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甚清醒,于是下意识的“嗯”了声,从被窝里伸出手要抱抱。
陆明诚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风声凛冽,昭示着今晚疑似催雪欲来。
冉如和等了会没等到回应,她有些奇怪的眯了眯眼。
神情也清醒过来,她轻声开口问道:“怎么啦?”
为什么不来抱抱她。
陆明诚单手抽了衣带,他上前一步,单膝跪上床,在冉如和身边,声音又沉又哑:“小和,你今日,做了什么?”
他一把握住冉如和手腕,攥在手里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衣衫松开,露出大片的胸肌,整个人看着,莫名有一种轻佻又放荡的意思在。
冉如和有点害怕,这样的陆明诚她好像没怎么见过,她想往后缩去,却被陆明诚攥着手,也跑不掉。
她努力回想:“我今日,和外公舅舅坐了会,然后去南月姐姐的聚会那里,晚膳前我就回来啦。”
“噢,是吗?”陆明诚声音里有一些怀疑,他挑了挑眉,把方才抽出来的衣带,慢条斯理的绑到冉如和手上。
“我怎么听说,今日你和其他男人,聊的很开心?”
他动作很慢,像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只小动物逃不掉,所以有恃无恐。
但是这番举动却让冉如和内心惊慌,全身上下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大声反驳:“我没有!”
随后好像泄气一般,声音弱下去:“是沈世,之前拍卖行鉴定时候认识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而且他明明是来找南月姐姐的。”
她嘟着嘴,语气有点不开心。
可是小动物不知道,这个时候,越是把话说成这样,反倒越显得不明不白。
陆明诚她的双手绑上,压着她举过头顶,他欺身向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来回摩挲。
他嗓音像是蕴含什么深刻的情感:“这么说,我的小和还和他有旧?”
“没有呀。”冉如和语气弱弱,她倒是料到陆明诚会得知此事,但也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厉害。
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猛兽,格外危险。
陆明诚俯身吻过来,他仍是压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类似于囚困一个犯人,逼迫她只能仰头和他交换气息。
“呜。”冉如和有点害怕,在他稍稍抽开时,她连忙小声反驳,“是他来找我的!我都不想理他,可是他是南月姐姐的表弟,我也没法赶他走。”
她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来,眼角泛着些晶莹,眸中全是雾气。
陆明诚干脆退掉衣衫,掀开被子,曲膝跪到冉如和双.腿之间。
他声音带了点微妙的笑意,像是有被这番话讨好到:“我的小和真乖。”
冉如和睡觉本就穿的单薄,一件睡裙,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剥开。
她听见陆明诚声音在她上方传来:“我就知道我的小和不会和任何人有牵扯,是不是?”
“可惜还是有不长眼的人凑过来。”他语气像是在说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我该在你身上刻点什么,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呢?”
冉如和感受着他的动作,她有些迟钝,反应不过来。
话音落下好久,她才小声回复:“可是我知道我是你的就好啦。”
她轻哼,艰难着容纳着陆明诚的进.入。
声音有些不那么平稳:“我只喜欢你,所以不要去想那些别人好不好?”
陆明诚轻笑出声,他嗓音里如今混了点难以言说的感觉,听着十分诱惑人。
他凑到冉如和耳边:“小和真乖。”
“那你现在也乖点,放松点。”他伸手在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揉捏一把,看见冉如和被捆.住的双手,不安的扭动一下,想挣脱又挣脱不掉。
她有点委屈,明明是旁人主动凑上来的,为什么被惩罚的还是自己。
她盯着陆明诚的深邃眼眸看过去,再开口时话语破碎的不成样:“你...松开我...好不好?”
