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似有千万只蚂蚁爬在心尖、小腹,体内虚空,不知道在渴望什么。
孟浅的身子软软搭在栏杆上,连声音都变得柔媚无力,“是什么……”
她想要请求顾时深离远一些,不要伏在她耳畔说话。
也别将他温热的身体贴着她。
可内心却又渴望他继续下去,甚至更进一步。
顾时深似没察觉到孟浅的异样似的,他俯身从后面含住了孟浅羞红的耳垂,啮噬那寸柔软。
引得孟浅哑声呼痛,声音却像是陷在泥潭里,有气无力,绵软艰涩。
磨了她好一阵,顾时深才沉哑低笑:“我也纹了一个纹身。”
孟浅回头,烟视媚行地看向他,呼吸已乱,却掩不住欣喜:“是吗……”
“你纹的什么?”
顾时深几欲醉死在她千娇百媚的眼神里。
右手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女孩的下颌,偏头俯下去亲她。
这样的姿/势很费孟浅的脖颈,她整个身子基本是扭曲的,全靠顾时深的手托着她的下颌,才能与他尽情接吻。
呼吸粗重间,顾时深低磁的声音在换气时想起。
他说话时,薄唇磨着孟浅的唇珠:“……你猜。”
“……猜不到。”孟浅直言。
她知道顾时深是故意的,因为昨晚她也这样戏弄他,所以他现在也这样勾着她。
顾时深低笑,似是早已料到孟浅的答案。
他声音又沉又哑,带着欲/色:“那不如我们交换答案?”
孟浅:“……”
这男人,搁这儿等着她呢。
可惜孟浅不是顾时深。
他不知道她的纹身是什么,是因为他害羞,不敢撩开她的裙摆去看她大/腿/内/侧。
可孟浅不害羞,她甚至有点兴奋。
“那我还是自己看吧。”孟浅眸中的情/欲敛去。
她推开男人一些,给自己足够的空间在他怀里转身。
然后二话不说,上手便去扒拉顾时深的皮带扣子……
男人愣了几秒,慌忙捉住她的手。
可孟浅似是来真的,挣脱他,继续解他皮带。
顾时深:“……这里是露台。”
他的呼吸无端急促起来,慌乱却又渴慕着她。
孟浅抬头看他一眼,神色坦然,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那又怎样,又没人……”
她话落,揪着眉继续解他皮带。
顾时深再次捉住她的手,体内有火熊熊燃烧着,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将孟浅拉去了露台最昏暗的一隅,抑制不住力道,野蛮地将她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没等孟浅反应,他低头咬上她的唇,不复之前的温柔怜惜,像在失控边缘的野兽。
孟浅被吞没呼吸,毫不避让,迎头而上。
她的回吻不比顾时深粗鲁,肆意地反击他,最后甚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把顾时深反推靠在墙上。
换孟浅将他抵在墙角,激烈亲吻。
-
西装革履,盛装而来的江之尧,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从走廊那边过来,刚迈入露台,便看见了灯色昏暗的那一隅,红裙艳丽的孟浅讲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抵在墙角激吻。
他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吻得难分难舍,似下一秒就要共赴云雨。
江之尧当时便身体僵直,脚底生寒。
仿佛眼前的景物都变成了黑白色,心底凉意肆虐,被人塞满了冰似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主动攀吻男人,与其厮磨缠绵的女人,真的是孟浅吗?
她几时有这样火辣奔放的一面,他怎么从不知道?
明明他们交往时,她对他做过最大胆的举动,也不过是亲吻他的眼睛而已。
他们连拥抱和牵手都很少。
起初,江之尧以为,那是因为他和孟浅交往的时间太短了。
而她又是慢热性子,不懂情爱。
可孟浅和那个叫顾时深的男人也才交往不到一个月……怎么对他就如此主动、放纵?
