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听懂，面面相觑。
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帅哥，梳着绅士后背头，风流倜傥的三件套西装，让他看上去就像女王的专属管家，说话讨喜，让人有亲切感。
这种如鱼得水的性格在富婆圈里最吃得开。
经理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两位尊贵的小公主，今晚，我们这儿为您提供优质的，被驯化的动物。不论您是喜欢狂野的狼系，还是喜欢忠心的犬系，还是傲娇的猫系，还是可爱的兔系，总之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们应有尽有！”
“为小公主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裴珊和顾筠听得一愣一愣，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一个鸭店还花样这么多？不愧是行业第一，太卷了。
“您看，这儿一条就是我们的动物排行榜，每个星期根据业绩更换一次，保证公平公正。”经理单膝跪在顾筠身边，恭敬地介绍。
“您看这个，别看他长的斯斯文文，一张嘴最会哄女人了，身材也一级棒，脱了衣服就是小狼狗，点他的客人超多啦！”
“还有这个，四国混血！从日本银座过来的，业务能力一流，蓝宝石一样的双眸，看着你说宝贝的时候，没有女人能扛得住！”
“还有这个八块腹肌，以前给明星当过健身教练，您看........”
“停！！”
顾筠赶忙把越说越兴奋的经理拉回来。
经理绅士微笑：“尊贵的小公主，您吩咐。”
顾筠硬着头皮，随便划到一页，指着一个看上去攻击性低，听话的小奶狗，“就、就他吧。”
就一个？
经理纳闷，光是开这间包厢就要二十万了，这么两个富婆才点一个？
顾筠抢在经理说话之前，把菜单翻开，纤纤细指一滑，“这一排，这一排，还有这一排，每道菜都来一份。牛肉面加辣，可以吗？”
经理：“...........？”
他很想插嘴来一句，这里是鸭店，不是饭店，ok？
不过好在顾筠点的这些菜加起来都有大几万了。
裴珊见状不对，连忙把顾筠扯过来，小声教训：“说好的多点几个啊？你点这么多吃的做什么？等会你室友和顾昭来了，我们四个女人坐在这吃？那小奶狗看着我们吃？传出去都要笑死了。”
“我带你来是点帅哥的，不是点餐的，好吗？”裴珊真是恨铁不成钢。
顾筠皱眉，很想大声反驳：不是不想点，是这些帅哥虽然每一个都很帅，但没有一个比赵璟笙帅啊......不止，也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家沈时如啊？
“小公主们？商量好没？”经理微笑地看着两人。
裴珊捞过平板，在排行榜上一比划，豪气吩咐：“全要了！什么狗啊猫啊狼啊狮子的，每个系列都挑一个过来。再来一份你们这最贵的酒水套餐。刚刚点的吃的也一块，让厨房赶紧做！还有，让人多拿几个话筒过来，记得消毒啊。”
经理两眼一放光，大客户！
裴珊直接从顾筠的小包里，抽了一张黑卡出来，往桌上一甩，“刷卡！”
顾筠看着那张黑卡，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
裴珊半小时之前发给沈时如的定位还是一家商场的甜品店，等赵璟笙和沈时如赶到甜品店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两位女孩的踪迹了。
“人呢？”赵璟笙沉沉地扫了一眼沈时如，语气里拢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遛我？”
沈时如看不惯赵璟笙这求人的态度，太猖狂了。
“我再打电话问问。”沈时如给裴珊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没有回复，只能打电话问问这小祖宗。
电话拨过去三个，无人接听。
赵璟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过如此。”
沈时如面色一僵，镇定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至少，我老婆没有拉黑我。”
赵璟笙：.........
