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了未婚夫他叔——一两欢喜
时间:2022-09-22 16:12:40

  且这席话,也把赵王给摘了出来,省得皇帝疑心赵王妃说那些话,是因着赵王。
  皇帝听了这翁婿二人的话,看上去倒像是信了,淡声让他们起身。
  萧恒那“状若无心”的话,竟让皇帝发了火,让赵王翁婿差点吃了挂落,赵王这边的人是铁了心要扳回一城。
  于是,等赵王和汤荃荥回到席上后,便有人开口提到这次也立了不少功勋的汤赋。
  那人道:“陛下,汤家郎君不愧是汤都督的爱子,此番上战场,也没有坠了汤家的门楣,更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啊。”
  皇帝似笑非笑地捏着酒杯,抬眸环顾了一周,问:“怎么不见汤赋?”
  汤荃荥忙道:“禀陛下,犬子如今只是从五品,故而没有资格进宫赴宴。”
  这庆功宴也不是谁都能来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均需从三品以上才有资格。
  皇帝点点头,又询问裴崇兖,汤赋此次的功绩。
  裴崇兖倒是记得清楚,一五一十地禀明了皇帝。
  皇帝道:“倒还算不错,虽说朕此前已下令犒赏三军,但汤赋是汤爱卿的爱子,朕便再下道旨,擢升一二。”
  赵王及他的拥趸,听了皇帝这话,皆面露喜意。
  但这喜色并未持续太久,就被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张知广打断了。
  “陛下,臣要弹劾汤赋依仗权势,抢他人之功填自身之绩,此等恶行,不仅不能擢升其官职,更应当严惩,以慑众臣啊。”
  张知广说完,众人哗然。
  汤荃荥气得面红耳赤,猛地起身指着张知广道:“血口喷人!你空口无凭诬陷我儿,是受了谁的指使?”
  张知广丝毫不怵汤荃荥,非常理直气壮地道:“下官担右副都御史之责,此乃陛下耳目,为陛下查清藏污纳垢之事乃我之本分。怎么到了汤都督嘴里,我都察院就成了打击报复之地?”
  张知广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还是个认死理的人,论嘴皮子,十个汤荃荥也不是张知广的对手。
  汤荃荥被张知广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予理会,只跪在殿中,求皇帝明察。
  皇帝微眯着眼,没理会汤荃荥,而是对张知广道:“张爱卿的忠心,朕素来是知道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是往汤荃荥脸上扇了一巴掌。
  汤荃荥面红耳赤,讷讷地唤了声“陛下”。
  赵王见状,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便起身道:“父皇,张公对父皇固然是忠心耿耿,但凡事皆要有证据才是。”
  皇帝当然不会因为张知广的三言两语,就定了汤赋的罪,便问张知广有何证据。
  张知广呈上了一份状纸还有银票,道:“陛下,这状纸是那小兵写的,这些银票都是汤赋给那小兵的。”
  李中官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便接过了状纸和银票,拿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没看那些东西,只唤过李中官,对他耳语了两句,才道:“张爱卿,单靠这些,如何能证明你方才所言?”
  张知广便说那小兵也在殿外等着传唤。
  还在殿中跪着的汤荃荥,见皇帝没有要相信的意思,又硬气了起来。
  他冷笑着道:“张公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但也该分辨是非黑白,别什么都往陛下跟前递。”
  张知广有些生气,正欲反唇相讥,皇帝却不喜不怒地看了两人一眼,又唤了裴珏上前。
  皇帝轻敲着桌案,意味不明地问裴珏:“慎之,你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对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此事本就是裴珏暗中操纵的,他能怎么看?当然是汤家越惨越好。
  皇帝不知这其中有裴珏的手笔,循例问了他的意思。
  依着裴珏之前的打算,他这会儿当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但如今情况有变,皇帝才当众给太子指了婚,那有些话便要委婉着说了。
  裴珏对皇帝行了一礼,故作为难地道:“陛下,今日之前,臣固然可以尽诉心中所想,但方才陛下颁了圣旨,舍妹已是太子妃,此事事涉赵王殿下的舅兄,纵然臣心无偏颇,也恐让人猜忌有偏帮太子殿下之嫌。”
  皇帝没好气地道:“朕让你说你便说,谁敢有异?”
