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了未婚夫他叔——一两欢喜
时间:2022-09-22 16:12:40

  他还没有伤到这个份上。
  周沂遂让那侍卫退下,而后跟在裴珏身后,问他:“郎君要去做什么?”
  裴珏指了指前方的水潭,道:“过去洗洗。”
  他向来爱洁,这会儿身上有脏污、有血迹,一时半会儿还好,久了他便不太能忍受。
  周沂便跟着他一起。
  这山洞又深又窄,若非昨晚运气好,他们也发现不了这里。
  进得此地,虽是摆脱了赵王派的那些人,却也闷得慌。
  好在这洞中还有一汪清泉,清凉的水质,总算让他们烦闷的心平复了些许。
  裴珏走到水潭边,刚蹲下想要捧水清洗一二,便发觉前方的水流动得不太一般。
  似乎有些急,与近处平静的水面截然不同。
  裴珏迟迟未动,周沂以为他扯到了伤口,便问道:“郎君可是伤口疼了?”
  裴珏摇头,指着那前方的水流,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些不对?”
  周沂这才顺着裴珏的眼神看向那处,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裴珏接着道:“若那里只不过是流向外面的一个出口,水流不会如此湍急,且近处也不会这般平静。那里的情况,更像是旁边有重物落下,带起来的波动。”
  周沂向来是信服裴珏的,只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
  因如今要探查赵王造兵器的地方,裴珏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只是他们如此被困在此处,贸然出去,恐有性命之忧。
  正当裴珏为难之际,外头又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裴珏顾不上再去想其他,连忙带着周沂起身,手握刀剑、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的说话声、脚步声,无一不昭示着来人不少。
  若外面那群人是赵王派来的,又发现了这个山洞,那便又是一场鏖战。
  但好在他们先对方一步到这山洞里,对山洞里的结构有了初步了解,算是占了优势。
  根据这里的地形,裴珏召集剩余的十数人,很快部署好战术,众人皆按照裴珏的意思,尽数隐蔽起来。
  不多时,那些人真的找了过来。
  因见四下无人,为首那人便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命他们四下搜查。
  其中一人恰好往裴珏躲藏的方向走去,拔剑便要往他的藏身之处刺去。
  可下一刻,一支箭便直直地射了过来,正中那人的心口。
  随后,裴珏的侍卫便按着先前的布置,与赵王的人拼杀起来。
  裴珏算是布置得当,情况倒不算太糟。但是寡不敌众,裴珏并他的侍卫终究是难以抵挡。
  周沂为了保护裴珏,已身受重伤,但仍拼着最后一口气在拼杀。
  裴珏亦快要力竭,握剑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脑中浮现出姜窈明媚的脸来。
  他这次只怕是要食言了,他兴许是回不了京城了。
  裴珏眼中露出森然之意,再次持剑往前刺去。
  周沂逮着空隙来到了裴珏身旁,与他低语:“郎君,属下会尽力护郎君脱身。一会儿属下拖住他们,郎君只管离开。”
  裴珏扯了扯嘴角,“你看这些人,招招皆是死手,岂会让咱们活命?你…你听,外头是不是又来了人?”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的声音。他唯恐是自己幻听了,忙让周沂也留意一二。
  周沂也听到了,“是有声音。”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裴珏拧眉,他出京的目的,太子也是知道的,每到一处,他皆要传信给太子。
  这次来平阳府也不例外,他来之前,便已经告知太子了。
  若他运气好,太子刚好增派了人手,而这些人又恰好找到了此地,那他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赵王派来的杀手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因他们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故而想要速战速决,快些解决裴珏等人。
  这群人下手太狠,裴珏等人几乎快要招架不住。
  但好在天佑裴珏,在他力竭之前、命悬一线之际,外面的人终于进来了。
  为首那个,正是裴玧。
  眼见弟弟已经身受重伤,裴玧杀心顿起。他是长期征战之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更何况这群人还想要他亲弟弟的命。
  有了裴玧在,赵王派来的人尽数落败,有的被杀,有的被活捉。
  但被活捉的那些人,也服毒自尽了。
  处理完那些人,裴玧赶紧过去搀扶着裴珏,焦急万分地问:“慎之,你没事吧?”
  裴珏勉力一笑,“得亏兄长来得及时,否则只怕是不好了。兄长,你是如何找来的?”
  裴玧这会儿哪里有心思与他说这些,只含糊着道:“说来话长,你快随我出去,你这伤,需得好生将养才是。”
  裴珏吐出一口血,无力地靠在裴玧身上,喘着粗气道:“是得好生将养,毕竟我快成亲了。”
  若是不好生养养,成亲那日如何洞房?
