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肆爱——小涵仙
时间:2022-09-21 06:05:21

  “夫人是在教我做事?”赵璟笙看她一眼, 狭长的桃花眼里全是不爽。
  “..........”
  叫夫人叫上瘾了是吧:)
  顾筠抿住唇, 不想理他, 只是低头去拿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 默默穿好。
  赵璟笙顺手替她把包拿上, “明天我让人发几套房子的资料, 你看喜欢哪套。东西不用带太多, 或者不带。发个清单给我秘书, 让她帮你置办新的。”
  顾筠眨了眨眼睛,很想让这人把嘴闭上吧!
  她自我排解了好久还是没能消化她要和赵璟笙住在一起的事实。
  “能不能先过完这个年?”顾筠看着他,“下个学期一开学,我保证搬到你那边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她怎么能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住呢?
  “大年初八。”赵璟笙眼风扫她一眼。
  顾筠还想再争取几天,“干脆元宵节过--”
  “那就明天。”他口吻极冷,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仿佛她再多说一句,那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顾筠瞪他一眼,眼神分外哀怨,像极了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
  大年初八!大年初八她怎么跟家里解释要住出去?父亲倒是不怎么管她,可笑笑呢?这丫头又鬼又精,根本就不好骗。
  还有,她连擅自取消和赵崇霖的订婚这件事都还没跟家里通气,转头就跑去跟赵璟笙结婚......
  婚姻大事弄得跟玩什么禁忌游戏一样。
  赵家那边会怎么想?赵璟笙他父母难道就同意吗?他这人做事完全是只顾自己乐意!
  这可是结婚啊!顾筠想想就觉得可怕,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乱糟糟的缠着她。
  算了,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顾筠正要开口说走吧,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掀开包的口盖,从外侧袋子把手机摸出来,一看屏幕,是陌生的号码,地区显示是锦城某县市,一个她没听过的地。
  肯定是打错了,或者诈骗电话,顾筠挂断。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这个号码。
  “谁?”赵璟笙见她似乎不想接。
  “不认识啊。”顾筠疑惑地看着这个号码。
  那嗡嗡的震动像是某种催促,催促着她赶紧接。在对方挂断的前一秒,她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通了,没等她问是谁,听筒里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哭喊:“是顾筠吗?你能不能快点过来啊?姚瑶出事了!!齐少把她拖进了包厢里,不准任何人进去!”
  “等等,你说什么?慢点说好吗?”
  顾筠听不太明白,对面的女生说话带着口音,一急之下连家乡方言都飙了出来。
  “姚瑶啊!她跟我说她万一有个好歹,就让我打你的电话!”
  万一有个好歹?
  顾筠的心口一窒,“她在哪?”
  “蕴空!霍家的场子!你不是顾家的大小姐吗?你肯定能搭上线的!快点啊,我怕里头那一群王八蛋搞出事来!”
  挂了电话,顾筠六神无主,她连蕴空是什么地都不知道!
  她茫然抬头,看见赵璟笙站在一旁,她像是找到了一把万.能.钥匙,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知道蕴空是什么地儿吗?”
  今晚,她就差把他的西装揪破了。
  “出什么事了。”
  套房内很安静,赵璟笙也隐约听到了对话,对面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我朋友,在蕴空得罪人了,我现在得过去.....”因为太害怕了,她声音里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被拖进包厢......
  光听这描述就能想到有多可怕。一个女生会遭遇什么?
  “你朋友叫什么。”
  “姚瑶.....”
  赵璟笙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他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口吻平静,寥寥几句话。
  --“务必把人看好了。”
  他举着电话,挺直站着,沐在清冷灯光下,凌厉的五官更显矜冷,气场强劲,让人有压迫感。
  明明是最不可靠的人。
  可顾筠感受到自己那些担惊受怕,惶惶错错的情绪在一点点消弭,不想承认她觉得安心。
  有他在,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一如她刚刚的形容词,他是一把.万.能.钥匙。
  等赵璟笙挂了电话,顾筠急忙凑上去问:“怎么样?”
  赵璟笙掀起眼皮掠她一眼,看见她一双杏仁眼睁得浑圆,他轻嗤:“没出息。”
  就这么点事,慌的跟什么似的。日后还得够的教。
  听他这么说,顾筠一颗提着的心彻底放下,呼出一口气来。
  快十点四十,顾筠赶到蕴空,下车的时候她没有等赵璟笙,焦急的说一句“我先进去,就不等你了”,随后就朝着里头冲。
  她还以为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子,没想到一下车竟然是个诗情画意的风雅地儿。小桥流水,月照红梅,甚至连进门的影壁上还刻了一篇心经?
