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嫌弃地打了下鹿洵。
鹿洵:“……”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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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清亮,照到车内只剩薄薄的一层。
车后座,鹿茸茸眯着眼缩在座位上,靠着窗,脑袋偶尔摇晃,完全没注意后座的沉寂。
车里太安静,安静到司机都有点儿不自在。
余光里,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指节曲起,漫不经心地扣了下。
司机懂了,自觉降下隔板。
隔板落下,后座形成单独的小世界。
鹿茸茸对此毫无所觉,半梦半醒间,车途经缓冲带,一阵震动,她的头往车窗边撞去。
一声闷响,不脆不重。
她的额头撞到某样微凉、紧实的东西上。
鹿茸茸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了一阵,忽然惊醒。
她靠在男生的掌心,骨感的手绕过她身后,指骨贴着玻璃,掌心阻隔她和车窗。
她倏地睁大眼,转头去看,呼吸滞住。
谢云遐离她咫尺之遥,几根过长的发丝贴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过滤的晨光映在纯黑色的瞳孔里。
他垂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暖光在他的眼里变得冰冷,像浸入深海。
他心情不好。
这是鹿茸茸的第一想法。
鹿茸茸的困意忽然都跑光了,呆呆和他对视两秒,跟乌龟挪似的直起身体,脑袋一点一点离开他的掌心。
眼睫胡乱扑闪两下,她大着胆子去看他。
“……我不困了。”
谢云遐感受着女孩子的体温从掌心缓慢抽离。
余温几乎要消散的瞬间,他指尖蜷缩一瞬,没有收回手,忽然朝她后颈按去。
鹿茸茸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后颈的肉忽然被捏住了。
“……”
她愣愣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拎她和拎猫儿一样?
谢云遐微眯起眼,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两天和郁震文聊得挺开心?”
鹿茸茸在学校里的生活简单,身边唯一走得近的男生就是郁震文。
除了他,不做他想。
鹿茸茸懵然道:“就聊了两句。”
即便是假期,郁震文也在训练。
他会拍射击场地的照片给她,偶尔是射击服,偶尔是枪,或是和她说一些射击时的趣事。
等她回复,他多数时候又开始新一轮训练。
两人有时间差,聊得并不多。
谢云遐笑了声:“聊到半夜叫聊两句?”
鹿茸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扭过头挣扎。
他没用力,她一挣就躲开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
鹿茸茸摸摸脖子,小声咕哝:“我没聊到半夜,我困是因为……是因为跳舞跳晚了!”
谢云遐瞧着小天鹅心虚地不看他的模样,冷嗤一声:“说了,你禁止早恋。这么快就忘了?”
鹿茸茸想反驳,又说不过他,涨红一张小脸去翻小包,翻了一阵,忽然拿出一张卡丢在谢云遐手里。
谢云遐:“?”
他用指节拎起小天鹅的身份证,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