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钻出桌子,均是没站住,稳在桌子哪里许久才回过来。
京城的的东西两条街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那笔直挺拔的身姿,很容易的就辨认出来,三人默默的跟在其身后,从油粮杂铺,到成衣铺子,再到糖果铺子,每个店铺均是顾客比较少的,他也基本都是待上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兜兜转转的把东西两条街都逛完了。
最后停在了金源客栈的门口,回过头,瞥了一眼他们的方向,走进客栈,对着掌柜说了一句,便上了二楼。
“她肯定是约了人在里面,我一定要抓奸在床”跟了一个上午,宋姝以及到了愤怒的顶点,握着手中的玲珑鞭,黑着脸跨进了金源客栈。
那金源客栈的掌柜的见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三位公子,果真如刚刚的哪位公子所说,他的朋友脾气看着不大,脸上堆着笑意,他热情的招待“客官这边请,公子在二楼天子一号雅间等着你们”
“谁?”原本还想质问的宋姝愣住,圆溜溜的双眼瞪着掌柜。
“就刚刚进来的那个黑衣公子”掌柜的被吓得往后仰着。
这公子看着年龄不大,怎时刻一副自己杀了他家人的凶狠样。
闻言,三人急冲冲的上楼。
砰的一声,雅间的大门被踹开,原本在上菜的小二,吓到蹲到一旁。
“无事,你下去继续端菜”晏扬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给他,安抚道。
“晏扬,你什么意思”宋姝看着桌子上的几道凉菜,均是她比较爱吃的,还有水果和点心。
“答应过你,请你吃饭”晏扬拿着一块担心,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满意的点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宋姝喘着粗气,双手捏着拳头,仿佛时刻要发怒咬人的小狮子一般。
宋姝从未如此控制过自己,以往要是有人这般气她,她早就动手打人了。
晏扬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按坐在椅子上“被动怒,听我细细说道”
站在门口的两人,都尴尬的对望了下彼此,不知该怎么办“你们也进来坐着”
没一会儿,那小二儿又端上了几盘热菜,见着那小公子脸色还是阴沉沉的,上了菜,拔腿就跑出了雅间。现在上菜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职业了。
见他连续的吃了几口凉菜,慢慢悠悠的倒着姜茶,宋姝忍不住开头“你作何解释”
“郡主,拿《京师小序》在翰林院没法完成,我需要出来探查民情,才能写出真实”晏扬伸手给她到了一杯凉茶,是去热祛火的。
“那需要去青楼找姑娘?还要赎人,没看出啊,晏扬你竟然喜欢半老徐娘哪款的”宋姝灌了一口凉茶,开口讽刺道。
“咳咳,郡主慎言”晏扬被她的言语呛到,
“我那句是假话了,见我三人像是傻子一样蹲在桌子底下你很得意啊”相信宋姝就心底恶心,这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却是在外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想想那原本有些独特的药草香味混杂了胭脂味就作呕。
而且对方还是处处不如自己的一个女人,让她越想越气。
围观的那两人跟着点头,他们头发都差点被郡主揪掉了,腿也是蹲麻了。
“抱歉,今日之事是我考虑欠妥”
“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要不是我们三人你好事都得逞了吧”宋姝可不接受他这毫无诚意的致歉。
“今日我走的几家铺子,你们没什么想法?”晏扬说不通,便没在和她车轱辘。
三人不言,
晏扬把一张宣纸递给他“这些铺子全部都是你家的,除了第一家的醉仙楼,生意红火每日顾客稳定,其他的均是寥寥无几的人数”
宋姝接过宣纸,上面按照京城东西街道,建议的画出了全部的铺子,一目了然,他们铺子所处的位置都不差,并且很多都是顾客很多的地方。
旁边写着每个铺子存在的问题,比如掌柜的懒散,东西发霉,亦或是铺子内存在异味等等。
“你这是何意?”她虽是不懂生意,却是知道这些都是亏空的。
“这些铺子,本是我们大婚,你送我的,当时我给了你账本的,全部都是假账”晏扬不知道哪个陈管家,到底是何居心,平日在侯府里面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双眯眯眼,看着就是极为聪明之人。
