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了未婚夫他叔——一两欢喜
时间:2022-09-22 16:12:40

  皇帝这一番操作下来,倒真像是把赵王的某些势力斩了个七零八落的。
  殿中众人皆讷讷不敢言。
  而裴崇兖则是眉头紧锁——
  今日裴家的风头出得太过了。裴玧凭借战功加官晋爵倒也罢了,裴华玥又成了太子妃,如今裴珏也升了一级,成了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品大员。
  风头太过,总归不是好事。
  裴崇兖想了想,终是出列告罪:“陛下,汤赋一事,臣亦有失察之过,请陛下责罚。”
  他主动请罚,随他出征的有些将领便不乐意了——
  裴崇兖是大元帅,每日为击败羌国殚精竭虑,怎么可能注意到汤赋的事?
  有的将领想要出列为裴崇兖说话,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国公爷自有打算,你我就不必插手了。”
  皇帝也是没想到裴崇兖会来这么一出,但无需多想,便也明白了裴崇兖此举何意。
  他倒也顺了裴崇兖的意,以失察之过为由,罚了裴崇兖半年的俸禄。
  对此起汤家父子,皇帝对裴崇兖的这惩罚简直就是小意思。
  庆功宴落幕,众人各怀心思出了宫。
  而萧恒,则被皇帝唤去了寝宫。
  父子俩少有如此深夜还独处的时候,萧恒面上坦然,皇帝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皇帝才道:“等你娶了太子妃,你母后也能放心了。”
  萧恒扯了扯嘴角,似乎对皇帝这话极为不屑。
  皇帝也不气,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颇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他看着挺拔俊朗的太子,心中感慨万千。
  “朕知道你恨朕,也知道你恨不得手刃你的父皇,为你母后解恨。朕也曾想过,不如就遂了你的意。但后来再一想,若是你母后知道朕放任你弑父,只怕会更恨朕,这念头也就打消了。”
  萧恒的面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些许。
  他这才知道,他曾经的一些打算,他父皇是全都知道的。
  经过了今晚的诸人诸事,萧恒不可能再认为他父皇偏宠赵王,想废了他,让赵王取代他。
  但他同样不理解他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萧恒想问,但多年的隔阂,让他开不了口。
  皇帝却主动为他解惑:“你是朕与你母后唯一的血脉,朕怎会让旁人对你造成威胁?可那时你年幼失母,后宫妃嫔众多,无人能照拂于你,朕也不可能时刻护着你。那时朕便决定,与其让众人知道朕最看重的是你,不如对你冷淡些,多宠些赵王。赵王母子的盘算,朕再清楚不过,朕故意捧他们与你相争,段贤妃便不可能对你下毒手,否则朕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后来你长大了,能自保了,可咱们父子隔阂已生,再难如初了。”
  皇帝也曾想过破罐破摔,况且仁孝皇后当年会郁结于心、最终病逝,也是因着他的猜忌。如果太子想要为母报仇,皇帝便也想着成全他。
  但因着姜家那档子事,皇帝终究还是变了想法。
  姜庆先那般混账,姜窈不谅解这样的父亲倒也罢了。
  但皇帝自觉对太子还是有一片慈父之心的,他便不想至死都让太子误解他。
  皇帝道:“朕今晚与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让你谅解朕,但朕的苦心,应该让你知道。朕,也不想再让你的母后失望了。”
  父子俩有多年的隔阂,皇帝早就不盼着能冰释前嫌了。
  萧恒默了半晌,方冷着脸道:“父皇竟还能如此平静地提起母后。”
  他还记得,他母后薨逝那年,他才六岁。年纪虽小,却仍记得他母后形容枯槁的模样。
  后来他才知道,他母后那叫心如死灰。
  可饶是如此,他母后仍盼着她的夫君能再踏进坤宁宫看看她。
  只是在她合眼之前,皇帝都没有来。
  后来皇帝来了,萧恒看到他抱着母后哭得伤心欲绝,整整五日未曾进食。
  萧恒对此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皇帝是惺惺作态。因此,哪怕没有皇帝后来的故意薄待,萧恒对皇帝的心结也已经种下了。