  裴玧可不知道这弟弟在想着洞房的事,因他提起了成亲一事,裴玧想了想,还是又与他说了句话——
  “那姜姑娘也来了,这会儿被我安置在城中的客栈里。”
  裴珏几乎要觉得是他听错了。
  他激动地攥着裴玧的衣襟,急切地道:“兄长说什么?窈窈也来了?”
  裴玧颔首,没好气地道:“你如此激动做什么?仔细你的伤。你别太着急,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
  裴珏心道,他确实是激动,也着实很想见姜窈,但是他不愿她来的。
  山高路远,她得受多少苦?
  裴珏被裴玧搀扶着出了山洞,旁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一个劲地问姜窈的情况。
  裴玧没好气地瞪了眼“色迷心窍”的弟弟,最终还是徐徐与他说起前事来。
  那日裴崇兖求见太子后,从太子那里得知,裴珏应当快到平阳府了。
  因裴珏可能有危险,太子本想遣东宫属兵过去,但裴崇兖没答应。
  若太子出手,那这事儿就没法收场了。
  裴崇兖便让裴玧先行去找裴珏,等找到他后,再将此事禀告给皇帝。
  因此,裴玧奉父命,点了一百余人赶来平阳府。为防万一,裴崇兖又遣了人去旁的地方。
  姜窈是跟着裴玧一道来的。
  她来之前保证了,如果她吃不了这份苦,裴玧大可把她扔在半路,她绝不会拖他们的后腿。
  裴玧虽是感念姜窈对裴珏的真心,但也不信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真能受得了长途奔袭的苦。
  他以为,姜窈必然会被他扔在半路上。
  可裴玧没想到,姜窈还真吃得了苦。看她那架势,似乎是刚学会骑马不久,可骑在马上时,一点也没有退缩。
  裴玧他们跑多快,姜窈便也跟着。
  裴玧看得出姜窈因长时间骑马难受得紧,但她皆咬牙坚持,眉头都没皱过几次。
  哪怕到了平阳府,裴玧把她安置在客栈里时,她完全可以歇下的,但她也坚持要等裴珏的消息。
  没出发前,裴玧已明白裴珏为何会对姜窈上心。经过了这一路,裴玧对这个未来的弟媳更是佩服。
  裴珏,还真是没看错人。
  裴玧在夸着姜窈,而裴珏的心头却钝痛不已。
  姜窈有多娇气,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个连喝药都要吃蜜饯的小娘子。
  京城到平阳府差不多八百余里,她竟然跟着兄长不间断地疾行了这么远,就为了可以早些见到他。
  裴珏这会儿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他巴不得能走快些、再快些,这样就能快些见到这个让他牵挂不已、爱到了心坎里的小娘子。
 
 
第90章 心疼
  裴珏浑身都带着伤, 但为了早些见到姜窈,他竟然走得比裴玧还快些,一时间裴玧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搀着裴珏, 还是裴珏搀着他。
  看着这倒霉弟弟,裴玧不由感慨, 这老铁树开花了就是不一样。
  走出那座荒山, 裴玧正要使人去找辆马车来,裴珏便道:“兄长, 还有一事,如今得劳烦兄长一趟。”
  裴玧心道, 如今还有什么比快些把裴珏送回去养伤更重要的?
  但他也不能罔顾裴珏的意, 遂问他有何事。
  裴珏便把方才在山洞里观察到的告诉了裴玧, 说完后, 他又道:“方才在山洞里,我虽并未听到旁边有什么异响,但不去查证一番, 总归是放心不下。”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赵王私铸兵器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更何况, 他虽是没听到旁边有什么异响, 但是方才他们才打斗过,保不齐声音传过去了。
  眼下要趁早去查证, 否则恐会错过最好的时机。
  裴玧也知此事事关重大, 便点了人让他们去查证。
  兄弟俩带着其他人回了城中。
  裴珏带出来的人非死即伤, 裴玧便让人先带他们去医馆治伤, 他则另请了郎中去客栈。
  因裴珏这一身太过骇人, 裴玧担心吓坏姜窈, 便遣人先回客栈告诉她一声。
  姜窈揣着满腹的担心, 在客栈等了又等,终于等到裴玧带着裴珏回来了。
  饶是裴玧已经先打过招呼了,姜窈已知道裴珏伤得不轻,但看到裴珏那一刹那,她的心还是被揪成了一团。
  他脸上是血、身上是血,就连发丝儿上也滴着血珠。
  既狼狈又触目惊心。
  姜窈何曾见过这样的裴珏?
