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冉母皱眉，过了一分钟，她又拨，还是这样，过了十分，还是这样。
“怎么回事？”冉母看向她的丈夫，“怎么老是在通话中？”
“也许是拉入黑名单了吧。”冉父还是知道这一点，他给柏董当司机的时候，还经常有人联系他，他就把那些人加入黑名单。
“她还真敢！”冉母咬牙。
冉母没有出去工作了，顶多就是偶尔接一下小时工的活，一个月也能赚个几千块。她做的都是比较高端的家庭，有时候还帮着那些顾客接送在附近幼儿园、小学上学的学生。
其他时间，冉母就是休息，或者去外面转一转。
“你说，她是不是还没有死心，还想着去纠缠柏少？”冉母问。
“什么纠缠不纠缠，年轻人谈恋爱，他们都是成年人。”冉父想的是如果冉雅真的有手段，她真的能追得上柏云朗，那也就没有什么。
他就怕冉雅追不上柏云朗，还害得大家又得丢一次脸。
“当初就不该让她把户口迁出去。”冉母冷着脸。
冉雅考上大学的时候，就借口要迁户口，说什么奖学金助学金之类的，要是他们在一个户口本，学校就能查到父母一个月赚多少钱，也许就不给助学金了。
冉父冉母不想出钱，想要少花点钱，他们就同意了。
“她的翅膀是硬了！”冉母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别让我们在这个城市都混不下去！”
每当冉母想到她的那些曾经的同事调侃她要当柏少的岳母的时候，冉母的脸就火辣辣地疼，冉雅就是个孽障，她就不该生下这个女儿。
第8章 两幅面孔
冉母冉父在柏家工作多年，他们当然知道柏家主宅在哪里，就是不知道柏云朗现在住的宅子。他们早已经离开柏家，但冉母就认为冉雅还有可能去柏家。
柏云朗是柏家的继承人，长得帅气，还有钱，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很多人的目标。
冉母单独一个人去了柏家主宅附近，因为她曾经在那边工作过，所以那一个小区的物业保安也认识她。她说柏家人叫她过来，保安见是熟人就没有阻止，还让她进去了。
“这是又要过来工作了吗？”保安问。
“还不清楚。”冉母笑着道，“我这一把年纪了，也该退休了。”
“倒也是。”保安点头，心想柏家人出的钱多，这些人自然能早点退休。
保安还知道柏云朗和冉雅的一些事情，那一件事情在这一带又不是秘密，不少人都知道。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保安听说冉母他们当初还拿到三十多个月的补偿金，他还很羡慕，这也说明柏家人还是很心善，他们没有跟冉母等人计较。
“我去去就要回去的。”冉母道。
“去吧。”保安道。
当冉母进了别墅区之后，她哪里可能直接到柏夫人的面前，万一冉雅根本就没有过来这边，她的这一切动作就显得很可笑。
冉母就是在路上走一走，走到柏家附近探探头，又想着打电话给以前的同事，看看以前的同事是否还在柏家做事情。她根本就不敢在柏家门口多待，这边有监控，她也不想被柏家人发现。
“喂，是我啊。”冉母打前同事的电话，“我现在就是接点小活。儿女都长大了，我儿子也不希望我总是出去干活，怕我累着。”
“那你有福气。”冉母的前同事道。
冉母旁敲侧击就是问前同事有没有继续在柏家，前同事有没有看到她的女儿。当她得知前同事还在柏家，冉雅没有出现，她就想冉雅到底去了哪里。
柏家，柏夫人盯着冉母的前同事跟冉母说话，手机原先还开了免提。
“夫人。”冉母的前同事等通话结束之后，她就看向柏夫人，“按照您说的做了。”
“她的女儿确实不在我们这边。”柏夫人道，她没有告诉家里的这些佣人她儿子跟冉雅领证了。
那些人当她喜欢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吗？
她也不想的，特别是当她在冉雅拿了钱出国留学之后，她看到了冉雅的那些资料。
曾经，柏夫人以为冉雅就只是一个想爬上高枝的灰姑娘，以为冉雅就是一个拜金女，可当她看到冉雅给孤儿院的那些捐款，她沉默了。她当年给冉雅的钱，冉雅也拿出了将近一半捐给孤儿院。
幸亏冉雅没有傻到底，没有傻乎乎地全捐了，出国留学要钱的。学生又不能总是跑去打工，当然就得留点钱。就冉雅留的那些钱，估计她要在国外过得特别好，那也不大现实。
柏夫人之所以愿意在冉雅回国之后，还找冉雅签订那样的协议，让冉雅去试着勾勾柏云朗，也是想着要是儿子实在不喜欢别的女人，儿子就跟冉雅在一起得了。