  皇帝借着烛光细细地打量着冷面儿子,忽地笑了起来,道:“朕欠你母后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来日到了黄泉下再赔罪吧。”
  萧恒没言语。
  皇帝又道:“朕知你对裴家那丫头还算上心,裴家也能给你极大的助力,选裴家丫头做太子妃,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
  因皇帝提起了裴华玥,萧恒冷硬的脸庞稍微柔和了些。
  这么多年了,皇帝做的这件事最合他的心意。
  萧恒道:“父皇说得是。”
  皇帝见萧恒因着裴华玥,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他叮嘱萧恒:“你是大齐的储君,以后的皇帝,私情国事要分清楚。裴家丫头父兄皆得力,她往后若得子,难免会有外戚之患,你需得防备着才是。”
  皇帝的话皆是为了萧恒的将来,而外戚之患也着实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隐患。
  远的不说,就说前朝,那也是因着外戚势大,架空了皇权,最后朝纲败坏,才走向了覆灭。
  萧恒作为太子,打小学的都是为君之道,这些他都是明白的。
  可这会儿听到皇帝这话,他却不太舒坦。
  萧恒道:“惧怕外戚的,那是无能之君,且儿臣得了裴家带来的益处,自然要对裴家姑娘加倍体贴才是。”
  皇帝一噎,两厢对此之下,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第86章 艳福
  裴家女赐婚太子、裴家两子皆有升迁, 一时间裴家风头无两。
  自那宫宴后的好几月,裴家皆是门庭若市,想要攀附的人家不知凡几。
  但是除了平日里常来常往的人家以外, 裴家不见其他来客,送来的礼也全都退还了。
  裴家人的举动每日都会有人呈到皇帝跟前, 皇帝每每看了便是会心一笑。
  他看人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 裴家确实不错,不似汤家那般张狂。
  他还记得当年汤家女嫁给赵王后, 汤家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皇帝一边批折子,一边与李中官道:“太子这岳家是好的, 别的不说, 至少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
  李中官笑容可掬地给皇帝沏了茶, 熟练地奉承:“那还得是陛下慧眼识珠, 咱们大齐这么多显贵世家,陛下给太子殿下挑了户极好的。”
  他说完,又与皇帝笑言, 说这几月来,不仅是裴家的门槛快被踏破了, 裴珏那里也有人打主意, 最近不少人想着给他送女人。
  皇帝乐了,“今儿是八月初十, 算起来这裴慎之可是还有两月便成亲了, 在这节骨眼儿给他送女人, 朕看他怎么对姜家那丫头交代。”
  皇帝倒是等着看好戏, 可姜窈对有人给裴珏送女人的事是一无所知。
  因婚期太紧, 她这段时日以来, 基本没有出过门, 整日在家中准备婚嫁。
  自那日晚上裴珏偷偷来陶家找过她后,便隔三差五地来。
  姜窈也不知道她外祖父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但裴珏倒是从未被阻拦过。
  “窈窈累了吧,这是舅母才做的点心,你尝尝。”
  李氏客气地笑着,给姜窈端了盘点心过来。
  自李氏知道姜窈未来的小姑子是大齐的太子妃、大齐以后的皇后娘娘后,就再也不计较陶家给姜窈的嫁妆了。
  李氏就是再无知,也知道皇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在这京城里,钱财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权势。
  只要有了权势,那还怕没钱财吗?
  因此李氏打定了主意要好生与姜窈相处,往后让姜窈多带着陶元音去裴家那姑娘跟前露露脸,那谁还不高看陶元音一眼?
  姜窈看了眼最近对她格外亲热的李氏,对她的想法是看破不说破。
  只要陶家能和和睦睦的,李氏有点小心思也算不得什么。
  姜窈抿唇一笑,依言放下了手上的绣活,夹了块点心吃。
  李氏紧盯着她,在她咬了一口后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可还合你的口味?”
  姜窈倒是没说合不合口味,只道:“三舅母的手艺越发好了。”
  李氏顿时喜笑颜开起来,“有窈窈这话我就放心了,那回头我再给你做。”
  姜窈却是摇了摇头,道:“三舅母不必为我多费心,您给大家做的时候,我尝尝就行了,哪能经常累着您呢?”
