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扬之所以缺银子,在地中忙前忙后,她虽不是全责,却也是陈叔对她的保护导致,她更是不会不管。
“姐姐,你把山药蛋弄坏了,少爷说这样不容易长出来”前面丢山药蛋的小男孩,吊着两串鼻涕,回过头指着她举着的锄头。
闻言,宋姝看着被自己弄破的山药蛋,丢下锄头,便走到那小孩面前“那我和你换,让我来丢种”
“啊啊啊,你是坏人”那小男孩护着自己装着山药蛋的筲箕,整个人扑在上面抱着,不断嚎叫着。仿佛宋姝要找他拼命一般。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种了这几日的山药蛋,每日都有铜板,他除了丢山药蛋种子,别的活儿都不会,要是被她抢了活儿,那他就没了铜板,母亲就不会给他买肉吃。
“听话,我让紫檀送你回去”晏扬无奈,拉着她的手,就往着树荫下面走。
“你当本郡主十分废物吗,种地这有何难,你休要赶我走”宋姝甩开他的手,拿着锄头又挥下去,可这次戳到了两个土豆蛋,并且都带出了沙地。
“姐姐,你又弄坏两个”那个小屁孩有些得意的指着她的锄头上,抱着筲箕飞快得跑。
四周原本犁地,吵闹的声音瞬间没了,安静的可怕。
那小孩被他老父亲连人带着筲箕端着就离开了。
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边。
被连续打脸的宋姝一把丢掉锄头,不管不顾的一下蹲坐在了沙地里,偷瞄着那些佃农,口中喃喃道“术业有专攻”
“冬日的暖阳也会把人晒黑,你一小姑娘,变丑了看你会不会哭”晏扬见她坐在地里,侧身站立,挡住照射过来的阳光。
原本以为他嫌弃自己帮倒忙,气呼呼的宋姝抬头,白皙纤细的双手,挡在耀阳的日光,看着为自己挡太阳的人。
“你真肤浅,原来是是爱慕我的美色”宋姝起身,揭掉他头上的蓑帽戴在自己头上。
“我也帮你犁地,你送我一百亩的收成就行”
不等他拒绝,宋姝就拍拍手,向着沙地中那绿色的身影跑去。
她不抢小孩儿的活计,但是可以抢紫檀的。
红色的背影随着奔跑,衣摆飘飘起舞,身后红色的锦袍上印着泥土的印子,晏扬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庄子上的佃农都以为的娇弱美人,没想到犁地竟然比他们还快,让那些收了银两的长工们,不得不更加的卖力,不然显得他们偷奸耍滑,犁地比不过一个世家女子,日后谁还敢请这这样的懒人。
像是相互较量一般,几个一同犁地的汉子,均是没有她快,都已经是满头大汗,那姑娘却只是出了一些细汗。
“没想到少夫人也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沙地中,一些原本认为她配不上晏扬的妇人们,都纷纷的点头称赞着她。
“是我眼拙了,这身子骨,日后坏了孩子都能下地”那个先前还在宽慰宋姝的大娘,见着她干脆利落的干着农活,一把子的力气。
*
当天晚上,一身泥土的宋姝回到侯府,把定国候心疼的不行。
顿时怒骂晏扬,让他闺女去吃苦种地。
宋姝给他爹解释了缘由,知晓了了前因后果,定国候吹胡子瞪眼,心中赞同陈牧清的做法,可嘴上不饶人“那也不能让你去种地,让陈牧清自己去种”
陈牧清是被文娇收养长大的,一直就跟随着文娇做生意,当年文娇身亡后,定国候虽是看不惯他的人,也知他为人是值得信赖,侯府的所有生意都是他在打理,时常一副眯眯眼笑着,宋定琨却是知道不知多少人在他手里吃过亏。自己当年追求文娇的时候,他就在中间搞了不少鬼。
第二日,侯府除了保留了精英侍卫,其他人被宋姝带着一同出城,前往山庄。
如此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城。
直接惊动了京城众多世家大族的暗卫。
均是跟着前往探查一番。
最后得知的结果是被那刁蛮任性的郡主,吩咐所有侍卫到明月山庄上种山药蛋。
如此大材小用,也只有定国候府能干出来的事情。
有了侯府侍卫的加入,进度十分的快。
终于在小雪之前,把明月山庄的沙地、以及荒地都种下了山药蛋。
而翰林院的编修,日日下职后便去种地,成了朝廷,以及那些世家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士农工商,自古能入仕的,变不会倒退去种地了。
晏扬如此自降身份,去种地,也是众多人不解。
*
夜晚,躺在白玉床上的两人,隔着两个枕头的距离。
对于他时而疏远,时而热情,宋姝一直就很揪心。
面对如狼似虎,像是时刻要把她丢入腹中的晏扬,她羞涩甜蜜中带着丝丝的抵触,可是面对遵守礼节,克制的晏扬,她又忍不住的想靠近他一些。
就像此刻,两人的距离那里是新婚夫妻。
想起白日里彩月的事情,她更糟心了。
“晏扬”宋姝试探的叫了声。
“嗯”
“我好看吗?”