陆明诚舔舐过她唇角,片刻后才回道:“不好。”
“呜呜。”
冉如和没忍住,直接难耐的哭出声。
她本想靠这些勾起陆明诚的怜惜,没想到,陆明诚眼眸更加沉了沉。
他嗓音低哑,粗粗喘气:“不让小和涨涨记性,以后说不定还会和野男人聊着呢。”
“你就该在第一时间和他说,你是我的小和,所以不奉陪了,对吧?”他伸手抚过冉如和脸颊,喉结滚动。
外头的风声逐渐有些收敛,室内的声音反倒大了些。
冉如和没忍住呜咽声,她盯着陆明诚,目光有些发虚,看不太清。
她主动的亲了亲他的唇角:“他们都知道的啦。”
所以你,不要生气啦。
芙蓉暖帐,云雨持续不歇。
作者有话说:
陆明诚:狠狠吃醋
第58章 闲谈
当夜, 风声呼啸后,一场连绵的雨就落了下来。
嘀嘀嗒嗒的小雨,持续到次日都没有停歇。
冉如和浑身酸软,神志有些迷糊。她有些倦懒, 睡不着又不肯起来, 赖在被子里不出。
她稍稍动弹, 感受到异样的感觉,就忍不住想责怪陆明诚。
他好坏,明明是他自己误会, 为什么要折腾她呢。
他就是吃醋了,又不肯承认。
冉如和哼哼唧唧, 自言自语, 她现在是非常了解陆明诚了。
这个老男人, 就是明明自己爱吃醋,但是又不肯说。
她悠悠叹口气,转了个身, 抱着玩偶想,今天干什么呢。
陆明诚又是早早出去忙了,他最近的事情好像格外的多。
昨天才和南月姐姐他们聚过, 好像又不能继续去找她们玩。
床帐大约是在陆明诚走的时候就被掀起,今日外头阴雨绵绵,隐约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屋内也没那么亮堂, 甚至还点着烛火。
有个婢女从外头推门进来, 带来一阵风。
今天外面好像更冷了, 明明春节已过, 马上便该是立春, 可这几日好像比之前还冷一样。
那个婢女往炭盆里续上些香料, 转身时看到冉如和睁着眼睛看她:“小姐要起来吗?”
她上前一步,走到床边。
冉如和想了想,没想起来这是陆明诚的人,还是舅舅的人,瞧着有些眼生。
她摇摇头,声音很软,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先前发声过多的嘶哑:“几时啦?”
“已经午时了,小姐要用早膳还是直接传午膳?”
“过会直接用午膳吧。”冉如和现在松软的被窝中,浑身无力的样子。
她有点无聊,抓住个人就想找她聊聊天。
她主动问婢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叫春兰。”这婢女好像也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的样子。
她是才被遣派来这个院子里伺候冉如和的,别人都说这是个难差,这大小姐可不好照顾。
偏偏又在福公公挑人的时候,挤破了头送礼也要抢进来。
真是奇怪。
春兰年纪不大,为人比较单纯,不参与底下人那些拉帮结派的斗争。
大约福公公也是看上了这点,在一众人里面,挑了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
“嗷,春兰。”冉如和抱住玩偶,整个人侧过来看她,“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嘛?你和我说说嘛。”
她语气很活泼,一点都不像是传言里娇蛮的样子。
春兰一时间愣了愣,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问题,下意识的按照别人的吩咐回答道:“奴婢不知道这些......”
“怎么可能没有嘛,你们肯定有很多八卦,和我说说嘛。”其实陆明诚不让她听这些,可能是以前怕她听了流言又伤心。
冉如和整个人窝在那里一小团,脸上神情满是少女的娇憨。
和别人口中那个能笼络住摄政王人心的心机完全不一样。
春兰无奈,她想了想:“前些日子,年节的时候,有一行人上门拜访,我听旁人说,那个女孩子很喜欢连公子。”
喜欢舅舅?
冉如和眼睛亮了亮,闪烁着有瓜可吃的光芒:“嗷嗷嗷,然后呢然后呢?”
快让她听听,舅舅这一大把年纪的单身汉,还有人喜欢他嘛?
“然后那个小姐和家人一起来府上拜年,据说她好像很想找到机会单独和连公子说话,但是连公子好像对她没有意思。”
春兰仔细回想那些人给她复述的话,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她就很难过的走了。”
“哇!”冉如和瞪大眼睛,“舅舅这么不怜香惜玉的嘛。”
春兰笑起来:“哪里有这种东西噢,据说连公子曾经还和一个追求者很冷漠的说过‘我暂时无心婚姻大事,希望不要耽误了姑娘’这种话。”
冉如和更加惊讶,舅舅居然这么冷漠嘛,怪不得他单身到现在。
按理来说,他这个性情,加上这个长相,该是有许多人给他说亲的才是。
虽然议论长辈事好像不是很好,但她忍不住:“舅舅好冷漠!”