“所以,你这是找我算账,认为我假的礼金诓骗了你”她想起来了,但是她安排出去查的人,还没消息,她也就淡忘这件事了。
“并非如此,郡主,我想整顿这些商铺和庄子”晏扬想着当初定国候府给他的这些彩礼,全都是陈管家精心挑选,都是一些每年欠账数笔的窟窿,在外人的面前是给足了面子,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这里子有多坏。
想着,晏父母还因拿到这笔彩礼日日良心不安,他还找了找人报镖局。
“地契都与你了,和你戏耍我有何干系”宋姝别开眼,心中第一次对陈叔有些不满,当初她虽也不喜这书生,可是断断做不出让他去去窟窿的事情来,难怪她叫人出查探并没有任何消息,原来是陈叔安排好的,她不不会质问陈叔为何如此做。
马上中秋了,还有四个月便是年底了,到时候年底盘算,他补不了窟窿,卖了地契那一家人都不够赔的。
“只是想让郡主,见证他们的起死回生而已,达到醉仙楼那般繁华而已”晏扬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他昨日回了晏家,又彻底的看了那些地契,才发现自己被坑的这么惨,心中有气。
也想让宋姝知道,送给他的那些铺子,庄子和醉仙楼差距有多大,当初原生做出了那些罪不可赦的事情,但是他们定国候府也并非良善,阴着坑死他的目的,双方并没有欠谁,他也不必再为以前那晏扬做出的事情时常有着歉意。
他打小就不喜欢欠人情,那般办事心中自然是有了偏颇。
“以茶代酒,”晏扬说着端着手里的杯子。
宋姝楞了许久,端着手里的凉茶,和他碰了一下一口下去。
今日的晏扬仿佛,是她从未见过的晏扬,不再是那般温润淡雅,言语间都是野心勃勃,她甚至怀疑,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便是为了成功入仕。
毕竟做了他们侯府赘婿,是一辈子无法做官的。
没想到他在大门大婚不到一个月后,便是做到了,并且无需殿试。
自古均是士农工商,是她天真了,没有那个书生不愿意入仕的。
可能是一杯解恩仇,宋姝原本心中的那些旖旎和悸动,均是消散云烟。
“如此更好买,谁也不欠谁”想着想着,宋姝突然笑了。
*
饭后,晏扬便是去了墨宝轩,写印好了在翰林院当值的第一份《京师小序》,拿着入翰林院当差了。
“各位大人,这是明日的小报,可看如何?”晏扬拿着印好的几分分发给众人,让他们检查。
翰林院学士刘香拿着小报,仔细的研读起来,见着上面写的中秋团圆词句,不禁夸赞“晏大人,如此才华,陛下真乃慧眼”
“目穷淮海满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无修月户,桂枝撑损向西轮。”晏扬借用中秋诗句,其意思民间传说珍珠的育成与月的盈亏有关,月圆之时蚌则孕珠;二是民间传说月由七宝合成,人间常有八万二千户给它修治。
暗戳戳的给自己糖果铺子改名七宝盒。
其中的美食篇,写的是金源客栈新出的一道菜,叫做脆皮猪脚,晏扬上午便是也掌柜的谈妥了,免了上午的一顿饭钱。
“刘大人过奖了,这是我偶然所得一块八角形咏花诗玉兰白墨,还望大人莫要嫌弃”晏扬从自己书房里面掏出了这一块墨,和当初被铁虎弄断的那一块,应该是一对,他私下打听了刘香,偏爱墨宝。
刘香听闻,接过匣子,颤抖着手推开,见着八角都雕刻着兰花,咽了一下口水,又合上放入自己的袖中。
心中感叹,要是其他几个下属,也如这般对他心口该多好。
见状,晏扬默默的退开了。
下职后,在侯府的门口,晏扬碰见了笑眯眯的陈管家,明明和定国候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却是年轻许多,外人见着也定会以为他是以为儒雅的书生。
“回来了”站着定国候府的大门,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他时刻的观察这小子的一举一动,见着郡主在短短时日便对他巨大的变化,以往的郡主都是高高在上,哪里会照顾一个外人,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今日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在练武场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让那些侍卫们都来寻求他庇护。
问起原因,才知晓是自己惹出来的。
“陈叔”晏扬点了点头。
“彩礼均是我挑选,郡主并不知晓”陈牧清半眯的眼睛睁开,手靠在背后。
晏扬顿住,他没想到这人会来和自己解释。
许久,
“如此多谢陈叔”晏扬假意不知其意。
自从《京师小序》在归入翰林院后,印的宣纸都是选用最好的,短短几日,便已是成为了京城百姓每日必看的习惯。
只要上面提到的店铺以及菜品,都是早早的就售完,如此也是让更多的客栈,以及铺子动了心思,只要他们家的菜和衣物能上《京师小序》,就不愁卖不出去。