身后摩挲的声音,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像是诱惑,更或是勾引。
“好看”压制住下.腹欲望,晏扬禁闭双眼。
两人亲密过几次,他能够感觉到她的一些排斥,好两次他都险些没忍住,时刻都想着肆意的欺负她。
从声音宋姝能够辨别他并没有翻过身来,侧着入睡的他,脸还是对着外侧。
“如果我变丑了呢”宋姝有些生气,他如此的敷衍自己。
起身,从自己的被窝出来,钻到他的被窝里面,把头埋在被子里。
她像是个暖炉一样,触碰到他有些冰冷的脚,宋姝把自己的小脚搭在上面“你还没回答我呢?”
“彩月原本说亲了,是户部尚书家三公子周云琦,可不知怎么传出彩月脸烂的流言,现在那周云琦的嫡母已经退了婚,很多世家大族均已知晓,明日定会传遍京城”宋姝见他不语,自顾的开口说道。
今日知晓消息,第一时间的便是去了文府。
原本以为是流言,可真看着彩月的帷帽,已经不断抽泣抹眼泪的秦氏,从彩月的贴身丫头口中得知,这脸已经是很多年了,以前只是有轻微的黄褐斑,随着彩月抹的胭脂水粉越多,脸上的蝴蝶斑痕就越重,甚至已经变成了青灰色,原本应该娇嫩的面庞也是变得黑硬。
十几岁的年级成了真正的黄脸婆,昨日她洗面后,丫头还没来得及抹上水粉,让周云琦来找人私下探查文彩月的人发现。
听着宋姝的表述,晏扬大概心底有了数“她应该是铅中毒了”
现在的化妆品工艺都对皮肤有着伤害,古代没有防腐工艺,不施粉黛,清新脱俗的美人儿纵然是有,可大多还是有些许瑕疵。
文彩月自小就活在梁玉静的阴影下,文采比不过她,自然更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了变美,自然会抹上更多的白铅粉,使得肌肤白净而且有光泽,可是长此以往,对肌肤的损害也是巨大的。
铅是重金属,日复一日的大量抹在脸上,大量的铅白妆粉进入肌肤,没有毒发身亡已是万幸。
“那还有的治吗?”听闻,宋姝噌的一下从被窝里面冒出脑袋,半贴着他的胸膛。
“她年龄不大,用的不算久”晏扬叹了口气,更是为文太傅默哀,孙子孙女自小生在的环境,让其心里都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晏扬,明日我们就去给彩月治脸,那个周云琦,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宋姝对那周云琦的做法十分不齿,他暗地里调查彩月就算了,把女儿家的这种事情大事宣扬出去,让彩月日后如何嫁人。
分明是要毁了她。
一对软桃忽而贴着他的手臂,似有似无的蹭到他胸膛。
晏扬被她弄得心猿意马,转身翻过来俯身把她压.在她身上,一手撑着。
“那是如何回报我”
随着说话,呼吸的热气钻进耳中。
磁性又低沉,诱惑着宋姝。
没等她的回应,便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晏,晏扬”宋姝微微颤抖,他怎么总是这样两幅面孔的,说变就变。
“嗯……”晏扬沿着耳垂,轻咬.吸允着一路向下,含糊不清的应了句。
第四十九章
他的唇一一落下, 一次比一次重,像是一团炙热的烈火,要把她融化在这个冬日里面,唇齿间是她呢喃的声音, 宋姝无力的推着他。
像是听到了的反抗声音一般, 吻一下变得温柔起来,像是春天里面的绵绵细雨, 软软的抚过柳枝, 轻柔且舒适。
宋姝瘫软在白玉床间,身体完全使不上一丝丝的力气, 异样的感觉使得她一次次的纵容着他,唇齿间的呢喃像是一杯醇厚的酒一般, 越喝越是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炙热的唇一一覆盖,那丝丝凉意的大手伸到她的背后, 让她不自觉紧张起来“不,不行......”
然后已经红了眼的晏扬怎么听她的,在他眼中, 这就是自己抓中的猎物, 已经半口吞入口中。
许久......