至少冉雅不是一个冷情冷肺的人，还有可取之处。
“她的儿子在律所？”柏夫人皱眉。
“对。”冉母的前同事道，“她刚刚在电话里说了，Q大的法学硕士，常青藤学校的博士。”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柏夫人看向那个佣人。
“她以前都说过，早早就说给她儿子准备了留学的钱。”那个佣人道，“还给她儿子买了新房。”
“……”柏夫人又想到她看到的关于冉雅的资料，她记得冉雅的哥哥就是读的贵族学校，还跟柏云朗一个学校过。
而冉雅一开始就是在公立学校读书，早年的公立学校还有收费，不过一个学期小学和初中都是几百，公立高中一个学期是一千多。
冉雅后来之所以能去私立高中读书，还是因为冉雅的成绩非常好，获得了特招名额，还有奖学金。
这人比人还真是……冉母着实太过偏心，也难怪冉雅当初会拿钱出国留学，柏夫人想若是自己，自己也许也会选择拿钱出国留学。
按照她小姑子说的话：男人哪里有金钱来得重要，没有自己拥有真本事重要。
“现在是新时代了。”柏夫人幽幽地道。
那个佣人看着柏夫人离去的身影，她没有跟冉母说那些事情。她不知道那些事情，就想着冉母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比如冉母想让女儿嫁入柏家？
当冉雅接到柏夫人的信息，得知冉母去了柏家那边，冉母还打电话给柏家的佣人探听消息。冉雅紧紧地抓着手机，她的亲妈还真是跟以前那样，她觉得自己会跑去纠缠柏云朗就想着要去盯着。
***
当年，冉雅和柏云朗的事情被发现后，冉母首先就劈头盖脸地骂冉雅，还狠狠地打了冉雅一巴掌，让冉雅跪在地上。
冉雅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她就跪在搓板上。
冉母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她时不时打冉雅一下，还在说冉雅的不是。
“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一个司机的女儿，哪里来的胆子去勾引少爷的？”
“你是不是想要让我们难堪，想要让我们丢了工作？我们丢了工作，你就能好了？”
“不要脸，不好好地读书，以为考上大学就行了吗？”
“要是你有你哥哥一半的懂事，一半的天赋，我就不用这么操心。”
……
冉母从来不管冉雅过得有多不好、内心会不会难受，她就想着不能让女儿丢她的脸，她还认为女儿迟早要出嫁的，她让女儿读书就不错了。
像他们老一辈，有很多女孩还没得去读书，就是家里的男孩去读书。
别说什么女孩会读书就能读下去，村子里会读书的女孩也有辍学的，那些女孩的家里就是让男孩去读书。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人家攀高枝。”冉母愤怒地道。
而冉父就是站在一边看着，他没有阻拦冉母打女儿，也没有劝说冉母，就是沉默地看着。
“我成年了！”冉雅倔强地抬头，说了一句，“我成年了！”
“成年？”冉母嗤笑，“等你哪一天没有花家里的钱，你就真的成年了！”
冉雅红着眼睛看着冉母，她不想掉泪，可是眼睛还是不争气，一滴泪水滑落了眼角。
花家里的钱？
这些人都忘记了吗？
小学和初中的奖学金少，基本可以忽略。
可到了高中，冉雅上的是私立贵族学校，那个学校特招的冉雅。学校有给冉雅奖学金，不用学费、住宿费和伙食费，冉雅还能攒点钱。
冉父和冉母当时就觉得学校住宿不要钱，伙食费也不用，他们就让冉雅住学校。仿佛冉雅不在学校吃住，那就是浪费。
“瞪我？”冉母见冉雅没有低头，她心里有火气，就又拿着鸡毛掸子打了冉雅几下。
冉雅就是没有求饶，就是让冉母打，她的亲妈要是真有能耐，那就直接把她打死。
当然，冉雅没有被打死，冉母是打了她一巴掌，可那一巴掌很快就消肿了。冉母从来都是这样，要是打别人能看得见的地方，她就轻点，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冉母就重一点打。
这一次的事情让冉雅知道她必须逃离父母，要是她没有逃离他们，她这一辈子就得生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好。
过了几天，柏夫人说给钱给冉雅的时候，冉雅同意了，甚至还讨价还价说不能给太少。
当时，冉雅想着就让柏云朗觉得她是一个狠毒的就只求财的女人。