就在沈时如继续死皮赖脸地电话轰炸裴珊时，赵璟笙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懒懒开了锁屏，已经预想到这不可能是顾筠发来的短信，眼中兴致缺缺。
【您尾号xxxx储蓄卡5月7日08时37分成功消费人民币1328000.00元，活期余额xxxxxxxx.xx元。】
赵璟笙挑眉，阴霾稍霁。
女孩开始刷他的卡买东西了，这是个好兆头。
他心血来潮地想看看顾筠买的什么，点进银行app的流水账单查明细。
“Zoo娱乐会所？”
沉郁的嗓子里勾出几分漫不经心，赵璟笙撩起眼皮，眼风掠过沈时如：“这是哪？”
“Zoo？会所？”沈时如皱眉，怎么有些耳熟？
不会吧？
不会是裴珊小姨口里说的那什么快乐女人星球的Zoo会所？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沈时如狐疑地望过去。
赵璟笙把手机递给他看，“顾筠刷的。”
沈时如看了好几遍，确保自己没花眼，紧接着整张斯文儒雅的脸都发绿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璟笙，一字一顿：“你家顾筠带我老婆去找鸭？”
找鸭？
赵璟笙咬住后牙槽：“你他妈找死？”
－
等姚瑶和顾昭到了之后，包厢里更热闹了。
鉴于筠小公主点了太多吃食，经理不得不吩咐人去另一间包厢抬了一张大茶几进来，这才勉强摆下。
沙发是半弧形的设计，能坐下不少人，地面的升降设计是小惊喜，当中央沙发降下去，就成了可以波浪式上下晃动的舞池。
弹力经过改造，不会有危险，只是男女之间声色暧昧的助力剂。
姚瑶对顾筠竖起大拇指，“好地方。”
直到经理带着一群风格各异的年轻帅哥走进来，齐刷刷单膝跪在四位女士面前，姚瑶和顾昭都吓懵了。
十二个年轻帅哥，颜值都能到七分以上，平均升高一八五，肉眼可见衣服之下隐藏着让人哇塞的肌肉线条，穿着干净清爽，完全按照时下女孩审美点打造。
好在顾筠和裴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男人动不动就玩单膝下跪，魔术变玫瑰花那一套。
顾昭讷讷地看了眼顾筠，“......你平日里玩这么大？”
顾筠羞得满面通红，连连摆手，“没有啊......”
我第一次来啊！！
毕竟是四个女孩子，被一群会讨人欢心，会甜言蜜语，听话又帅气的帅哥们服务着，难免会有小激动在心间荡漾。
太爽了。
“珊珊公主，您不能喝太多哦，女孩子喝多酒了，会伤皮肤的。”一个乖巧的男生坐在裴珊边上，动作虔诚地递上一盘草莓。
裴珊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少女心了，原来这就是富婆的快乐！！
她早已经忘记沈时如长什么样了，那种心机深沉的斯文败类一点也不好玩儿，就知道气她。
“筠子，喝酒，等你醉了，就能彻底忘记赵璟笙了！”
顾筠早就喝到迷迷糊糊了，吃了一颗帅哥亲手剥的葡萄，绯红的小脸凑到裴珊面前，手里举着唱K的话筒，“嗯？”
“赵璟笙是谁啊？”
一声清脆的巨响回荡在包厢里，震碎了姚瑶正在唱的一首舒缓情歌。
赵璟笙进来的瞬间，刚巧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赵璟笙是谁啊？”
他深吸气，各种味道的香水、食物，酒味、空气中清新剂的味道杂糅成一团，直直冲入他的肺底。
面前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十二个男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的闯入者，穿着娇艳旗袍的女人在傻笑，双颊红彤彤的，含情的杏眼迷离，醉生梦死的癫狂模样。
赵璟笙黑眸虚眯，冷漠地攫住那还在拿着话筒唱歌的女孩，手指因为用力攥紧，骨节都在泛白，他大步朝包厢内走去，随手捞了一把茶几上的小银叉，猝不及防间，一道凛冽的寒光从手中射出，手劲道之大，直接穿透了墙壁。
坐在顾筠旁边的男生吓得瑟瑟发抖，几乎不敢侧头去看，那贴着他的侧脸而过的银叉。
若是偏差了几毫米，就会生生扎进他的脸。
整个场子，鸦雀无声，除了那静静播放却没有人和的寂寞情歌。
“滚。”
冷戾的声音从喉咙里沉出来。
经理也被这架势骇住了，连连懊恼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居然碰到来“抓奸”的丈夫？？这都什么回事啊！
坐在顾筠周围的两个男人连滚带爬，跑了。
赵璟笙走近顾筠，西装裤触碰到女孩的膝盖，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酡红憨醉的女孩，定了几秒后，径直坐在了边上。
精悍的手臂把顾筠的腰肢一把揽住，死死的圈在自己的领地。
“夫人喜欢玩这套？”
“好，我陪夫人玩。”
－
作者有话说：
为爱做鸭。
－
没去过鸭店…也没找到资料…全是瞎想的…
第49章 臣子
头晕目眩之间, 顾筠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深渊般的怀抱，无止境的下坠，呼吸里缠绕着一丝淡淡的, 熟悉的佛手柑。
她伸手去推, 手臂软绵绵的, 使不上力, 手掌覆盖着男人有力的心跳。
“你谁啊？说好的不能动手动脚......”顾筠语气很不满，可推他的力道像极了欲迎还拒。
赵璟笙紧绷着呼吸, 有异常烦躁的情绪从心底蹿出来。
她就敢这样醉醺醺的，红着脸和别的男人玩儿？还他妈是鸭？还他妈一群鸭？
包厢里很快就被清场，刚才的热闹兵败一样颓散下去, 就像一场梦。
经理虽然常年在富婆圈里混, 其他方面的人脉并不广，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眼力, 面前两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大人物, 还不赶紧让店员撤, 整座店都要没了。
“两位大老板，小弟就在外面候着，有任何需要，按.....桌上的铃就好....”