这不可能……
江之尧后退了半步,怀里那捧精心准备的玫瑰落在地上。
他内心的震撼逐渐化为嫉妒,在胸腔里迅速燃烧起来。
就在江之尧想要冲上去拉走孟浅时。
那昏暗处激吻的两人如骤雨初歇,依依不舍地分离。
他们似乎眼里只有彼此,并未注意到他。
江之尧听见,男人音色磁欲地问孟浅:“听你同学说,我的眼睛很像你前男友?”
-
在今日之前,顾时深从未听过这类言论。
不论是苏子冉还是沈妙妙,都没跟他透露过半分她们学校论坛上发生过的事。
不过她们不说,总有人会说。
比如今晚来参加孟浅生日趴的某个女生。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心理告诉他这些。
但顾时深不介意多了解一些孟浅在学校的事。
老实说,得知自己的眼睛和孟浅前男友的眼睛很像时,他心里是有一些慌乱的。
怕这一切正如他当初所想,怕他真的只是孟浅和她前男友分手后,随便找的一个慰藉品。
孟浅不知道顾时深经历了怎样的心里路程。
她只是诧异于男人的说法,又捕捉到他说这话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心下忍俊不禁。
“哪个同学跟你说的?男的女的?”孟浅再次抵进,掌心轻压在男人胸膛。
“一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顾时深不知道。
因为他只顾着在意她说的话了。
见他神情变得严肃认真,似乎很想从她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孟浅勾起潋滟的红唇,靠入他怀中,在他怀里笑得妩媚动人:“她说错了。”
“明明是我前男友的眼睛很像你。”
其实孟浅是不太想用“前男友”称呼江之尧的。
但她眼下,只想先安抚好顾时深不安的情绪。
男人似是没听懂。
眸光垂落在她发顶,嗓音低沉:“有何区别?”
孟浅的额头在他坚硬温暖的胸膛轻轻撞了一下。
随后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桃花眼娇媚含笑,深情专注地凝着他,徐徐道:“区别在于……你是正主,他是替身。”
“所以啊,她不应该说你像他,明明是他像你啊。”
顾时深微愣,片刻后恍然。
心里高悬的巨石终于落下,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更多的疑云从他心底袅袅绕绕地飘起。
不过他现在最想问孟浅的问题只有一个。
对他来说,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那你爱过他吗?”
孟浅神色坦然,看着顾时深患得患失的眼神,竟有些心疼。
于是她抬手抚上男人的眉骨,抚平他眉心褶皱。
语气坚定道:“从未。”
她话落,顾时深不禁低头又吻上来。
这次是温柔缠绵的,爱意浓烈,满心欢喜。
至于江之尧。
他早在孟浅说他才是那个男人的替身时,便狼狈地退回了走廊里。
直到孟浅那句“从未”,他脚下踉跄了一下,靠在了转角处冰凉的墙上。
如遭雷劈,心脏仿佛被万箭穿刺,满是窟窿和鲜血。
第42章 深浅042
夜风骤急, 一团暗云遮月,冷芒悄然暗去。
露台昏暗那一隅,孟浅靠在顾时深起伏的胸膛, 餍足地闭着眼睛。
她的嘴唇因为刚才接二连三的吻有些肿了。
轻微刺疼, 也挡不住她回味刚才的吻。
就在孟浅想起什么, 扶着男人的腰身站直时。
顾时深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
听着似乎很疼的样子,像是哪儿受了伤。
孟浅下意识看向他腰部左侧,拧起秀眉:“我按疼你了?”
不应该啊, 方才接吻时, 她抱他腰的力气不比刚才那一下小, 也没见他这样。
顾时深见她不解, 薄唇勾了勾,大手覆上她的手, 将其攥在掌心。
温声道:“昨晚刚找人纹的纹身, 还有点疼。”
孟浅:“……所以你的纹身在这儿, 而不是……”
顾时深哑然失笑, 觉得她震惊的样子实在可爱, 没忍住, 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其摁入怀中。
嗓音潮哑好听, 似打趣:“是啊,你很失望吗?”
孟浅:“……”
那她刚才费那么大劲儿解他皮带干嘛?
