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见到了他那温柔的母亲和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哦,确实……不过阿征更像他妈妈真是太好了。
而现在的我知道了人类头发五颜六色的真相了。
所以赤司征十郎是因为姓“赤司”所以才随机抽中的红色的头发吗。而他的父亲明明也姓赤司,却不配拥有红色头发。
非要说姓氏和头发颜色没关系,我才不信呢。
听我说,虽然齐木君说自己更改了世界设定,说什么人类基因被改变,头发就变得五颜六色很常见了。
但实际上也不是谁都能够拥有彩色头发的,这个世界上黑头发棕头发的人占比还是有很多很多的。
我是觉得。
要么是他们的作者不喜欢画五颜六色的头发。
要么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欧洲人,所以根本抽不到ssr的发色。
不像我,我就不一样,我只是个被排除在外的科学人。
……
话又说回来。
要细说我和篮球部那点可怜的缘分的话……我和经理桃井五月在一年级同班了一年,作为前后桌的我们、幼驯染都在篮球部的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友。
我和她的竹马青峰大辉算是混了个脸熟。
然后就是绿间真太郎,算是因为有关星座幸运物的话题、以及他和赤司的关系最好而莫名其妙熟悉起来的。
再然后就是黑子哲也,他的话……果然是因为存在感和我觉得大家都“眼瞎”这个问题吧?
二年级时候我们分到了一个班。
第一次是我主动和自己的新邻座打招呼。
第二次是在图书馆,正好遇见了,我和对方搭话。
第三次、第四次……
毕竟,和同班同学遇见了打招呼也只是礼貌行为吧?
只是有一次,黑子君保持着自己那张淡定的扑克脸,却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东堂桑每次都能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我呢?”
我一时间卡壳:“就……因为黑子君你很显眼啊?”
那么蓝的头发……在一些并不是那么五颜六色的人群中多么显眼啊。
黑子君圆圆的眼中有着大大的困惑,他似乎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说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评价。
而他自言自语的一句感叹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赤司君说的果然都是正确的吗。”
“诶?”疑惑的人变成我了。
“嗯,赤司君提到过东堂桑。”
“他说我什么?”
“赤司君说如果是东堂桑的话,一定一眼就能发现我。”
哦,是吗……所以其他人果然是眼瞎吗?
“黑子他,存在感很低的。”
而面对我的疑惑时,红发少年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这样回答了我。他讲话向来认真,开玩笑的时候虽然也有,但是这种针对别人的评价他说的必然是真话。
“明音,是你的洞察力很强。”
“……那是洞察力的问题吗?!”我大受震撼,我不理解。
——但是,就算是赤司他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准确,我也从不认同他对我的这类评价。
我要是洞察力强的话我就应该去隔壁打个网球,没准也能像迹部一样打出个冰之世界什么的。
可惜我并没有办法开启那般魔幻的技术。
明明是全世界人都眼瞎,为什么大家都不承认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呢?
而所谓的存在感低,到底是什么样一种玄幻的概念呢?
正常人真的会有存在感高低这种概念吗?不都是人吗?人可以有高低胖瘦丑美之分但是不应该有如此奇怪的区别概念。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透明的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可老师点名时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
上课睡觉的时候都不会被发现。
让人好生羡慕。
打球的时候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他顶着一头那么显眼的蓝发上场,却可以像个幽灵队员一样使出神出鬼没的传球。
而且那篮球还会发出奇妙耀眼的蓝色光芒特效。但那些对手就跟见鬼似的,愣是发现不了他。
醒醒!他在发光啊!他浑身都一股子那种隐藏式运动番男主角的气息啊!
还有绿间那个半场投球是什么鬼。
紫原那个、青峰那个又是什么鬼,他们的运动能力真的是正常中学生该有的水准吗?