  三观都要毁了。
  赵璟笙交代完司机而后才不急不慢下了车。
  女孩焦急地走在前面,她外头罩着雪白的羊绒大衣,像黑夜里的一道雪光,男人落了好长一段路。
  赵璟笙不知道她走那么快做什么,没有他,她进的去?
  果不其然,女孩被服务员拦下,说明情况也没用,不得不折返回来,站在小院的门口,焦急地伸长脑袋看他。
  半分钟后,赵璟笙才走过来,淡声问:“怎么不进去?”
  顾筠干笑几声,拘谨地绞弄着小手,谄媚地说:“我....这不是等你一起嘛。”
  “你不是说不等我。”他扯了扯唇,下颌微微昂起,傲慢坦露无疑。
  顾筠一时间呆滞,这话听说上去怎么有点儿阴阳怪气?
  -
  晚上不到八点,蕴空Club的停车坪里早已塞满了各色豪车。香车宝马,门庭若市,远远望去,只见一片灯火辉煌,几乎点亮了整个半山腰。
  上京圈子是分等级的,私人会所就是最好最便捷的先区分等级,再归纳整合资源的方法,帮助客人规避掉无效虚假的社交。
  蕴空就是一家会员制俱乐部,并非那种打着私人会所名头,对外报天价入会费,实际上假名媛假富二代们拼个单就能进来拍照打卡的地方。
  两个以上的会员引荐,还要通过一系列资产评估,总之入个会跟他妈进国际幼儿园一样,幼儿园入学都没这么多b事。
  这是霍庭的原话。
  他对自己表哥搞出来的这一套花样鄙夷的很,明明是个声色犬马的地儿,偏偏进门的影壁上刻了一篇心经。
  搞什么五蕴皆空,真正五蕴皆空的人会他妈来这??
  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温暖的空气里混合着酒香,烟草,还有悬挂式的玛瑙香炉里袅袅下旋的倒流沉香。
  姚瑶失魂落魄地蜷缩在沙发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目光放空,视线没有焦点。她紧紧地抓着披在身上的皮夹克,那夹克的size很大,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霍庭就翘腿坐在茶几上,嘴里咬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懒懒散散的调调:“你叫妖妖?哪个字啊?”
  姚瑶往后缩了一下,咽了把干涩的嗓子,“.....瑶池的瑶。”
  面前的男人留着极短的寸头,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就像个痞子。
  “几岁?”
  霍庭上下打量她。
  她垂下眼,“二十。”
  她其实连二十都还差一个月才满,当年父母为了让她早点上学,把她的身份证上写大了一年半。
  “你他妈才二十就跑来这陪酒?胆儿够大啊妹妹。”霍庭在心里操了一声,抓了抓寸头。
  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小,这二十岁不应该还在读书?
  陪酒两个字有些难听,姚瑶缩在皮夹克里的手下意识掐住自己的胳膊。痛感能够让她暂时忘记羞耻感。
  “那你怎么认识二哥的?”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二哥为你的事亲自打电话给我?”
  半小时前,霍庭接到赵璟笙的电话,说一个叫妖妖的女孩在蕴空出了点事,让他照看着。
  今晚是齐家小少爷的生日,叫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包厢里庆生,喝酒蹦迪,玩的大,也玩的没顾及。等他冲进去时,女孩被压在桌子上,衣服被人撕了,生日蛋糕的奶油涂了她一身,一双绝望的,倔犟的狐狸眼死死盯着那道被破开的门。
  八十年代,霍家靠娱乐行业发家,后来转型搞了制造业,生意越滚越大,但最原始的这一块也没丢。霍庭算是从小在声色场所里长大,什么花样没见过。
  可还是被那一幕的场景震到了。心里蓦地一阵刺痛。
  也许是这女孩的眼睛太干净,太孤傲。
  “我真不认识!”
  姚瑶把头埋在膝盖里,摆明了不想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跟审犯人一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
  霍庭哼了声,“你当老子爱问!”
  说话间,有服务生按了包厢的门铃。
  “进来!”霍庭声音不耐烦。
  两个服务员走进来,端进来一些吃食,还有一套干净的女士衣服,动作很快,一分钟都不到,门又被阖上。
  姚瑶看着那一堆衣物发愣。
  “看什么,还不赶紧换了。爷的衣服都被你糟蹋成抹布了。”霍庭抱起一堆衣服往她身边一扔。
  那夹克是找设计师定做的,全球就一件,内袋上还绣了他的签名和生日。他第一次穿,现在好了,成废品了。
  折好的衣服纷纷散开,有贴身内/衣,一件厚连衣裙,和厚毛衣外套,上面还挂着某奢侈品牌的吊牌,是全新的。
  姚瑶不好意思地看了身上的衣服一眼。皮夹克确实弄得好脏了,有些奶油沫还挂在上面,得干洗才能弄干净。
  “........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霍庭一听,给气笑了,很是浮浪的口吻:“妹妹,你刚刚全身上下哪儿没被爷看过啊?”
