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孟黎半天没等到回应,以为他有事,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没两秒,陈硕又给她打回来,刚接通,孟黎还没来得及开口,陈硕低沉、严肃的嗓音穿透耳膜:“孟黎,我有点事要忙,晚上给你打。”
孟黎缓了半秒,开口:“好。”
结束通话,陈硕揣好手机,拿上摩托车车钥匙匆匆走出房间,走的时候太急,门都没锁。
—
节目播出第二天,程静怡接二连三收到死亡威胁。
程静怡没理会,继续调查朱怜背后的事。
刚调查到一点眉目,程静怡在上班的路上被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车故意撞倒,对方没下死手,她只头部受了点轻伤。
程静怡咬着牙,顶着额头的伤口继续往电视台走。
刚进电视台没多久,一个写着她名字的快递送到了她手里。
程静怡四处望了望,没找到送快递的人,看看手里的陌生快递,她找同事借了剪刀,剪开快递。
快递刚拆开,一大叠照片散出来。
程静怡低头一看,瞥见其中一张照片里朱怜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身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情/趣丝带,程静怡差点尖叫出声。
其他照片全是朱怜,害怕被同事瞧见,程静怡颤着手匆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照片。
捡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气的。
程静怡气到面部扭曲,照片捏在手里,攥到指节泛白。
喘了两口粗气,程静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着大叠照片一个人钻进洗手间,关上门,人死死靠在玻璃门,蹲坐在地板,一张一张翻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朱怜的裸/照,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表情。
翻到最后,程静怡看到夹在照片中间的死亡威胁信。
A3纸大小的照片上用鲜红的记号笔写着四个大字——
【再查,等死。】
程静怡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坐了十来分钟,程静怡撑着墙壁爬起来,将那些照片重新装回快递盒,起身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弯下腰,脸凑到水龙头前,任由冰凉的冷水冲刷她的脸。
妆容全花,口红也被抹掉,程静怡靠在洗手池盯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到最后,程静怡抬手用力咬了口不停颤抖的手腕,咬到出血,嘴里满是铁锈味了程静怡才停下来。
她看着镜子,用力吸了一口气,抽出衣兜里的手机,按下一串她熟悉却从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每响一声,程静怡的心就紧一分。
响到十六秒,那头换来一道沙哑、懒怠的嗓音:“喂?”
程静怡见他接通,心情骤然激动起来,她急迫开口:“陈硕,是我,程静怡。”
陈硕在山里,见是程静怡,他瞥了瞥电话号码,皱眉询问:“有事儿?”
程静怡立马喊了句:“有,有大事跟你商量。”
陈硕搓了搓脸,忍着疲惫说:“你说。”
程静怡缓了口气,尽量保持冷静,跟陈硕讲述:“我刚刚收到了一封死亡信,还寄了一叠我姐之前的照片。前天节目播出后,一直有陌生号码打过来骚扰我。”
“今天早上还被一辆没牌照的黑车别了,节目播出前多方阻止,不过老大和我还是坚持播出这条新闻。如果不出意外,这视频应该很快会下架。”
“我之前调查我姐的事一直没有头绪,前两天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背后指向人姓彭,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新一商城的老板彭泽宇。”
“他表面是开商城的,背地其实跟非法买卖野生动物有关。”
“还有,我最近调查了一下他的发家史,他是靠煤矿起家,可是十年前他的煤矿洞出现过意外。当时未经政府同意,非法采一个地质不安全的煤矿,导致矿洞坍塌,三十几个工人死在矿洞。他为了掩盖这件事,只报道了三死两伤。”
“本来这三件事没有任何关联,我调查煤矿的事已经调查了很多年,明明上次都快查到他头上了,结果我姐突然横死,我就把这事搁置了。”
“我去西川调查盗猎也是查到点线索,觉得跟他有点关联,可是我每次要查到他都会出意外。我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我敢肯定,背后黑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