那时候,因为一时好奇,我去看了几场他们的篮球赛,之后就感觉国中篮球界也像网球界一样开始魔幻起来了。
……可是又不太对劲,因为网球界的中学生还有很多旗鼓相当的对手,强校之间选手的实力分布也算比较均匀,而帝光在篮球界却毫无敌手,他们这几个五颜六色的凑在一起就像满级SSR在虐菜鸡R,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这种发展……怎么看都不像漫画主角团队该有的氛围。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就有所不对了,但是我并非篮球部的人,自然发现不了太多矛盾。
只是从五月时而忧虑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点情报,而赤司平日里并不会主动去跟我说这些话题。
国二时期,某天在午间和赤司下棋的时候,我颇有疑虑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而对面的赤发少年敛着眼,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语气淡淡回答了我:“大家都很强,能胜利难道不好吗?”
啊、胜利。
那是帝光的准则,同时也是赤司征十郎的个人准则……
我不能说赢不赢都无所谓,但是我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赢到麻了。
比如说某一天陪着五月去找他的竹马时,听见了青峰大辉哪句过分中二的台词:“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我就很震惊。
我真的很想笑。虽然气氛很严肃(?)好像不适合去笑。我就是觉得,等到他二十岁之后再听听自己现在的言论真的不会脚趾抠地觉得羞耻吗?
我特意让对方重复了一遍,并录下来发给了隔壁和他同声优的迹部景吾。
同样很中二,但是走的路线完全不同的迹部景吾则是回了我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的思绪飘回。
“明音。”赤司落下棋子,“依你看,如今的篮球部还缺少什么呢?我并不觉得缺少什么,帝光毫无疑问能拿下全中三连胜。”
友情、热血、胜利。
我说:“你们缺少的是热血。”
赤司:“……”
我继续:“友情也不怎么牢固的样子。”
虽然排除了赤司和黑子还正常?篮球部的其他人因为打篮球身高海拔很高,目前看着外表甚至都不像未成年了。
但实际上他们也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处于以自己为中心的中二年纪,为人处世并不圆滑,又都是心高气傲的天才。
天才都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太过尖锐的东西有时候只能互相伤害罢了。
“友情、热血、胜利吗?还真像你能说出来的回答。”赤司突然笑了起来,他又垂下眼,盯着棋盘,“你的意思是,只剩下、或者说早晚都会只剩下胜利是吗?……不过,只要能获得胜利的话……”
我感觉气氛不对,想都没想突然抬起手,“啪”地一下子,手刀就敲到了他的脑门上。
我没用上什么力气,他也不会多痛。但是敢用这种行为对待他的,也就我一个了。
面对的红发少年抬起头,难得露出有点懵然表情,是没反应过来,有点呆萌的样子。
我抬起下巴,冷酷无情地提出要求:“请把正常的bgm给我切回来。”
“……有时候也会完全搞不懂明音你在说什么呢。”他回过神,弯了弯眼,红眸泛着柔和的笑意,是突然有点失笑了。
“谢谢,我也是一样。”我反过去吐槽,“胜利魔怔人。”
我的幼驯染是个胜利魔怔人。
不论什么比赛、什么考试他只要参加就一定要拿第一。这也是赤司家、他那个过于严格的父亲对他一直以来的要求。
而他也像个被胜利女神眷顾的人一样,靠努力的那些也就算了……可就算是和他玩猜拳这类纯粹比运气的游戏,他也从来不会输,除非我提条件耍赖、他因为某些原因故意输。
不过,在他人格分裂之后。我回想起来那天,那时候发现的不对劲,应该就是他“黑化”的预兆了吧。而我也应该收回前言,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才是那个真正的“胜利魔怔人”才对。
事实证明了,天才们聚集在一起还有一个坏处。
那就是——中二病也是会互相传染的。
第7章
和五月与青峰那种童年时光无忧无虑地玩耍在一起的幼驯染不一样,我和赤司征十郎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童年愉快玩耍的记忆。
我和他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正好父母也认识。
我的妈妈和他的妈妈是好朋友,我的爸爸和他的爸爸是生意上有合作的伙伴。
和出生传统名门,从记事起就在接受着各种大人都受不了的英才教育的赤司征十郎不一样。
我家的家风开放自由,我上面还有个大我5岁的亲哥,我不需要继承家业,舒服地过大小姐的生活就好了。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父母的工作一直很忙,最近几年的事业也是集中在国外的更多,包括我哥现在也在国外读大学。
不过我自小就是个自由自在的、喜欢有自己空间的性格,并不怎么喜欢和亲人黏黏糊糊,因为很会自娱自乐也完全不觉得孤独。
可能因为陪伴我的时间很少、再加上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父母和哥哥都非常纵容疼爱我。
小时候就对沉迷豪门恩怨电视剧的我保证过,以后我绝对不会变得像电视剧里的大小姐一样,完全可以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像现在也是什么都在纵容我。
我可以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哪怕不是什么名门也OK。
想离开主宅去住也可以。目前居住的房子离我现在就读的学校很近,是已经过世的外祖母留下的一处房产,我当时选择居所的时候干脆就决定住在这里了。我不喜欢别人侵占自己的空间,和多余的人交流,那就不要佣人,家政人员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就直接离开。
闲话搁置。
说回小时候和赤司的相处。
我儿时和赤司征十郎相处的日常基本就是——围观他各种学习、各种比赛、各种拿奖。
按理来说对于这种过分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一般小孩子都会觉得嫉妒自卑、或者望而却步的产生崇拜、又或者说变得不想和他玩吧?