那样，他就会忘了她，她也能告诉自己，他会恨她，她不必再喜欢她。
是，她终究还是喜欢上他了。
若没有几分喜欢，又怎么会冲上去追求他呢。
***
冉雅放下手机，她不再去想当年的事情。
当年，她是小。
如今，她有了经济能力，也不是曾经的小丫头。
冉雅端起桌上的咖啡，这一次，她就想为自己活着。
她想如果柏夫人没有找上她，她应该是去参加选秀，能组团出道就组团出道，能避免潜规则就避免潜规则。
没有一个女子希望在自己成功的路上迷失自己，她也想清清白白的。
娱乐圈这一条道路不好走，当柏夫人找上冉雅的时候，冉雅知道自己心动了。冉雅害怕自己这一次没答应，等到以后，她就会后悔，她可能就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倒不如直接答应柏夫人。
那不仅仅是对未来美好前途的心动，也是因为她对柏云朗还有那么一点念想，她想看着他痛恨她的模样，她的心里就不会再抱有一丝期待。
手机又响起了，只不过是柏云朗发来的视频邀请。
冉雅点了接通，她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柏云朗的声音。
“晚上想吃尖椒炒兔肉吗？”柏云朗问。
“兔肉？”冉雅想自己没有说。
“你的眼睛都红了，是睡梦里变成了小兔子，还是想着被风沙入了眼？”柏云朗挑眉。
第9章 菟丝花
“熬夜不成吗？”冉雅回答，她边接视频通话，边往楼上走，她不希望别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当别人跟你一样时不时脑子进水吗？熬夜，那是黑眼圈。”柏云朗不至于不明白这一点，“是不是被你爸妈欺负了？”
“你又知道？”冉雅进屋，她靠在门上。
“当年，你不就是想要报复他们，你才追的我吗？”柏云朗嗤笑。
***
“对，我就是想要报复你们。”
“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现在什么时代了，早已经不是封建社会。”
……
冉雅和冉母在屋子里吵架，门没有关上，柏云朗当时就站在门外。
“只要我嫁进柏家，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柏云朗当时就听到了冉雅说的话，他皱起眉头，他跟冉雅相处那么久，当然知道她的一点小心思。可他也知道冉雅根本就没有表面上过得那么好，冉雅的哥哥过得比她好多了。
正当柏云朗想要进去，他就见到冉雅冲了出来。
冉雅看了柏云朗一眼，她就跑了。
柏云朗想要抓住冉雅的手，却没有抓住。他想要去追冉雅，又被冉母拦住。
“少爷，对不住。”冉母挡住了柏云朗的路，还连连道歉，“我这个女儿就是这样，您放心，她一定不再纠缠您，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你要怎么教训她？”柏云朗问。
“她已经成年了，就让她自食其力。”冉母道，“您也不用担心她不能继续学业，大学可以助学贷款。”
冉雅没有忍住，她往回走，也就听到了冉母的话。她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欺骗了柏云朗，柏云朗又怎么可能在乎她呢。
于是冉雅走了，没有继续待在那边。
***
冉雅当年追求柏云朗确实有报复家人的成分，她承认。
“这一次呢？你为了什么来找我？”柏云朗问，“总不能又是为了报复你的父母吧？”
“不是，我就是想多赚钱。”冉雅早就想好了理由，这也是一个十分实在的理由，“有捷径不走，为什么非得去绕路呢。当年，我就是这样，现在的我，总不可能比当初还傻，只会变得更加精明，知道哪条路更快一点。哪怕就只是火几年，能赚几百万，上千万，那就比很多人都强了。”
“你说这么一长段话，是要骗谁呢？”柏云朗问。
“这就是现实。”冉雅道，“我在国外那些年，吃够了苦，不想继续吃苦。”
“……”柏云朗无语，冉雅总能把这些话说得头头是道的，要不是他知道她在国外是如何的，他还真要被她给骗了。
小骗子！
柏云朗想冉雅一直都是这样，她总是喜欢伪装自己，就像是一只刺猬。别人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伸出刺来，就是为了不被人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