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
重新躺在床上,撸了撸窝在床边的大宝的毛,等面膜干的功夫,打开电视机打发时间。
以前她不喜欢看电视,觉得好傻,演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有点get到这种东西的乐子,不过她还是不喜欢看偶像剧,对查案之类的刑侦剧还挺感兴趣。
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睡觉!
十五分钟一到,利索的撕了面膜,关了电视,准备睡觉。
拿起手机打算设置个闹钟,看见一条未读短信。
点开,是陆玺的短信:
【有帮到你就好。】
看时间,是秒回的。
温希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刚刚陆玺的脸,跟墨似的眼睛,瞳孔映着一点门边微黄的壁灯光点,看着她说:“有的人就心仪你这种的。”
刚刚没在意他随口的安慰。
这一刻,心脏清晰的漏了一拍。
那眼睛像是被谁用笔雕刻在脑子里。
失神了片刻,温希揉了揉额角,她脑子一定是犯抽了!
关了灯,蒙上被子睡觉。
清晨,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清晨,下半夜吧,温希是给冻醒的,郁星露这个家伙居然把被子全卷到自己身上了!
裹的跟个蚕蛹是的。
这都什么睡姿!
温希吸了吸已经不通气的鼻子,醉酒的人果然不能捡啊!
连着打了五喷嚏,郁星露还睡的跟猪一样瓷实,丝毫没有被美梦吵到的样子,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还笑着。
温希悲哀的跳下床,去衣柜里重新翻了一床被子去沙发。
死也不跟郁星露同床了。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鼻子不通气也睡不着,一生气,干脆不睡了。
换了衣服出房间,家里阿姨有在备用药箱备药,感冒药和消炎药自然有,温希知道一些基础的抵抗力原理,并不想靠药物缓解。
人的身体本身就有调节机制,感冒和发烧是一次自身免疫力的提高,你不吃药和吃药差不多都是一周好,吃药反而是在损伤自己的免疫力。
国内的感冒药,尤其是消炎药,在资本的推动下,过度泛滥还是比较严重的,尤其是小孩子,当第一次发烧被打过点滴,之后再发烧几乎都要依赖打点滴,也更容易得肺炎之类的,过度使用消炎药的成年人也会在三十岁之后症状也会明显的表现出来,比如,咳嗽,感冒,药物能起到的作用也回来越小,病期会拖的越来越长。
鼻子不通气的时候到外面就会自然流通,温希憋的难受决定出去转转。
突发奇想的,好久没看日出了,拿了相机去顶楼等日出。
这会子太阳将出未出的,世界影影绰绰的,笼在淡淡的阴影里,模糊能看清人影的样子。
姿势,习惯,身形,都给了陆玺最熟悉,或者说是最牵挂的感觉。
刚睡醒在阳台伸筋骨的陆玺一眼就认出了温希。
大清早的不睡觉,她这是要干嘛?
陆玺脑子里生出疑惑,先想到的是拨打温希的电话问一问。
拿起电话又改了主意,下楼穿过客厅,放轻脚步上了主栋楼顶。
顶楼的露台上也有种花,还有一个茶室,秋千,温希坐在秋千上,眯着眼微晃。
“嗨!”
温希扶着心脏跳起来,“要死啊你!”
“感冒了?”陆玺问。
温希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是啊。”
“被子没抢过郁星露?”
隐隐一点浮光的世界,仅仅能看见陆玺隐约的身形,耳力的感官放大,温希听出他声音里一丝调侃,哼哼道:“郁星露比我胖。”
妥妥的塑料姐妹花!
大多数男人其实并不理解女人对纤细的执着,宣国又是有点像唐朝的审美,以胖为美,陆玺觉得胖一点好的。
斟酌着要不要说实话,郁星露好像比她要瘦一点~~
但一想到温希的火爆脾气,顺着她说:“嗯,你瘦。”
又问,“感冒了不休息跑阳台干嘛?”
温希柔了柔发痒的鼻子,“外面通气,不通气睡不着难受,就想来看看日出,你呢,怎么这么早?”