  他说着这话,眼神还扫过了赵王和汤荃荥,以示警告。
  赵王忙道:“慎之只管说便是。”
  裴珏遂道:“陛下,依臣之拙见,军功与旁的不同,那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可以说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立下的功劳。如果权贵子弟可以通过抢他人之功的法子建功立业、升官发财,长此以往,恐会扰乱朝纲。”
  他这话说完,便有不少朝臣纷纷附和。
  裴珏又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皇帝颔首,不咸不淡地道:“你说得是,着实该彻查,还那些小兵一个公道,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话音刚落,李中官便对他耳语了两句。
  皇帝:“那就带他进来。”
  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有侍卫带着汤赋进殿了。
  汤荃荥有些紧张,毕竟事发突然,他还没得来及与汤赋通气,没想到皇帝竟然已经传召他了。
  但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汤赋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下此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汤荃荥没想到裴珏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明明皇帝还没给汤赋定罪,他一开口便是——
  “汤兄,你抢占他人功绩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召汤兄前来,便是看在赵王殿下的面上,想再网开一面。汤兄可不要一意孤行,让赵王殿下也跟着吃挂落。”
  这话裴珏是低声与汤赋说的,并没有旁人能听见。
  汤赋被召来时,本就迷迷瞪瞪的,开始还抱着皇帝是想为他加官晋爵的想法,这会儿听了裴珏的话,魂都吓飞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上首的皇帝和一旁的赵王,见这父子俩的脸色果然不好,便没再怀疑裴珏的话。
  而这时,裴珏又低声道:“汤兄,抢人功绩也就罢了,汤兄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汤赋顿时瞪圆了双眼,嚷道:“我只给了他银钱,让他心甘情愿把功勋让给我,从没有想过杀人灭口。”
  汤赋脑子一抽,就这么嚷了出来。
  汤荃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裴珏却是勾唇一笑,站直后,与皇帝道:“陛下,您都听到了。”
  对付汤赋这样的蠢货,他压根不用使什么手段,只需用简单的计策,便能让汤赋不打自招。
  而汤赋还有些迷糊,不停地朝皇帝叩首求饶,“陛下,臣有罪,臣有罪,望陛下念在臣是初犯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
  皇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这才拿起了方才张知广递上的状纸,命人念给汤赋听。
  等内侍念完了,皇帝才道:“这状纸上所述,与事实可有出入?”
  汤赋摇头,“陛下明察秋毫,并无出入。”
  皇帝冷哼,忽地拿起手边的茶盏,猛然朝汤赋扔了过去,直把他砸得头破血流。
  他厉声道:“你可真是好样的,亏得方才赵王还有你父亲皆为你说了话,朕也想着你不会如此胆大妄为,到底是朕低估你了。”
  汤赋被砸了那么一下,脑子清醒了些,听了皇帝这话,登时明白他是被裴珏忽悠了。
  他狠狠地瞪了眼裴珏,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刚才已经当众承认了,皇帝也在此地,岂容他翻供?
  皇帝却已经没兴趣再看汤赋了,他于皇帝而言,还算不上什么。
  “汤爱卿。”
  皇帝冷冷地唤了声汤荃荥。
  汤荃荥恨子不成钢,但更恨的是裴珏和张知广。听到皇帝唤他,他脸色灰白地磕了头,颤着声道:“臣在。”
  皇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声道:“你不会教女儿也就罢了,儿子也不会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好,朕很难相信你往后还能继续为朕分忧。”
  这话可就严重极了。
  赵王也没想到皇帝直接把火引到了汤荃荥身上。
  他也恼恨汤家父子不争气,但如今太子已经得了一个得力的岳家,他不能再失去汤家。
  作者有话说:
  冤种赵王:我自己的心还被皇帝老子给伤得拔凉拔凉的,还得给不争气的老泰山和舅兄擦屁股,唉,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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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升官
  赵王想保住汤家父子, 其中一个缘故固然是因为他还需要岳家的支持,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便是,这殿中有不少大臣是他的人, 他若对汤家的事无动于衷,也会寒了这些人的心。