经理战战兢兢把门带上。
......
四个女孩里, 顾昭倒是酒品最好的, 喝醉后找了个单人沙发开始睡觉。
姚瑶酒量最差, 两杯下去就难受的胃里翻搅, 最后实在想吐, 冲去洗手间吐到半死, 一个优雅绅士的帅哥守在洗手间门外, 随时等候公主的吩咐。
两人都外界天翻覆地的变化一概不知。
包厢里, 只剩下歌曲一首接着一首的播放，仿佛高楼繁华坍塌后的寂寞花园。
裴珊喝到烂醉如泥，柔软的身体跟春水一样，可一响起她点的歌，整个人居然跟诈尸一样坐起来，抓着话筒就开始唱。
断断续续的歌声从话筒里跑出来，调已经跑到法国去了。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
“不思量，自难忘....昂......”
裴珊闭着眼睛，唱得声情并茂，沈时如绿着脸坐在边上，看她陶醉。
等女生部分唱完后，男生部分好久都没有声音，裴珊纳闷，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男人，娇气嗔怪：“你快唱啊。”
“我唱你个头。”
沈时如再也忍不了，一把揪住裴珊的脸，“你现在学会跑到鸭店和男人对唱情歌了？”
“还凉凉？嗯，我保证你今晚就凉凉。”镜片敛住了男人眼底划过的一丝冷光，很快，就被斯文取代了。
可剥开斯文的皮，内里是深不可测的野蛮，以及原始的欲/望。
裴珊呜呜了两声，跑调的嘴说不出话来，被堵的死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离开唇瓣之前，沈时如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好受了一些，紧接着他把裴珊横抱在怀里，对角落里的赵璟笙打了个招呼，“二哥，先走了。顾筠带我老婆点鸭这账，你一并帮我算了。”
“先走？”
赵璟笙没什么反应，倒是怀里的顾筠反应很大，走什么走？不是说好的今晚不回家吗？
顾筠像猫咪一样哼了两声，想挣扎着起来，“别走啊，珊珊......说好的玩....玩通宵啊.....”
玩通宵几个字彻底刺激了赵璟笙。
手指藏着狠劲，扣住顾筠的肩膀，把人死死弹压下来，顾筠疼地皱起了眉心，她一巴掌打在赵璟笙的手背，“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赵璟笙声音冷然，要笑不笑地看着神志不清的女孩。
若是放在平常，顾筠早就敏锐地收到了生气警告，若非必要，她才不会选择和赵璟笙硬碰硬，但凡和赵璟笙硬刚，被他半蛊半哄骗上床之后，还是她被欺负的比较惨。
可现在，她只知道三件事－－
她在鸭店，她有钱，她是女王。
“你、你什么意思啊？还敢顶嘴？你这业务能力也太差了吧！”顾筠心里委屈又烦躁，都跑出来点鸭了，怎么还碰到个嘴硬的鸭？
“我要刚刚那个，不要你。”顾筠颐气指使，娇蛮地拿高跟鞋尖怼了一下男人的小腿骨。
她今天一看就知道精心打扮过，一袭黑色的蕾丝拼接旗袍，细腰掐得盈盈一握，黑纱蕾丝覆盖在花一样软嫩的肌肤上，若隐若现，像一块被夜色罩住的羊脂玉，勾引着人来撕破这一寸夜。
黑丝绒高跟鞋挂在骨瘦的脚上，一串麦穗样式的钻石晃出点点星光，鞋尖刺破微暖的空气，划出一些看不见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暧昧符号。
赵璟笙气到发笑了，蛊惑的低音从喉咙里荡出来。
穿成这样跑来招蜂引蝶，生怕男人的定力太好是吗？一想到那些个不入流的男人可能碰过顾筠，即使是不小心的触碰，他都恨不得把这家会所给拆了。
“你还想换别人？没有。”
赵璟笙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除了一个睡觉的摆件躺在角落沙发以外，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
动作越发没有顾忌，灼热的指尖拆解着旗袍的盘扣，“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