他发现大晋会过中秋,并没有月饼一说,他们过得是八灯会,在这天,他们会点燃各式各样的燃灯,就是用竹条扎灯笼,做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中秋夜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悬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以思恋远处不能团圆的亲人。
晏扬整改自己的第一家铺子便是刚刚改名的七宝盒。
是一家糕点铺子,有二层的阁楼,掌柜的是一毁了容的中年妇女,脸被烫伤了大半块,据说原本是宫中御膳房嬷嬷,在宫中蹉跎一生还毁了容貌,出宫后,便寻得了这活计,把自己存了一辈子的前投了进去,这铺子明面上是晏扬的,这女人也是占了五层。
晏扬发现这陈牧清十分有商业头脑,和这糕点铺子的地契也是这般,以半出售的方式给余姑姑,若是挣钱,每年给侯府一般收益,若是亏损,便是只需给铺子铺子租金即可。而自己拿到的地契只有对方挣钱,只能是对方挣钱,他拿到五层收益,如果亏钱,那租金还是侯府的。
如此一来,他就是一场空。
“余姑姑,你手艺真不错”晏扬尝了一口她烤出来的月饼,十分香甜酥脆,也不油腻。
“少爷,过奖了”余姑姑在这几天里面经历了从低谷冲向了云端的经历。
以前她在皇宫里面做的糕点,在外不敢明目张胆的做,而且用料昂贵,一般人卖不起,导致她盘下来这个糕点铺子,却是把这些年在宫里存的老本都赔了进去。
“二弟,这玩意儿,真能卖出去?”宴昭见着他日日投进去的银子,心疼不已,这么多饼,卖不完就坏了。
他们众人在七宝盒的后院大批量的烤着月饼,和鲜花饼,
宴昭则是被宴扬拉来做苦力的,他们需要的用料,全都是他在补给,主要是二弟把翠儿也拉来了,想在来两人每天在后厨都能见上面,说上话,让他乐不思蜀,恨不得日日都呆在后厨。
为了能让自己的第一家店活过来,晏扬下足了功夫,有时候半夜了还在书房修修改改。
宋姝没在去国子监,日日泡在练武场,打到的侍卫一批又一批,定国候府的从门卫到扫地的,个个鼻青脸肿,让京城又有了传言,清雅郡主日日在侯府以打人为乐。
晏扬按照等级,做了四款月饼,其中最华贵的,自然是给世家大族们用来送礼用的,外包装就十分的华贵尊荣,用十二生肖做噱头,里面的月饼一半是圆的,一半是动物的形状。
十二个盒子里面都有一个纸牌,上面都是关于中秋的诗词,各不相同。
还有一款是按照梅兰竹菊,各种花来做,里面均是有关于这个主题的诗词。
最后便是散得圆月饼,为了普通人家套喜庆而做的。
在中秋的前几天,晏扬就把准备好的礼盒给翰林院的同僚们一人一盒,其中有看不惯晏扬的死对头,或者说是定国候的死对头,写了奏折举报他暗中行贿,拉帮结派,给翰林院所有人送礼。
而陛下自是要查探,一查才知,那是中秋礼盒,里面都是吃食。
他送出的的礼物,有些也转赠到一些大臣的手里。其中那些关于中秋的绝世美词,便都流露出来。
陛下听闻后,不仅没有处罚,还夸赞晏扬才华横溢。
第二天事儿百姓均是知晓了,七宝盒的门口便是围上了众人。
原本还时刻担心的宴昭,见不到半日,就卖完的了所有饼,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连续几日,一直持续到中秋,他们七宝盒都是日日饱满。
京城也流行了互相赠送月饼的礼仪,在朝堂关系很差的定国候,都收到了两份月饼,他提了回去。
日日在练武场练武的宋姝,自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信息,任凭晏扬每日忙忙碌碌,她只是知道他在整顿铺子,并不知晓七宝盒的事情。
中秋月圆月,原本是一家团聚的时刻。
皇宫里也宴请了文武百官庆祝,晏扬的官职不够格,并没有去,定国候则是直接拒绝不去在宫宴,一个人不知道又到何处纪念文娇去了。
“郡主,你说姑爷怎么这么小气啊”紫檀挑选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月饼,咬了一口,里面是烤熟的玫瑰花,吃着十分香甜。
这月饼可难买了,她去排队几次都没买着,这还是侯爷提回来两盒,不然他们都没得吃。
闻言,宋姝一口咬下小兔子月饼,就像是在咬晏扬一样。
自从那日他们在金源客栈回来后,她心底作祟,不愿意低头,那些铺子又不是她的错,那晏扬就算是做了赘婿,也是他占了便宜。
两人虽睡在一个房间,却是很少开口说话了。
仿佛陷入了僵局。
“郡主,你还有我们”云烟见着这段时间的郡主,疯狂的在练武场,心疼不已。
“就是,俺奶也听说了月饼的事情,让我去买,姑爷都没给我留”铁虎手里拿着小兔子月饼没舍得吃,打算晚些给他奶拿回去。
“什么意思,这是他做的?”吃的正香的宋姝呸的一下吐出口中的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