像个二傻子似的。
-
顾时深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
言归正传:“你刚才说……他是替身, 我是正主。”
“所以浅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顾时深脸上虽然很平静。
但其实孟浅方才的话, 就像一颗小石子, 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溅起了涟漪。
孟浅看了男人片刻, 依偎般倚在他怀里。
空气中似乎拂来了菠萝啤的甜味。
是她刚才被顾时深推到墙角时,手滑掉地上,罐子坏了,里面的液体洒了出来。
明明这玩意儿不醉人,可此刻孟浅却像是被熏醉了一般,眼神有些迷离。
“你离开陶源镇的时候……”她喃喃,似有些难为情。
怕顾时深觉得她是个坏孩子。
男人沉默了,只徐缓地抚弄女孩的长发。
半晌,他终于想明白,沉声低叹:“竟然是那个时候。”
“你从未告诉过我。”顾时深的心情有些复杂。
被孟浅一语道破:“如果告诉你,你当初就会留在陶源镇吗?”
这个问题直击顾时深的灵魂。
他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若是说出口,只怕会伤害到孟浅。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可是孟浅向来聪明,她也很了解他:“你不会的。”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孩子。”
“你若是真的对那个时候的我动了心思,那你就是禽兽。”
“而不是我爱的顾时深了。”
顾时深:“……”
他轻抚她头发的动作顿住,改将女孩搂紧:“抱歉浅浅……”
“没什么好道歉的。”
“若真要道歉,该道歉的人其实是我。”
“我不应该在和你重逢之前,只因为别人的眼睛像你,就同他交往。”
孟浅很清楚,她的行为有些渣女的嫌疑。
但当初她的确没想过余生还能再见到顾时深。
恰好江之尧穷追猛打,而且他的眼睛与顾时深真的很像,所以她便想着,跟他交往试试。
“别瞎想。”
“你有权利和任何人交往,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虽然我是有一点点吃醋。但因果相依,要是你没有和那个男生交往,或许我们也不会重逢。”
“就算侥幸,因为苏子冉的关系遇见了,也不一定能走到今天这般境地。”
顾时深突然很庆幸,孟浅前男友劈腿那天晚上,他就在那个酒吧。
也庆幸孟浅是苏子冉的朋友,让他们之间有了重逢的契机。
孟浅有被他的话安慰道,不禁失笑:“能的。”
“如果因为苏子冉的关系我们重逢了,一定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的语气坚定,因为她一直都报着和顾时深重逢就绝不会再错过他的念头。
顾时深似被她的坚定震惊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其抱得更紧一些。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一阵。
适才那沉重的氛围似随风淡了。
孟浅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你到底纹的什么?”
她抓耳挠腮地想知道。
完全没有顾时深沉得住气。
男人被逗笑,暗暗舒了口长气:“等它恢复好,再给你看。”
“现在太丑了。”
孟浅:“……”
他俩终于分开,在忽然明朗的月色下站了片刻。
孟浅指了指洒了一地的菠萝啤:“这个怎么办?”
“餐吧的人会收拾。”顾时深牵住她的手。
一想到孟浅两年前便对他动了心,他便忍不住勾起唇角。
之前那些不实猜测也可以全部推翻了,因为孟浅爱的人一直只有他一个。
这让顾时深不再患得患失,终于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施厌给顾时深打了个电话。
于是他边待着孟浅回到了二楼的包间。
包间里的东西被砸了一些,现场有些乱。
沈妙妙和苏子冉告诉孟浅,刚才江之尧和他两个室友来过。
来找孟浅的。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江之尧,孟浅和顾时深在楼上露台。
他便上露台找她来着。
没多久,江之尧便回到了包间,一通乱砸。
“我看他当时脸色难看得很,很生气,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发脾气似的砸了不少东西,后来还是从洗手间回来的江耀大哥把人给带出了包间。”沈妙妙简单将当时现场的情况跟孟浅说了一下。
随后她问:“浅浅,你和江之尧说什么了,他怎么那么生气?”