  她说这话倒不是客套,是当真觉得没必要。李氏毕竟是长辈,若日日做点心给她吃,传扬出去,不知情的人难免觉得她太过猖狂。
  李氏见姜窈也还算是敬重她,不免又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就没有一处不好的。依我看,那裴家郎君能娶到你,那真是他的福分。这外头还说最近隔三差五有人给他送女人,要我说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咱们窈窈在,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
  姜窈脸色一僵,她竟然不知道最近有不少人给裴珏送女人。
  裴珏已有数日不曾前来,姜窈亦没有出府,故而不知此事。
  姜窈倒是相信裴珏不会收那些女人,但这并非她对自己有信心,而是觉得若裴珏真的有心,这么多年以来,后院也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旁的世家子弟到了一定的年纪,身边皆有通房,裴珏的几个兄长也不例外。
  但裴珏没有。
  可就算姜窈相信他不会收,但这心里也不痛快,一下午都是闷闷不乐的。
  晚上一大家子一道用饭时,姜窈不想让外祖父他们担心,这才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
  可那笑容勉强得紧。
  余氏担心她心情不佳,便随她一同回了院子。
  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处得与亲母女没有两样,余氏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问姜窈可是有心事。
  姜窈撇着嘴,不悦地道:“下午三舅母与我说,这些日子有不少人给裴珏送女人呢。”
  余氏不由蹙眉。
  李氏这些日子以来,常随着她还有郭氏在外走动,当真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这些话,余氏与郭氏当然也听过的,但都没有与姜窈说——
  姜窈都快出嫁了,还说这些堵心的话做什么呢?没得离间了她与裴珏的情分。
  再说了,那些人送女人,裴珏不也没收不是?
  余氏这般想着,便准备宽慰姜窈两句,让她别把李氏的话放在心上,可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她又想了想,才问:“若是那裴慎之真收了通房或是妾室,窈窈想要如何?”
  姜窈摇头。
  她曾经忧心她会走上她母亲的老路,但裴珏却对她说,此生都不会负她。
  她信裴珏的话。
  可是她不知道,裴珏这话,到底是一辈子都会对她好,还是此生都只有她一人。
  这中间的差别大了去了。
  姜窈私心里当然想的是第二种,可是这世上真的会有终生不纳妾、不二色的男人吗?
  换句话说,裴珏以前没有通房,在他们成亲前也不会收女人,可等他们成亲后呢?
  或许是婚期临近了,姜窈忧心的也越来越多。今日听了李氏和余氏的话,她又开始忧心起此事来。
  见她眉头紧锁,余氏不由叹气。
  余氏爱怜地搂着姜窈,道:“陛下那般爱重先皇后,先皇后在时,后宫无异生之子,可先皇后薨逝后,宫中也有几个皇子皇女出生。所以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长情?人总归还是得为自己考虑才是。”
  姜窈靠着余氏,低声道:“可他承诺过不会辜负我的。”
  余氏正色道:“裴慎之固然是个君子,舅母也知道他说话算话,也盼着你们往后能夫妻恩爱和顺。舅母并非要挑拨你二人的关系,也并非是让你不信他,但咱们女人存于这世上,本就有诸多不易,若是只靠着男人的誓言而活、把希望寄托在男人的真心上,这是万万不行的。”
  这番话,余氏也曾对陶氏说过。
  但陶氏一门心思爱慕着姜庆先,余氏的这些话,她压根听不进去。
  姜窈虽是陶氏的亲女儿,可母女俩的性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不仅把余氏的话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
  姜窈道:“我明白舅母的意思,您是说哪怕日后恩爱不在,我也不能自怨自艾,整天以泪洗面。”
  余氏替她理了理鬓发,欣慰地道:“窈窈聪慧,舅母正是此意。”
  她当真是担心姜窈与陶氏一般,眼里只有情、爱,最后吃苦头的也是她自己。
  因此,余氏便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好生与姜窈说道说道。
  好在姜窈是个通透的。
  余氏松了口气,是通透的就好,陶家可不能出两个“情种”。
  姜窈道:“舅母放心,这些道理我都懂的,绝不会与阿娘一般,您放心便是。”
  只是感情的事,是最不可控的。姜窈觉得,她这会儿虽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可若真有那么一日,她虽不会如她阿娘那般,但也绝不会真的心平气和。
  但这些话,就不必与余氏说了。
  听了姜窈的话,余氏便笑,对姜窈道:“不过窈窈也放心,那裴慎之没收谁送的女人,洁身自好着呢,那些人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姜窈这才翘起了嘴角,带着几分得意地道:“那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的。”
  想当初两人还有如此渊源,她那般引诱裴珏,他都能坐怀不乱,更遑论对其他人?
  余氏也笑,“那还真是,有咱们窈窈珠玉在前,其他人算得了什么?要说这裴家郎君也是争气,年纪轻轻就是一品大员,咱们窈窈嫁过去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
  一品大员和一品诰命夫人,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就连余氏自己,虽说旁人都称一声“世子夫人”,可若从陶守诫的官职那里论,她如今也不过是个三品的淑人。
  两人说笑两句,姜窈又道:“能做一品诰命夫人,固然是风光无限的,可不论是镇国公府本身,还是如今的朝堂之事,都注定了我轻松不了。在外应酬交际,皆需小心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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