晏扬紧紧的把人搂在怀中,恨不得把人融入自己的骨血里面,呼吸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别怕,剩下的以后再还”晏扬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眼睛, 很是怜惜的安抚着她。
原本还是有些凉意的两人, 在经过了这般激烈的斗争, 一个火气冲天。一个已经被亲的暖洋洋。
“你, 你也把中衣脱了”小衣已经不知被他扔到何处,每次都是她累的不行,发丝也是凌乱不已,他却总是保持着丝毫不乱。
黑夜里的晏扬像是得到他的暗示一般,飞快的就把自己的中衣中裤全部丢下床,整个人又向着她凑了过去。
“今日,今日不要亲我了”宋姝被嘴被他啃的火辣辣的疼。见他又来,立即挡住了他贴近来的唇。
闻言,晏扬知道了了她不是暗示自己可以下一步,而是单纯心理不平衡,她的衣服没了,自己却是穿的好好的,所以让自己也脱掉。
压着心中的火,他只能抱着人闭上双眼,控制不了的地方,他也不予理会。
宋姝呆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直到五更天的梆子声想起,才浅浅的入眠。
第二日的两人均是迷糊的睁不开双眼。
“你,你先出去穿衣服”宋姝羞涩的把头埋入棉被里。
不经意间还能触碰到他的肌肤。
两人虽未真正的做到“天衣无缝”的夫妻,可别的事情和真夫妻也没两样了。
“我都见过你,你确定不看?不会心中不平?”晏扬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放在床头,看着那片鹅黄色的小衣,他直接丢在了自己的外袍上,故意挑起她的好胜心。
走近柜子,随意的挑出一套镶边金丝纹的白色锦袍,同款的短裤也取下。
他的裤子湿漉漉的,浑身不适。
缩在被窝里面的宋姝像是被说动一般,悄悄的掀起一个被角,瞟一眼外面。
见着那人直接脱下短裤,宋姝扑腾一下把自己缩成一团,脑海中全是她刚刚看到景象。
被窝里面闷的她脸颊通红,心中暗自那他不要脸,可是又不能被他知晓自己偷看他换衣裳,只能硬着嘴皮应答“本郡主又不是那种肤浅慕色之人,定不会做出偷窥之事”
第五十章
晏扬挑着眉头, 把自己刚刚换下的衣物叠在一起,走近床前“可是要帮你一起洗,快些换下吧”
“不需要”宋姝埋在被子中,裹成一团。闷声闷气的应答他。
她的确需要换下亵.裤, 可是她不想让他帮着自己洗, 想着他的双手会揉搓着她的贴身物品,她心中便有异样的感觉。
“我先出去了, 你出来别闷着”晏扬抱着叠好的衣物, 向着门外走去。
两人都这样了,她还害羞, 平日里面看着大大咧咧,无所顾忌, 其实和其他小姑娘也并无区别。
听着脚步声原来越远,她一下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整个房间,除了她的白玉床上, 其他地方均是被收拾干净。
“我衣服呢?”裹着被子,赤脚跑到地上,白玉床上下翻找一番, 均是没找到。
想着他刚刚询问自己的话。
宋姝胡乱的从衣柜中找了一套换上。
“晏扬!”
一声的巨吼, 吓得正在晾着衣服的人手一抖动,衣物掉落,他动作敏捷,伸手便捞住了鹅黄色的小衣服。
“这个带子我没扯, 它自己掉的”晏扬有些无辜的举着一根同色系的丝带。
“......”
宋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藏在自己的身后, 恶狠狠的瞪着他“我说了不需要你洗的”
拿着一根丝带的晏扬有些委屈, 开口解释道“我先洗你的, 才后洗我的裤头”
顺着他的方向,宋姝看着晾晒着的那白色四角裤头,精致的小脸瞬间羞红。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脑海中便是开始了止不住胡思乱想。
“年后,我就要前往北胡边境谈判协商”定国候喝了一口粥,心情有些低沉,告诉了女儿这个消息。
如今的大晋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不论是朝堂还是边境,都面临危机四伏。
如今的北胡边境,不仅仅有被发配过去的三皇子,还有被贬至北胡多年的襄阳王。
大皇子心机深沉,母亲又是北胡公主。
如今的朝堂站位更是风云莫测。
定国候不站到任何一个位置,手中握着的兵权到底有多少,去北胡,就是最好的试探。
说着谈判,其实具体如何,谁能知晓,北胡和大晋大大小小战争这么多年,北胡的公主都诞下一名皇子了,可见关系不容缓和,哪有谈判的可能。
他一离京,晏扬夫妻二人就像是压在京城的人质,不论定国候是否能守卫北胡,抵御入侵,都靖文帝来说,都是一步好棋。
“我也要去,我也能抵御外敌”宋姝一刻没想,激动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