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遐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活动着脖子。
“咔嚓”响了一声,他对顾教练一笑:“您放心,去医院可比在这儿看别人打枪有劲多了。”
顾教练差点没维持住面部表情。
用眼神问姚教练:他一直这样?
姚教练挤眉弄眼:对你可比对我们客气多了。
顾教练:“……”
他一闭眼,朝谢云遐摆摆手,意思是赶紧走。
谢云遐挥了下手,路过练枪的人时又打了个哈欠,听得那人手一抖,直接脱靶了。
“啧。”他眼睛都看疼了。
那人:“……”
谢云遐一走,场内的呼吸都变顺畅了。
不光底下队员这么觉得,连姚教练和顾教练都这么觉得。
林秉伦余光看着谢云遐走远,飞快换了个位置,压低声音问队友:“谢云遐干什么去?”
在东川大训练的这两周,林秉伦没见谢云遐碰过枪。
谢云遐似乎真的如传言所说,变成了拿不了枪的废物,那他为什么可以继续留在射击队?
这阵子顾教练盯他盯得紧,他根本没机会找麻烦。
但不代表他放弃找麻烦了。
队友悄声应:“好像说是去医院。”
他的位置离两个教练近,偷偷听了一耳朵。
去医院?林秉伦的雷达立即动了。
他被强压着安分了几天,早已蠢蠢欲动。
林秉伦趁着喝水,飞快用手机发了条短信,让人去跟着谢云遐,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回到原地继续训练。
谢云遐下了楼,指尖无聊地勾着车钥匙转圈,转过两圈,听到一楼射击社团的动静。
今天周四,晚上小天鹅有社团活动。
他微眯了眯眼,转车钥匙的动作一停。
小天鹅撞见姓林的会不会害怕?
啧,林秉伦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吓人。
谢云遐一手摸出手机,点开老头的微信,单手敲字:今晚去操场训练,队里一个人别留。
楼上,姚教练看见谢云遐的短信愣了一下,琢磨片刻,没琢磨透,朝着顾教练一摆手。
两人嘀咕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
顾教练:“云遐的意思是我们整活儿。”
姚教练看了眼底下的孩子们,点头认可:“这群孩子明里暗里比较呢,干脆去操场光明正大比一次。”
顾教练心说不错:“还有同学作见证,热闹。”
姚教练笑眯眯道:“我们来商量商量项目。”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晚上的“整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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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遐骑车到了医院,早有人等在门口。
他跟着上楼,推门进去,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他一脸淡然,随他们看。
谢云遐随便找了位置坐下,瞧头发五颜六色的专家们。
这阵仗,蒋柏峰估计是把全世界这方面的专家都请来了,难怪拐弯抹角非要他来。
只可惜,蒋柏峰找错了方向。
这一下午,谢云遐出乎意料地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该做的检查做了个遍,做完插着兜走人。
正逢落日,夕阳给黑色机车染上光晕。
谢云遐夹着头盔,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黑色的布料严密地包裹住冷色的指节。
他拿出头盔,余光一闪,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谢云遐动作不停,跨上车戴上头盔,转动握把,刺耳的引擎一闪而过,机车驶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