春兰也点点头:“连公子可能是真的不想成亲,所以想拒绝的干脆一点,不给人姑娘留有幻想。”
她想起什么,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不像我之前听说过的一个县令的儿子,明明自己心有所属其他人,还和姑娘说什么暂时不想成亲,让人姑娘等了他好多年,最后也没有娶她。”
“怎么会有这种人!”冉如和震惊脸,怎么会有这么渣的人,“他这么糟蹋别人的真心,不怕遭报应嘛!”
春兰无奈摊手:“谁知道呢,这世道向来对女子不公。不过兴许哪天风水轮流转,他自己作孽自己担着。”
“这世上薄情的男子多了去了,不像摄政王,一看就对您好好。”
冉如和小脸一红,她莫名想起昨夜陆明诚说的什么“疼爱她”的话,她晃晃脑袋:“还好啦。”
春兰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单纯想要吹捧她一番:“王爷到处给您买东西呢,临安城哪些新鲜的玩意,都会给送过来。”
“而且昨儿听说王爷去了个酒会,有人想给他送个舞女,被他直言拒绝了。”
“昂?”冉如和眯了眯眼,陆明诚没和她说呀,他还以为他是去和人商量公事了,没想到是参加酒会嘛。
“你再说说,是什么情况呀?”
春兰其实也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旁人都聊天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那些人哪来的那么消息灵通。
“昨儿王爷参加的好像是...通判的酒会?然后说是想给王爷送个江南最富盛名的舞女,叫什么来着。但是王爷说他不需要。”
也没谁敢在摄政王头上撒野,除了某只小动物。
所以陆明诚这话一出,场面还冷了冷。
那舞女原该是投怀送抱的,被他的气场一压,吓得跌在一旁。
陆明诚环顾四周,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少来给我玩这一套。”
他嘲讽的冷笑,是个临安的人都知道他有小和了,还来给他上赶着送人,简直是嫌命太长。
最后还是谢歧勉勉强强打的圆场,陆明诚斟酒放在杯中晃悠,没多久,他就听到暗卫来禀报冉如和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的消息。
他握杯的手用力几分,在旁人看来,好像是他生气的前兆。
可是这一切,冉如和不知道。
她有点不开心,虽然说陆明诚拒绝了这次,但是只要有人持续不断的给他送人,他肯定有心动的一天吧。
毕竟她自己,也是被游嘉良送过来的。
她难过的小脸耷拉,让春兰先去给她准备午膳。
她起身,头一回唤了暗卫出来,问陆明诚的行踪。
“陆明诚他今日...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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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诚去了陈郡谢氏在临安的宅邸中小坐片刻,原不该是谢歧接待他的。
可能是旁人都听了他昨日冷脸的事,以至于到处推脱,没办法,推到了谢歧身上。
他在陆明诚对面泡茶,行云流水的动作,可惜无人品鉴。
陆明诚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铭杰呢?今日他不来?”谢歧把茶盏放到他面前,自己端了另外一盏,往椅背上一靠。
陆明诚抬眼,神色有些冷:“他会来的,过会。”
“噢。”谢歧脾气比较好,对上如此冷脸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他与陆明诚认识的时日久了,早就知道他这个人就是阴郁寡恩惯了的。
他饮一口茶,有点感慨:“你昨日放的话,今天整个临安都在说你专情于一人,怕不是又有人要羡慕小嫂子了。”
“说起来,这次能查到聂宏盛把柄还真是意想不到,也是嫂子立功了,谁想到那人手里的证据这么多。”
“他那个通判之位,也做不久了。”
陆明诚没去碰茶盏,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他语气淡淡的评价道道:“阴沟里翻船。”
“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谢歧感觉自己能少忙活好多事情,十分开心,今日陆明诚的人兑现承诺送秦琬出城时,他还自掏腰包送了点银钱给她傍身。
“就是京城那帮人要坐不住了。”
有了这条线,从上到下,能查的很清楚。虽然陆明诚不愿意打草惊蛇,但是早晚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陆明诚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扭头看去:“他们也坐不久了。”
这话像是意有所指,谢歧一下子正经了神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