我倒是没有产生那些小情绪,我看着他只觉得累得慌,以及深深的怜悯。
而他最轻松的时刻应该是打篮球……嗯,有时候我会和他母亲一起看他打篮球。
虽然我觉得打篮球也累得慌(。
但是,他那时候笑得是真正的开心,红瞳中都泛着漂亮的光亮。
我有时候也会和他一起学习。
我的学习能力相当不错,从小,大人们都说我是个聪明、有天赋的孩子。
但我没有太多上流爱好,从小也就对乐器和绘画能提起点兴致和他一起学学。
我和赤司一起学了小提琴和钢琴还有绘画,但他参加了各种比赛拿奖拿到手软。我却去拉,弹各种动画的oped和插曲、或是给我喜欢的本命画各种同人图,并在n站和p站混出了名气。
和我比起来,赤司征十郎绝对是个没什么娱乐细胞的家伙。
别看赤司征十郎在爆发出第二人格时说出了那种十分中二的台词,看起来也是一副非常叛逆的模样,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听话的乖孩子。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一直持续那种毫无娱乐的学习行为。
——有一次我冒着惹怒(?)赤司叔叔的风险,总之是找借口把他拽出了门。
包了个游乐园,拉着他去玩了一天,本意是想让他开心点,结果却变得像是他在陪我玩。
我问他开心吗。
那一天,偌大的游乐园内,霓虹灯在闪耀着漂亮的光彩,黑夜的天空燃放着烟花,我身旁的赤发小少年,眉眼弯弯。
他在笑,他说自己很开心。
不过……那时尚且年幼的我是觉得,正常小孩子都不会拒绝这种娱乐的。
只要玩过一次就会舍不得那种尽情玩耍的乐趣。
我大概是希望他多少能觉醒一点反抗精神的,可惜我并没有成功。
赤司征十郎依旧没有觉醒任何自由自在的意识、没有他自己其实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的概念。或者说他的家族根本不允许这种软弱的概念存在——
但是,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面对那么多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正常的压力时,就不能有任何叛逆呢?
就算是小孩子闹着抱怨着不想接受如此繁重的任务,作为家长难道不应该无条件纵容吗?获得了第一的成绩,家人难道不应该感到骄傲自豪去奖励赞扬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到他这里就变成毫无温情又冷冰冰的理所当然了呢。
毕竟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就不同,我搞不懂。
我熟悉赤司征十郎、我了解赤司征十郎,但我不能说我能理解赤司征十郎。
人类本身就是无法互相理解的愚蠢生物。
我要是能理直气壮的放大话说我能理解他的感受,那如此自由的我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惹人发笑。
所以,我没办法说出口去劝说他、或者对他这种:“有多少压力和责任都能来者不拒地背负”的性格指手画脚。
从小我就觉得,他这么学下去绝对是会学出问题的。尤其是诗织阿姨去世之后,他的课程开始不断增加,增加,加倍——然后这人还能表现的接受良好,做到完美。但是表现的越完美,压力也就越大吧?
而现在……看看吧,他确实是出问题了,晚来的叛逆期变成了严重的中二病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