  她认识的裴珏,从来都是朗如明月、若松似柏的,他既能在狭路上救她于水火之中,也能在朝堂上斥敌以无地自容。
  他有很多种模样,但姜窈从没想过他有一日会是这般惨状。
  眼底的泪水不需要酝酿,就那么直接落了下来。
  姜窈走上前去,想看看裴珏到底伤在哪里了,却不敢碰他,唯恐让他伤势加剧。
  裴珏看着自他进屋就哭了的小娘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尽力安抚她:“窈窈莫怕,我无事的,别哭。”
  可他这句安抚太过苍白无力了,丝毫不能说服姜窈——
  因他刚说完,就又吐出血了。
  姜窈顿时慌了,央裴玧把裴珏扶到床榻上去。
  裴珏却半点不在意自己伤得如何,只与姜窈道:“窈窈,这一路你受苦了,方才兄长去请郎中时,亦请了女医过来,你乖乖听话,让女医给你看看。”
  姜窈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其实这一路过来,她跟着裴玧他们纵马不歇、片刻不停,不仅累得腰酸背痛,双腿的内侧也被磨出了血。
  到了平阳府、进了客栈后,姜窈有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但那时裴珏还没消息,姜窈硬撑着,直到了现在。
  她之前一直是忍着的,可听了裴珏这话,她便忍不住了。
  她倒是想在裴珏跟前好生说说这一路的艰辛,可这会儿显然不是时候。
  姜窈呜咽着道:“郎君别管我了,你快去治伤。”
  可是话音刚落,姜窈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如此一来,裴珏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挣开了裴玧的手,在姜窈倒地前抱住了她。
  这里没有仆妇,裴珏也不可能让其他男子碰姜窈,硬是咬着牙把她抱去了床榻上。
  好在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还不至于太艰难。
  只是裴珏伤重,把姜窈送过去后,裴珏也终于撑不住了。
  裴玧撑着额头,觉得弟弟有些不省心,但心底也为弟弟如今有了人情味儿而欣慰。
  ……
  姜窈再醒过来时,已临近黄昏了。周围静悄悄的,安静得很。
  屋子里有些暗,她撑着身子起身后,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屋中的摆设。
  而她的床榻边还摆着一张躺椅,上面躺着个人。
  那人不是裴珏又是谁?
  刚醒来就能看到他,姜窈自然是欢喜的,但欢喜过后又有些恼怒——
  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了,不好好在床榻上养伤,跑过来做什么?在躺椅上待着多难受,伤能养好吗?
  姜窈半是欢喜半是恼怒,本来不想打扰熟睡的裴珏,但因担心他这般睡着难受,最后还是叫醒了他。
  裴珏双眼惺忪,瞧见姜窈后,瞌睡全没了。
  不待他开口,姜窈便先道:“郎君去床榻上睡吧。”
  裴珏微微一笑,探手拉着姜窈。他没有用力,就那么拉着。
  他低头看着姜窈手掌心的伤口,心跟针扎似的。他之前便发现姜窈的手心有伤口,猜到那是骑马时,太过用力握缰绳才伤的。
  裴珏越看越心疼,最终凑上去亲了亲姜窈的掌心,愧疚地道:“窈窈,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姜窈被亲得掌心痒。
  她这会儿没觉得受苦,只庆幸裴珏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因担心裴珏的伤,姜窈又催促他去床榻上。
  裴珏依言过去。
  他靠在迎枕上后,倒是想让姜窈陪他一块儿躺,再问问她这会儿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可姜窈却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去点了灯。
  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姜窈拿着一盏油灯过来,把那油灯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然后一言不发就要去扒裴珏的衣裳。
  裴珏一惊,知道姜窈这是想看他伤到哪里了。可是那些伤口太过狰狞,哪怕这会儿已经包扎过,但伤处多,他担心姜窈看了会哭。
  他按住姜窈的手,不提知道她想看伤口这茬,只打趣道:“窈窈,我身上伤着呢,你若是想,我这会儿只怕是有心无力。”
  这人如今荤话是张口就来。
  姜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脑子里就想着这档子事儿?没别的了?”
  裴珏诚实地点点头,“方才兄长让我好生将养,我觉得兄长说得极有道理,若不将养好身体,怎么洞房?”
  姜窈没忍住,轻拍了裴珏的肩膀一下,恼道:“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到底伤哪儿了?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她一想到刚才看到裴珏满身是血、又吐了血的模样,就心疼得紧,也怕得慌。
  眼瞅着姜窈又要哭,裴珏忙道:“就伤了一点,不碍事,那些都是别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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