  刚刚她几乎是全光着,被他从包厢里抱了出来。
  姚瑶咬着唇,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和他对峙。
  顿时,霍庭觉得自己被只小狐狸给蛰了一口。他背过去,声音轻佻:“行,爷转过去。”
  大雨天里脏兮兮的狸花猫,或者,电影里落难断尾的小九尾狐,反正就是邋遢又狼狈。
  谁爱看她。
  整个穿衣的过程,姚瑶心跳加速,紧张的不行,生怕他一个不舒坦,转了过来。连衣裙胡乱的往身上套,毛衣连穿反了都不知道。
  “穿好了。”她小声示意,一颗提起的心掉了下去。
  霍庭这才闲闲转过来,两指捻起瓷碟里的一块绿豆糕,扔进嘴里吃起来。他视线往姚瑶身上一掠,差点笑出声,“你穿个衣服都不会?”
  姚瑶这才发现自己毛衣穿反了,连忙脱下来,把衣服翻过来再穿上。
  “唉--等等。”男人忽然叫住她。
  她一顿,一只手套在袖子里,一只手拉着毛衣领子,维持着这个动作,看他。
  男人靠过去,一张英挺的脸放大,粗热的呼吸夹杂着烟草味,呼呼地喷在她的脸上。她瞳孔倏然极缩,半小时之前那些可怕的画面还没从脑子里散去,现在她对任何男性都有应激反应。
  “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长且粗粝的食指在她脖子上一抹,动作不算温柔。
  霍庭哼笑,手指在她面前一晃,“穿衣穿不好,洗澡也洗不干净。你说你屁大点本事还跑来蕴空陪男人喝酒。”
  又听到陪酒这个词,姚瑶眼眶涩然,手指狠狠绞住毛衣,哑着嗓子:“我根本就--”
  根本就恨死这个地方了。
  说了一半的话被陡然而来的破门声截断,空旷寂静的空间里传来沓沓的高跟鞋声,仓促,焦急。
  --“姚瑶你怎么样?”
  顾筠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闯了进来。一进包厢,她的目光就锁定了沙发上的姚瑶,三两步小跑过去。
  姚瑶眼睛一亮,一张除了倔犟冷淡以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瞬间多了几分喜色。
  “你来了.....”她不知怎的,眼圈陡然涨红,鼻腔里堵着酸涩的味道。
  顾筠看见姚瑶凌乱披散的头发,几乎脱完的斑驳妆容,鼻头也是一酸,“你还说我怎么来!我不来你要成什么样?你都要吓死人了知不知道?以后这里不准再来了。再来.....”
  “再来我就告诉辅导员,让你在大会上写检讨!”
  姚瑶噗嗤一笑,有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好,再也不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筠筠。”
  “谢什么谢,我要你请我吃那家牛排!人均八百的!”
  女孩之间的友情是很奇怪的,有时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年都只是冷冷淡淡,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一个举动,一件事,就能让情谊迅速升温,达到沸腾状态。
  她们需要一场触及真心的认定仪式,一旦认定了,这友情会比旁人想象的要坚韧百倍。
  被挤到旁边的霍庭一头雾水,就没有他插话的地儿。
  他看了顾筠好几眼,刚想说这他妈不是二哥的小嫂子吗,怎么跑这来了?这两个妞还认识?紧跟着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男人,他一个小字卡在喉咙里,站起来打招呼:
  “小--嘻嘻,二哥,您来了。”
  赵璟笙懒懒嗯了声,简单问了情况,霍庭笑着答:“我办事您还不放心?齐五那杂种被我踹了几脚,屁都没敢放一个。”
  两个女孩抱成一团又哭又笑的,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注意,霍庭脑子里灵光一现,这才想到一个很严肃的事。
  顾筠为什么会和二哥一块来?
  霍庭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难道二哥和赵崇霖握手言和了,小嫂子是和平大使?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原因还些许靠谱,但这个原因也真她妈离谱!
  “那我送你回去?不然去我的公寓住吧,刚好家政昨天才打扫过。”顾筠小声问她,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大概率姚瑶不会过多麻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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