上朝是在清晨五点,陆玺的朝服大概有13层,通常是四点就起床,习惯刻在骨子里很多年。
“我一直都是这个作息,”陆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可以眯一会,出来我叫你。”
正是秋老虎的时候,空调比不上这种自然凉爽的风,温希也有点迷迷糊糊的,“那你叫我。”
没声音了。
风声变的清晰。
秋雁的藤椅枝桠摇晃。
奇怪,刚刚还挺困的,这会子心脏跳动的声音就特别明显。
反而更精神了。
温希闭看一会,又睁开眼,“算了,睡不着。”
陆玺问,“要听笛子吗?”
温希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提议,“你带了吗?”
这就是想听了,陆玺立刻就起了身,“我去拿。”
温希这个坐在椅子上不动的都觉得麻烦,“算了吧。”
回应她的是陆玺已经飘远的声音,“一会就回来了。”
温希双腿并直,往前使力,秋千摇晃的咯吱声大了一些。
陆玺再回来啊,还带了一床薄薄的空调被,还有一件外套,空调被垫在秋千上,薄外套改在肚子上。
衣服和被子上都有洗衣粉的淡淡清香,显然,都是新的。
温希舒服的躺在秋千上,看着绰约的轮廓,问:“你是有过女朋友吗?这么会照顾人?”
陆玺的父亲觉得当皇帝太累了,想游山玩水,早早就把皇位传给了他,各方势力都想举荐自己的势力代表入宫做皇后,皇后的人选一堆,但是和反而定不下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陆玺有用制衡之术的缘故。
所以,到他穿过来的时候,皇后人选还没定出来呢。
陆玺见过很多绝色美人,世家千金,小巧碧玉,风情火辣,为了做他的皇后,宫宴上有主动献舞的,御花园里有吹笛的,有诗作能入选诗集流通被人传颂的才女。
他是个优秀的帝王,怜悯仓生,穷苦,平衡朝堂。
女色,从不层让他心动。
见了温希才知道,原来,不是他对情爱无感,是没遇见那一见到就叫人头脑发热冲动的人。
他也不是事事都能克制的。
譬如此刻,少年热烈。
“没有过。”
“有心,自然会知道怎么照顾人。”
但温希是个没开过翘的,短暂的异样过后,她把这照顾归结为一个助理对老板的照顾。
说:“有心了。”
“这个季度奖金翻倍。”
就知道是个结果--
也幸好,是这个结果。
陆玺吹起了笛子。
宛转悠扬的笛音,很好的安抚人的情绪,像杏花吹落,像天边的浮云,又鱼儿在水中游,世界静谧祥和。
一片火红越过地平线,陆玺在晨光中偏头,少女软软的躺在秋千上,眼帘合着,睫毛在下眼帘投出一点影子。
鼻头圆润,嘴巴小巧,唇色略显白。
睡颜安静乖巧,阳光在她玉色的肌肤上投了一点橙色的光。
陆玺生出手,想摇醒她。
手指靠到她小臂前方一点的距离,忽然又改了主意,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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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希是被阿姨摇醒的,揉着眼睛起来。
回笼觉更叫人发困,温希朝阳台走了几步,脑袋空空的看向楼下,晨练三人组在树荫下锻炼身体。
好一会,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明,转身下楼。
郁星露醒来第一件事是惊呼自己的脸。
看到是卸了妆的,吁了一口气。
“呵呵,我真不是故意的。”
“祖宗”
“姑奶奶”
郁星露殷勤的给温希递纸巾擤鼻涕。
温希哼哼,“郁星露,你不给我请十顿以上的饭这事没完。”
“没问题。”郁星露说:“你今年一年的饭我都包了。”
“温爷爷”郁星露可会卖乖了,“您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星露姐姐”
“一一”
“星露姐姐”
“一一”
两个戏精,棋逢对手,上演了一出琼瑶剧式的重逢,郁星露抱着温一一转爱的圈圈,温一一圈着郁星露的脖子左边亲一口,右腮上亲一口。
“星露姐姐,一一好想你啊。”
“星露姐姐好香香。”
“星露姐姐喂我吃饭。”
温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一大一小上次才见过一回,算不算臭味相投?
温言修擦了擦帕子,看向温希,“你上午的视察我替你去,生病了在家好好休息。”
温希脸靠过去,蹭了蹭温言修的胳膊,“哥哥真好。”
这回,轮到郁星露嘴巴能放下个鸡蛋,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憋了半天,等温言修换了鞋子出去,压低声音问,“你跟你哥是怎么回事?不是从小不和吗?”
