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恋爱脑觉醒后——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2-09-23 05:27:09

  小刘神色有些不大对,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是廖家要办定婚宴,廖总身边那位姓秦的助理过来定了咱们。”
  许琳琅愣了,秦琅来让‘花期’做廖家的订婚宴花艺?
  是做给她看的吧?
  许琳琅眼前突然黑了一瞬,她紧紧抓住放花的长条桌,勉强站稳。
  小刘紧张兮兮过来,“老板,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继续吧。”许琳琅转身去前台。
  风铃作响,几缕香风袅袅飘了进来,停在前台。
  “老板,听说‘花期’承接了寥氏集团二少的订婚宴花艺,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从您这里定几束鲜花呢?”开口的是个温柔的女子,声音柔婉的没有任何攻击性。
  许琳琅露出浅笑,比她声音还轻软,“可以,您可以先登记一下设计需求,以及来取的时间,我们也能送上门。”
  另外一个活泼些的女人轻笑,“那太好了,我们自己来取就好了,是送给二少的,贺他喜结良缘,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写一下贺卡。”
  “没问题,朵朵,你跟客人确认一下要求。”许琳琅稳稳点头。
  几个人不动声色对视,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嬉笑着登记完要求,态度非常好的道了再见才出门。
  说实话,许琳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宝辰别墅的。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廖宸揽在怀里。
  “去花店了?”廖宸好像是咬着后颚问,声音有点不太高兴。
  许琳琅看他,但眼神又好像穿过他在寻找什么。
  在阿尔卑斯山滑过雪泡完温泉,酥着骨头睡下的时候,她又好几次梦到了熟悉的场景。
  以前二十多年只零星出现过几次的梦,这一个多月频频出现。
  她永远看不清梦里让她心脏疼得喘不过来气的那几个人,也永远看不清禁锢着自己动不了的到底是谁。
  可因为做多了梦,她特别特别想要见到廖宸。
  此刻看到他,她又产生了第一次见他时,那种心口悸动着微疼的感觉。
  像是期待,又像是寄托,也或许是欢喜,她分不清楚,所以将情绪揉碎了掺杂在一起,告诉自己,这叫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怎么,有问题想要问我?”廖宸似笑非笑垂着眸子看她。
  许琳琅觉得他眸光很冷,冷得她心尖打颤,她抬手抚着他的轮廓,“你要定亲了是吗?”
  廖宸淡淡嗯了声,看许琳琅的眼神特别冷静,“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打理廖家的家事。”
  可惜许琳琅太任性,回来三天都不肯联系他,到现在连最基本的课都不肯上,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只能另外找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那我呢?”许琳琅发现自己渐渐看不清廖宸的脸了,她有些失去期盼的惶恐。
  廖宸紧紧掐着她的腰,掐得许琳琅白了脸,又能稍微集中点精神。
  “我定亲,跟你有关系?”廖宸一字一句问她,“你又忘了我的话是不是?”
  许琳琅声音轻地仿佛怕惊掉了眼泪,“可为什么是十一号?为什么不是十三号?”
  难道他要在定亲后抛下未婚妻来陪她吗?
  那他把自己当什么?
  从金丝雀变成小三?
  他就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吗?
  她生日那天该怎么办啊?
  眼中晃动的水光强忍着不肯落下,模糊了视线,她看不见廖宸的脸,这让她特别害怕。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被廖宸狠狠捏着手亲上来,更看不见了。
  梦里看不见,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依然看不见,生日也看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又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心口疼得像是要炸掉。
  泪水从两人唇间汹涌落下,许琳琅无声哭得打颤。
  廖宸见她这样,脸色反倒是好看许多,耐心也比以往更好。
  他心情不错,以少见的温柔吸吮着她的眼泪,用唇舌安抚她的难过,见她有哭得停不下来的趋势,才加重力气让她喘不过气,甚至忘了哭。
  “傻乎乎的小鸭子,白长了脑子,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话说得很亲密,但廖宸还是气她不肯去上课的事儿。
  这个别扭是一定要给她扳回来的。
  但他怕许琳琅哭得太厉害又冻病了,这会儿正是日夜温差最大的时候。
