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天台上吹风,就是在这时接到妹妹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的声音:“姐姐。”
然后又是一个挺熟悉的男声,语气很正经很礼貌:“姐。”
单萱:“……”
单萱:“有事儿说吧。”
凌晨发疯给她打电话,她大概也猜到电话内容了。
果然,那头的手机被晏随接过,然后单萱便听见他说:“姐,我下个月开始要去兰州基地定向培养两年,研究的还是空气动力方向,更详细的我不能说了……兰州那边工资不算太高,但我在基地里不花钱,卡我都上交……晏阳那边我要负担他的住宿费,每个月三千,除了这三千块,剩下的钱都留在卡里,我不会动。这笔钱是给茶茶留着零花的。”
晏随把自己的家底都全盘交代了:
“我外公和妈妈那边给我留了信托,每个月可以从里面领钱,那张卡我也给茶茶了。但现在信托协议里不能加她的名字,我刚才打电话问过律师了,我妈设信托的时候规定了条款,必须是我的合法妻子和孩子才能进信托,所以得等到今年十月份,我满二十二周岁,到时候我和茶茶领了证,就可以把她的名字加进信托里了 ……我知道要等到年底,时间确实挺久的,但——”
加班加到眼冒金星的单萱越听越冒火:“给我闭嘴,打住!你们俩干什么?”
她第一次觉得晏随有毛病,“你们俩大半夜,找我秀恩爱来了是吧?”
电话那头两人不敢再吭声。
“……”
“……”
单萱撂下一句:“赶紧结,一到年龄就去结,真是烦死了,别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了,有毛病!”
说完便挂了电话。
***
第二天傍晚,两个人手牵着手出门去散步。
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十三中。
好巧不巧,两人就在校门口遇见了柳孜。
还是柳孜先看见他们俩,将人叫住了:“你们俩站住,怎么回事啊?”
单茶看见柳老师,脸颊微红,可心里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她红着脸道:“柳老师好。”
晏随跟着她叫:“柳老师好。”
他在十三中念书的时间实在太短,柳孜也不是他的班主任,他的确是不认得人了。
柳孜目光落在两人紧扣的十指上,笑出了声,“看看,我说什么,你们俩高一那会儿肯定就已经谈上了。哎呀,董老师孙老师吴老师赌输了,每个人都欠我五十块。”
单茶:“……啊。”
你们老师背地里还会打这种赌吗?
柳孜扬了扬下巴,说:“走,两个人证,跟着我去收钱。”
当然,柳老师说的是玩笑话。
三年一个轮回,学生一茬一茬的送走,柳孜教的高一年级这个暑假刚升上高二。
柳孜拉着单茶这个高考状元,去给她班上的同学讲两句话。
晏随则站在走廊里,看着站在明亮教室的讲台上,轻声细语,红着脸传授学习经验的单茶。
最后的最后,柳孜笑着道:“说了那么多干的,再给他们来碗鸡汤吧。”
“嗯……”单茶陷入沉思,目光却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走廊上的晏随。
片刻后,她露出笑容来,对着教室里一张张稚嫩的脸孔道:“我的起点不是很高,也不是很聪明,刚入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只有中游,很一般很一般,不信大家可以问柳老师。”
“那个时候我看到那些光芒万丈的厉害同学,会灰心丧气,会沮丧难过。不过幸好当时那个最厉害的同学告诉我——”
“‘从山脚爬到半山腰的人,也许比一直待在山顶的人,更值得佩服。’”
“所以,各位小朋友们,千万不要轻易否定自己,人生是一场马拉松比赛,不要拿自己去和别人比较,你的对手永远只有你自己。加油哦。”
两个人出了教学楼后,一路牵着手往外走。
晚自习的下课铃响起,有清甜的歌声随着夜风送入校园的各个角落——
写了一首遥远的歌,送给遥远的你
你腼腆的笑容是这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