温希碰了碰郁星露的牛奶杯,摇晃着脑袋,表情非常欠揍,“本姑娘现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郁星露:“……”够自恋的。
另一边,温一一背好书包,“星露姐姐,一一想要你送我去学校。”
郁星露扬着下巴看向温希,眼里小得意。
下一秒,温一一转头看向温希,“姐姐,你生病了好好在家休息。”
郁星露:“……”
郁星露记挂着温希感冒的事,送了温一一去学校,又回了老宅这边继续殷勤的伺候温希。
郁星露一般到十点钟以后,狐朋狗友的电话就多了起来。
郁星露捂着电话,“希希,裴新她们想要跟你道谢,晚上想请你吃饭。”
裴新是昨晚包厢女孩之一,也跟温希做过同学,温希吸着鼻子,懒洋洋一挥手,“不用了,我晚上也有饭局,不去。”
郁星露放开电话,又跟对方煲起了电话粥。
“靠!这么快的吗……是上次家里给你相亲的那个海龟吗……要请我们吃饭啊,诚意挺足啊”
温希眯着眼,看着窗外的白云,看,跳出角色之外,都可以是好女孩,成为别人掌心的宝贝。
这才是正常的生活。
郁星露挂了电话,温希问:“你呢,你姐妹们都能做自己的日子了,傅星舟的事情你能彻底翻篇了吧?”
“你别跟我提他!”
一提到傅星舟,郁星露有一种吃过屎的羞愤感,视为人生最大的黑历史,“以后都不要再跟我提这个人名。”
这也是跳出角色之外了。
温希笑,“你有没有想过找点正儿八经的事干打发时间?”
郁星露倒是有个野鸡文凭,是他爸花钱给她买的野鸡大学,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茫然了,“我这什么也不会啊。”
温希问:“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有没有想过当明星?”
“我捧你啊。”反正她也不缺钱,到时候想唱歌就唱歌,不想唱的时候就歇着。
郁星露听着还有点心动,不过她什么事也没干成过,问,“我行吗?”
温希道:“过两天我有个广告拍摄,我代言乐一乐,你一道来试试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郁星露举得不错。
温希多休息了半天,齐圆今天最后一天在职,他还有些事同温希交接,昨晚她又答应了陆玺一道和齐圆吃饭,温希便换了衣服,准备去公司。
又拨通了陆玺的电话,问他要不要一道,他要做复读机,公司员工也是一道资源啊。
“能不能等我一会。”
温希问:“要多久?”
陆玺估算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二十分钟,行吗?”
温希觉得没问题,又撂了电话在沙发上躺了一会。
陆玺踩着最后一分钟进了客厅。
温希惊讶了,“你店铺不是装修吗?今天没出去?”
陆玺装修店铺恨不得住在店里,从早到晚都在监工,今天居然没出去。
“早上出去买了材料就回来了。”
陆玺走过来,递过来一个鼻烟壶,“你试试。”
鼻烟壶这个玩意,是以前皇宫贵族用的玩意,现代社会几乎已经没有嗜用鼻烟壶的习惯了,温希都不太认识,就看这东西剔透明亮,里头还雕着漂亮的画,挺好看的,“是古董吗?”
陆玺打开盖子,推着壶底靠近温希鼻子,“你闻一闻。”
白烟蒸腾,吸进鼻子里。
“阿嚏”
“阿嚏”
“阿嚏”
尴尬了!
温希毫无防备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就喷出了一点鼻涕,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过去。
正尴尬之际,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给她擦去了鼻涕。
“我自己来。”温红着脸,是丢人羞耻的。
“谁还没得过感冒,不丢人。”
陆玺玉质的嗓音平静的陈述事实,温希一抬头,看见陆玺一边侧脸,微微俯下来一点,没有笑。
抽纸点在鼻子下方的鼻唇沟。
温希怔楞住,看着有点靠近的脸庞,失了神。
陆玺的脸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需白的光,有点恍惚,有点不太真实。
像看着光线里游离的尘埃。
到指尖离开鼻唇沟,温希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