  想了想,他又安抚地亲她,“你是我的人,没人敢说你什么。”
  许琳琅哭累了,轻轻打着哭嗝,一句话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太疼了,疼得莫名其妙,也让她提前有了心脏空洞的迟钝感。
  也许去年她咽下了廖宸这朵带毒的罂·粟,所以才会格外执着,想要强求他今年也在。
  得不到,反噬让症状比往年还要汹涌。
  廖宸抱她上楼,“乖,这几天我都陪你,你去洗洗脸,一起吃饭。”
  “我不想吃饭,我想睡觉。”许琳琅迟钝地反应过来,小声道。
  她声音特别轻,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却特别坚持,“我不想看到你,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求你了……”
  廖宸又气笑了,她倒是会服软,可惜服软在这上头。
  将她放在床上,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许琳琅,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不会一次一次给你机会,想要呆在我身边,你就得早点聪明起来。”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直接下楼让司机开车,去了夜笙。
  他觉得他这是疯了,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快两年不说,还跟个小姑娘暗暗较劲,憋着脾气快把自己这辈子的耐性都用光了。
  但他也不敢逼她太狠,就怕她再长出个啥人格来。
  不逼也不行,她想在自己身边走下去,早晚得成长,否则肯定会被抛在后头。
  他忍不住低低骂了声,搞来搞去净折磨他自个儿了。
  现在的许琳琅对廖宸来说,就是块美味的鸡肋。
  想着放弃吧,想想那张哭得人心疼的小脸,抱着自己慢吞吞晃悠时的乖巧,他竟然见鬼的有点舍不得,这点不舍就让人很不爽,恨不能现在就冲回去把人啃个干净。
  可不放弃吧,她除了在床上让人满意,小部分时候乖巧听话,大多时候都让他心烦。
  偏这温吞吞的小丫头浑身上下哪儿都是软的,就是心挺硬,轻软着嗓音在他身边呆着,让他发不出火来,只气得肝儿疼。
  秦琅小心翼翼道:“廖总,夫人打电话……”
  “挂了。”廖宸冷声道,面上带着寒气,“让伊涵去处理,她要是搞不定林家和周家,给伊家的投资她就不用来拿了。”
  秦琅缩了缩脖儿,“好的,我这就给伊小姐打电话。”
  老板火气够大的啊,这是又让许小姐给气着了?
  看不出来,许小姐脾气那么软的一个人,还能让老板吃瘪,社畜秦心底又偷偷有点暗爽。
  许琳琅在别墅里被阿姨照顾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但她没跟廖宸联系,秦琅的电话和短信也没回。
  廖宸估计是气狠了,一直没再来别墅。
  这回许琳琅自己都觉得神奇,心里的空洞和沉甸甸的绝望感随着生日的到来与日俱增,可能是因为心一直在疼,所以她完全没有失控的迹象。
  谁都没看出来她不舒服,她还能控制自己好好吃喝,好好洗澡睡觉。
  一直到三月十一号晚上,她才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晚饭都没吃。
  不是不想吃,她心脏太疼了,疼得额头冒冷汗,像是心快碎掉了一样。
  她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疼得几乎忘了时间,眼泪一直在掉,卧室里特别安静,安静得好像她彻底被整个世界抛弃。
  恍惚中她才记起来,对哦,她已经被抛弃了,再一次。
  咦?为什么会说再一次?
  许琳琅脑子转得艰难,但她清楚,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给人当小三,所以熬过十二号她就要离开廖宸了。
  这个念头让她特别难过,难过到再也控制不住大哭出声。
  可能哭得太绝望,将门外的敲门声都压过去了。
  委屈和难过就像是海绵里积攒的水分,通过眸子哗啦啦流淌出去,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哭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不觉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等哭不动的时候,还轻轻打着嗝抽泣。
  那姿势就像还在母亲的身体里一样,这令她稍微放松了点,只想睡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我只想睡过去,再也别醒过来。”她听到有个特别特别熟悉的轻软声音浅笑着道。
  那笑声带着悲凉,“若有一天醒过来,发现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会难过死的。但我答应了阿爸,我要好好活下去。”
  轻软又骄矜的嗓音不疾不徐地笑着,吐字似是调侃,“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下一辈子,要是有的话,我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如果我能学会跟人相爱的话,阿爸和哥哥们也会走的更放心吧?”
