。
蒋子昂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单姐平时卷生卷死的,高考不来卷我的话,说不过去吧?”
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单茶没有去学校,而是专心留在酒店里复习。
酒店套房是霍舟定的。
如今单茶回过味来,这样的酒店套房住一晚要不少钱。
霍舟却满不在乎:“我爸他们公司定的长包房,平时都用来招待客人。现在没有客人,你不住白不住。”
单茶勉强放下心来,将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来。
她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该掌握的知识点早已经滚瓜烂熟在心中。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考前状态调整到最好。
***
六月七号那天的天气很好,是个凉爽的阴天。
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单茶也被分配到了本校的考场。
进考场的时候,省实验大门外的那条长长坡道上,挤满了来送考的学生家长。
紧靠着校园教学楼的那条街上,也有交警在维持秩序,路上摆了禁止鸣笛的标志。
单萱拍了拍单茶的肩膀,柔声道:“去吧。”
在姐姐的注视下,单茶快步走进了校园里。
她将准考证和身份证都拿出来,等待着监考老师的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