  故而赵王也跪在了殿中, 祈求皇帝:“父皇, 汤都督纵有教子不严之过,但他多年来对父皇忠心耿耿, 还望父皇从轻处罚。”
  赵王恳求地看着皇帝,盼着他的父皇能给他这么一点脸面。
  纵然他父皇已用行动表明不会废太子, 但他不信他父皇这么多年对他的疼爱都是假的。
  这点脸面, 父皇应该是会给他的。
  但皇帝尚未开口, 殿中便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功是功、过是过,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如此方不会失序。更何况为人臣子,对陛下忠心是分内之事, 臣倒是不知,这何时已经成了减轻罪责的筹码。赵王殿下这话, 当真是叫臣费解了。”
  赵王呼吸一滞, 却并没有回头。
  他认得这声音。
  又是大理寺卿齐清这老匹夫。
  之前在围场,因着李玉茹的事, 赵王已然与齐清结下了梁子。
  对齐清这么个轴得要命的老臣, 赵王是恨得牙痒痒的。
  这会儿齐清又来找茬, 赵王咬牙切齿, 忍下了这口气, 没有与齐清做口舌之争。反倒是与齐清邻座的冯阗保开口了。
  他道:“齐公此言不错, 为人臣子, 自该为陛下尽忠。但汤公虽有教子不严之过,却也并无大错,齐公口口声声说这是罪责,实在是太过言重了。况且赵王殿下的意思,也并非是以汤公忠心为筹码,不过是……”
  齐清冷笑一声,打断了冯阗保的话,继而意有所指地道:“冯公倒是格外懂赵王殿下的心呐,如此体贴上意,齐某真是佩服。”
  这话里的含义可就多了去了,就差明着说冯阗保是赵王一党的人了。
  这夺嫡的事吧,虽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各有阵营,但也不可能明着宣之于口。
  皇帝还活着呢,就这么急着站队,不是盼着皇帝山陵崩吗?
  故而齐清这话一出,冯阗保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讪笑着道:“齐公这是哪里的话。”
  齐清冷哼,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没再多言。
  这两人你来我往了一出,因冯阗保被齐清讥讽了一番,旁人也不敢再开口了。
  而上首的皇帝似乎是有些疲惫,正拧眉揉着额头,眉目间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
  李中官见状,忙关切地道:“陛下可是累了?可要回宫歇着?”
  皇帝摆摆手,随后看着殿中的众生百态,淡声道:“汤赋抢占他人功绩,此等恶劣行径,不可不罚,着革去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一职,去高州府懋县做个县丞吧。”
  皇帝几句话,便让汤荃荥和汤赋皆瘫软在地。
  如今的汤赋官职固然不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但好歹是在京城。
  可如今却只能做个正八品的县丞,还是去高州府那等穷乡僻壤之地,差距不可谓不大。
  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汤赋再横,去了旁人的地盘,也只有捏着鼻子做人的份。
  可皇帝的金口玉言,谁敢抗旨?
  父子俩纵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隐忍,跪地谢恩。
  处置完汤赋后,皇帝又看向了汤荃荥。
  他仿佛对汤荃荥极为失望,叹气道:“汤爱卿,你是能臣,对朕亦忠心耿耿,故而朕能放心把要事交到你手上,又与你做了儿女亲家,可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汤荃荥顿时汗流浃背,伏地请罪:“臣有负圣恩,教子不严。犬子犯下如此大错,是臣之过,请陛下治罪。”
  他如今是懊悔不已,不该为了给汤赋铺路,让他去了战场,更不该起了花银子买功勋的想法。
  害了儿子,也害了他自己。
  皇帝又是长叹了声气,久久没有言语,看上去很是左右为难。
  殿内无人说话,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去都能有所响动。
  半晌后,皇帝才道:“你膝下只得赵王妃与汤赋这一对子女,可他们二人,要么是言行有失,要么是德行有失,朕若不罚你,恐有失公允。”
  汤荃荥不敢争辩什么,赵王却是猛地抬头,急促地唤了声“父皇”。
  皇帝没理会他,只道:“但你是赵王的岳丈,若罚得太重,到底于他颜面有碍。”
  赵王并汤荃荥面上皆是一喜,以为皇帝这是要放过汤荃荥了。
  可没想到,皇帝下一句话便是——
  “来人,传朕的旨意,革去汤荃荥左军大都督一职,改任后军都督佥事吧。”
  汤荃荥闻言,脸上血色尽失,“陛下……”
  皇帝前脚说不想罚得太重,后脚就把汤荃荥连降两级,贬为了后军的都督佥事,殿中众人皆是没有料到。
  皇帝可不管底下的臣子有什么想法,处置完汤荃荥,他又把左军一名都督同知提拔为了左军大都督。
  如此一来,左军便少了位从一品的都督同知。
  不过都督同知一职并无定员,不补上也无妨,但皇帝随即又唤了裴珏,将他由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升迁为了从一品的左军都督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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