  可惜这份带着矜持的笑意没能保持住,在缓缓说出最后一个问句时,泄露出一丝强忍着的哽咽。
  哽咽声真的特别轻,却让许琳琅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
  无数纷杂的记忆瞬间挤进她脑海中,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许琳琅唇角轻抿,难过的俏脸慢慢没了表情。
  作者有话说:
  没定亲哦,男主下章进场~最吊金丝雀上线,咳咳,感觉自己心有点狠,我坚持,求评论QAQ
 
 
第15章 
  任耳琳琅满目,我自顾我宝珠。
  小时候,躲在炮火连天背后兀自奢靡之音不断的戏园子里,在身边照顾的沈阿婆总摸着她的脑袋,用蒲城土话呢喃这句话。
  “宝囡哦,你是姆妈和阿爸的宝囡,如珠如宝,没人再比你更珍贵,所以你叫宝珠。”
  彼时她躲在戏园子里,名义上还是个被买回来练曲儿的小丫头,旁人只知她叫宝囡,没人知道她是申宝珠。
  那是花国最为耻辱的时代,申宝珠听阿婆说,她出生前,龙城端坐皇城内的皇帝老儿也只能仓惶躲在盘龙柱后头,瑟缩着任敌人烧杀抢掠。
  好在浦城有申家,申家有女将嫦笙。
  她坐镇浦江之上,用撒下半个浦城金银购来的刀枪,将敌人杀得屁滚尿流,甚至将枪鸣响彻至龙城,救下了只会哭的皇帝老儿。
  申嫦笙并不恋权,联合龙城世家司氏,晋城世家姚氏,浦城世家殷氏,蛮城世家李氏,五家共保皇族金氏,悍然改制君主立宪王国。
  可惜的是,敌人太过强大,民族凝聚力在错误的制度下得不到发挥,只短短三年王国就分崩离析,敌人声势浩大再度卷土重来。
  经历过失败,敌人不敢再小觑人口众多很可能鱼死网破的花国。
  哪怕占尽上风,他们要求合理的殖民地割让和不算太贪婪的战败税,只有一个要求嚣张至极,那就是申嫦笙必须交给他们处置。
  背后是国家和人民,身前是不怀好意等着报复的列强,申嫦笙很清楚没有其他选择。
  她将申家交给自己的丈夫,只身奔赴一场有死无生的折磨,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脸,也不敢听。
  申嫦笙的牺牲和后续安排,让申家成为了花国最无人敢惹的世家,她丈夫申陆成为了那个可笑的王国元帅,申家低调隐忍下去。
  她是在母亲死后第三年被接回来的,那时候她刚八岁,还是个胆小怯懦的娇软团子。
  哪怕家里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她也还是只敢绞着手指,藏在从未见过的柔软沙发后头,怯生生看着冷硬强悍的父亲。
  她问,“您为什么不姓陆呀?”
  阿婆一直跟她说,她的姆妈叫申嫦笙,阿爸叫陆思远。
  阿爸哄她出来,抱在膝上摸着她的脑袋,虎目泪光隐隐,声音如金玉碎裂,“因为阿爸不再思念远方,阿爸爱的人都在申家。”
  后来她才明白,阿爸放弃自己的名字,成为申家的附庸,只为守住姆妈用死亡和尊严换来的荣誉。
  她用十年时间,成为了整个浦城最闪亮的宝珠,众星拱月,所有人都只能讨好她,取悦她,争取她。
  哪怕申陆死在前线,申家还有六个嫦笙和申陆亲自训练出来的养子,他们依然是她最坚定的守护者。
  坚定到他们一个个奔赴死亡,用鲜血换回王国的彻底反击成功,也依然用各种合约保证了宝珠能站在金字塔顶端,无人敢惹。
  这十年过去,王国改制君主共和,夺回殖民地,联合国取消战败税,花国虽然仍虎狼环伺,却成功用惨烈换回了尊严。
  阿爸死了,兄长们活下来的也伤很重,先后离开。
  所有人都藏起悲伤,喜极而泣,欢欣雀跃。
  老百姓凭着健忘和坚韧不拔的向生渴望,继续过日子。
  上流社会则用花天酒地和奢靡背后的勾心斗角,来争夺新一轮的权利。
  她依然是所有人都要讨好的那个,她背后有个没了顶梁柱却依然强悍的申家,得到她,就能平步青云,鲤鱼化龙。
  阿婆总劝她,“宝囡啊,你阿爸给挑了合适的人家,你几个兄长也都有至交好友对你情真意切,你要好好活下去,别让姆妈和阿爸的努力白费呀。”
  她很想做到对阿爸的承诺,很想好好活下去,所以翩跹在男人中间,尝试让人打开心扉。
  可怎么会有人对她的心扉感兴趣呢?
  他们要的只是申家,多么情真意切的至交好友,也挣脱不开这世道的束缚和诱惑。
  旁人怕她,又在背后鄙视她在戏园子里的过往,没人会再替她生气,收拾嘴碎的人。
  说爱她爱到愿意放弃一切入赘的男人,极尽温柔深情,可以虔诚亲吻她的脚趾,却去别的女人床上兴风作浪。
  只因为她心脏不好,不能太激动,她嫁给哪个人之前绝不能死,所以谁也不会对她胡来。
  她觉得一切特别可笑,又在吃斋念佛的时光里,渐渐对一切都觉得无趣。
  她不想活了,活着太孤独了,可她不敢死,怕没印象的姆妈和对她特别好的阿爸伤心,怕兄长们的心血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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